“是電視機，哥給買的。能收看好幾個節目呢......”鐘小燕立馬介紹上了，還順手把電視打開，讓他娘擰一擰開關。
羅桂蘭心里怪新奇的，就是越聽越不對勁。村里還沒聽說誰有這么個稀罕玩意兒，一看就不便宜。這還得插電，那多費錢啊！
鐘運龍一看老婆子表情不對勁，猜她肯定是又在想錢的事情了。結果他只猜對了一半。他老婆子想的是把東西退了！
“娘，東西都買了，咋還退呢？”鐘小燕實在不了解她娘的想法。
“咋不能退了？那誰誰誰買個自行車騎著回來的，后來不是也給退了？這什么黑盒子一看就不便宜，你們也別蒙我，我不知道，村里總有人知道價格。
還有這兩把風扇也給退了，這個我可知道價錢。榮海買了一把，說是花了好幾十呢，還要工業票......”羅桂蘭喋喋不休。
鐘運龍急了，“退什么退，你不要我要，又不是獨買給你的。而且還有一把風扇是給老大他們的，你問他們退不退？”
鐘國平搖頭，“娘，天氣熱，娟娥最近睡覺總不踏實，風扇我想留著。國良，風扇多少錢？我拿給你，工業票也折給你......”
“哥，不用。”鐘國良拒絕。
正到院子里的周娟娥聽到鐘國平的話，不由得大為感動，心里頭暖得不行。她男人心里有她，真好。這次不管怎么樣，她一定要為國平生個兒子出來！
“叔叔，姑姑。”鐘繼芳聽見聲音，快步跑進房間。
“繼芳。”鐘國良看著流著汗珠臉蛋紅撲撲的小侄女，摸了摸她腦袋。
快一個月沒見，感覺小侄女長高個點了，也長了點肉。
“繼芳，來姑姑這。”鐘小燕朝小侄女招手，從包里拿零食。包里面的東西，一些是小妍嫂子給準備的，另外她也花自己的錢買了一些。
她哥不讓她花錢買風扇，她就趁著她哥選風扇和電視機的時候買了點零食。回來的時候，嫂子給了她一沓全國糧票之類的票。
嫂子說她那邊存著沒用，讓拿回來，看家里人有沒有需要。肉票、布票、副食品票這些都是有的，她用了兩張副食品票。......
“國良，小燕，回來啦。”周娟娥進屋喊了一聲。
“嫂子。”鐘國良看見周娟娥，給他提了把凳子。
“嫂子，喝杯水吧。”鐘小燕回身給倒了一杯水。
她這大嫂肚子好大了啊。二月底懷的，現在八月份，有五個多月了。她記得小妍嫂子五個多月肚子也是這么大，然后生出了一個八斤多重的胖團團。不知道嫂子這胎是怎樣？
周娟娥接過水，笑道，“繼芳知道你們回來了，奔著來給我報信的......”
“繼芳高興呢。”鐘小燕抱起小侄女，給她弄了幾顆梨子，“繼芳，咱們洗梨子吃去吧。”
“好。”鐘繼芳自小和這個姑姑感情好，這會兒也沒有什么客氣不客氣的想法，只覺得親近。
“燕子，你們這是又弄這么多梨回來干什么？國良，是你買的？”羅桂蘭眼里就不咋容得下花錢的東西。
“是我買的。”鐘小燕道。
羅桂蘭：“要你買什么梨，家里缺你那幾個梨了？你身上有幾分錢？最后還不是花我們給你還有你哥給你的錢？”
“娘，是我掙的錢。我不是寫信跟你們說，我掙錢了嗎？”
“你那能掙幾個錢？給你哥隨便打個下手，也就是你哥還給你開點工資。你要是到別人那里，人家還要管你收錢呢......”羅桂蘭不以為然。
“娘，你能不能別總這樣打擊我！我干得還是很不錯的！大家都說我態度好，工作認真，嫂子還夸我了呢！”鐘小燕有點委屈了，每次高高興興的事一涉及錢，好像最后都不太高興了。
給她娘買點東西，她娘不高興就算了，還要這樣那樣說。總算明白當嫂子的難處了。自己的錢不能隨便花......
她真的不明白了，錢又不是命根子，看得這么重干什么呀？那時候她就在鎮上花兩毛錢買了一本書，她娘絮叨了她一個假期......
羅桂蘭聽鐘小燕說到嫂子，知道她是在說楚小妍。心中暗道，那是個花錢更狠的主。
不過也算有點長進，想起上次楚小妍離開前，她們婆媳還算友好的相處，羅桂蘭閉嘴了。
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羅桂蘭默念著。
見老婆子沒再說話，鐘運龍趕緊把風扇的包裝拆了。這大熱天的，有風扇，可不得涼快涼快？
“國良，風扇是多少錢？我這就拿給你。”鐘國平又提起之前正在討論的話題。
“哥，真不用。嫂子要生娃了，這是我和小妍提前隨的禮。到時候我們不一定在家......”娃子應該是十二月生。他們過年會回來，但不一定這么早。
“國良，你就說多少錢嘛。我們不能白要你的。”周娟娥發話道。
屋里確實是要一把風扇，晚上繼芳熱得好晚睡不著，她和國平也不怎么睡得下......
“是啊，親兄弟明算賬。這風扇我知道，得好幾十一把，還要工業票，這錢必須得給！”鐘國平點頭，把五十塊錢往鐘國良口袋里塞。
鐘國良無奈，最后收了二十塊。打算到時候生娃再隨個大紅包。
鐘國平一看，就知道他弟肯定是隨便收了個數，還要給錢。這下鐘國良是死活不讓了，好說歹說，才讓他哥停止給錢的想法。
羅桂蘭看了不禁點頭，她家幾個孩子還是教育得不錯的。別的家為了錢吵吵吵，她家兩兒子卻是推來推去，她這大兒媳性子近來也改了不少了，沒什么占老二家便宜的想法。
就是不知怎的也沾染上了愛花錢的毛病？肯定是楚小妍傳染的！要是以前，她這大兒媳肯定會和她站一邊說把風扇退掉，現在這樣一搞，她倒成了屋里那個唯一的惡人......
他們也不想想？那錢拿在手里不比花掉得好？萬一將來碰上什么事，手里沒錢可怎么辦？像菊芳，老了老了，手里頭沒幾個錢，現在還有個混賬兒子要管......
“娘，嫂子快來吃梨，吹風扇，涼快著呢！還有這電視，好看的嘞！”鐘小燕拉著周娟娥坐椅子上，又推著羅桂蘭坐到電視面前。
羅桂蘭被推著，掃到黑盒子里一動一動的東西，心里也是有幾分好奇的，但她不想表現出來，便道，“我這從地里回來一手臟的，吃什么梨？”
“娘，桶在這里，洗手吧。”鐘小燕指了指提進來的桶道。
羅桂蘭洗了手，拿著半邊梨，半推半就著坐到了鐘運龍旁邊。這么個黑盒子還能亮光，也不知道一天要燒多少電？
“怎么有人在里面？”羅桂蘭看著電視上的畫面，眼睛直愣愣的。
這么小個地方還能鉆人進去啊？里面的人倒是長得靚。
鐘運龍幾人也是第一次看電視，新奇極了。鐘繼芳還忍不住跑到電視機前摸了兩下。
“還有羊嘞。這么多羊能抵不少錢吧？”羅桂蘭把孫女拉著坐到旁邊，又嘀咕上了。
“這還有地主哦？這不得被人罵死？這時候哪里能有地主，說也說不得的啊.......”
羅桂蘭看一個畫面嘀咕幾句，本來是想著吃完梨就走的，結果屁股突然就不想挪了。沒人搭理她她也繼續嘀咕兩句，實在費解想知道的就問她閨女。
鐘小燕是第二遍看《白毛女》了，對劇情還是了解的。就是她娘問的問題也忒奇怪了，反正她是解釋不清。
“娘，好看吧？”鐘小燕反問。
羅桂蘭盯著電視，不答話。
“娘，電視機還退嗎？
“用了，退不了了吧？”羅桂蘭側頭道。
“要是想退也是可以的。娘，你不是說了嗎？那誰的自行車騎過的，也給退了。”鐘小燕拿她娘的話來堵她的嘴。
知女莫若母，知母莫若女。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娘這是看出點味來了。
羅桂蘭又不說話了。
“娘，我就說了吧？電視好看的。到時候你看了電視，給那些嬸啊，伯娘的說說，她們一準羨慕死你......”鐘小燕使勁給她娘灌湯。
小妍嫂子說得沒錯，要想讓他娘不這么看中錢，一得讓她娘放心，她們確實是能賺到錢了。這個事，她嫂子說，等上面政策松了再說，免得家里擔心。
第二個就是，得教他娘學會享受，免得總惦記那一角三分錢。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道理對大部分人都是適用的。
羅桂蘭看著電視，忍不住掉眼淚。原來是在說那個年代的事，那個年代還真是不把女人當人看啊，好在后面日子有了盼頭......
周娟娥看得也有點感傷。鐘運龍和鐘國平兩個大男人看得那是津津有味，感慨萬千。
鐘繼芳看不太懂，但因為覺得有人在盒子里動來動去，覺得十分新奇，也漸漸著了迷......
鐘小燕一看，頓覺得電視威力大。
“二哥，這電視，娘應該不會想著退了。”鐘小燕湊近鐘國良輕聲道。
鐘國良笑著點點頭。做飯去了。今天晚飯還是由他來做吧。
家里沒有新鮮肉，鐘國良找到了梁上的臘肉和臘魚，這些還是他之前留在家的，沒想到還沒怎么吃。
家里豆腐皮還有一些，鐘國良浸了兩把，又去自留地薅了兩把菜葉子，另外又搞了個蛋湯。
飯菜上桌的時候，鐘運龍極高興。老婆子平時都不舍得給他們吃這些的，這下國良全做了，也不知道老婆子是個什么想法？
還能有什么想法？羅桂蘭捂捂胸口，心痛得很。國良也真是的，這煮肉切幾片就是了，非要搞這么扎實一大碗。
臘魚也是一大碗，蛋也不知道用了幾個，反正是一大碗，飯那是直接蒸的大白米飯，一把豆子，一顆紅薯都沒放的......
要不是今天菊芳在這里，她非要好好說道說道的！
“菊芳，你多吃點菜。”羅桂蘭給陳菊芳夾菜。
“桂蘭，你別給我夾了，我沒什么胃口。國良啊，小燕說姚窕有話帶給我，是什么話啊？我這飯也吃了兩口了，聽了話我就回去了......”
陳菊芳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白發又多生了幾搓，像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一樣的。
鐘小燕看向她哥。菊芳嬸子她是請過來了，接下來就由她哥來說了。
本來菊芳嬸子都不想來的，還是她說了姚窕嫂子有帶話回來，才過來了......
“菊芳嬸子，堂嫂說想請你過去住一段時間。”鐘國良開口道。
嗯？羅桂蘭本來以為兒子是要說200塊錢的事情，沒想到是說喊菊芳過去住？她咋不知道？國良開始也沒和她露底啊？
這......陳菊芳突然覺得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等轉過彎來了，就想著拒絕。
“菊芳嬸子，你先別急著拒絕。堂嫂在北市總掛念你，放心不下這邊。這次我回來，她托我問問你愿不愿意上去？你要是愿意上去，可以在那邊住一段時間，順便幫她做個飯什么的，正好她現在比較忙......
要是不愿意上去，她也托我帶了200塊錢回來。這兩樣，你就選一樣。我把你帶過去，或者你就拿著這錢。這樣，我也好和小妍她們說。”
原來是這么個回事......羅桂蘭嘀咕，他家國良真聰明。怕菊芳不要這200塊錢，就想了這么個轍。不用想，菊芳肯定不想去北市。怕給添麻煩，家里也放心不下......
最后結果卻和羅桂蘭想得不一樣。陳菊芳說到時候收拾東西和鐘國良他們一起上去.....
鐘國良點頭，吃完飯回去了。他猜菊芳嬸子肯定也想上去看一看姚窕那邊的情況。
羅桂蘭百思不得其解。菊芳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的。咋和她想得不一樣呢？
想半天沒想明白，刷完碗，羅桂蘭不自覺搬凳子到電視機前去了。
鐘小燕看了直笑，也陪著一起看電視.....
因為后天就要請客。鐘國良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和著鐘國良一起到鎮上辦菜。能買到的東西也不多，無非就幾根骨頭，兩根豬蹄，運氣好買到到了三斤新鮮的大肥肉，另外鐘國良又要了兩副豬下水，又買到兩只鴨子。
其它的也實在是買不到什么了。
要是小妍在就好了。鐘國良忽然冒出了這么一個想法。感覺只要小妍在，就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樣子......
不過酒反正是不缺了。小妍上次放了一桶在家里。菜有這些也是頂頂好的了，另外有臘魚、臘肉，他娘還說把家里那兩只雞殺了，這么一桌菜出來那是相當有油水的。
有魚有肉，還有酒，再加上鐘國良手藝好，賓主盡歡，三四桌人都非常的盡興。大家伙順便參觀了一下傳說中的電視機，感受了一把城里人的快樂。
“國良果真是有大出息了啊......”
“是啊！以前覺得開個開拖拉機就頂好了，現在一看，還是城里好，這次又走了好幾個知青，剩下的沒考上的哭了好幾天呢......”
“國良啊，你這廚藝好的嘞，這酒也好喝！”
“小燕以后也是個有大出息的......”
幾桌人好話一個勁地說，聽得鐘運龍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啊，狂飲三大杯酒！
羅桂蘭聽著也是高興的。他們鐘家確實是越來越好了。老大是村里的計分員，頂頂有面子的工作。老二在北市討生活，看樣子就知道是賺了些錢的。小女兒，考上大學，那更是小鳥變鳳凰了，以后肯定能有個好前途！
就是以前跟她關系不好的人突然一個個跑她跟前，笑得和臉上有朵花似的，叫她硬是起了一身老雞皮疙瘩......
“說了沒辦法。”周娟娥挺著個大肚子，被娘家人圍著問來問去好久，實在是耐心告罄。“要是國良在北市真有門路，那我不就叫我家國平去了？”
“真沒有門路？”
“說了沒有。人家那是有手藝才賺了點錢。今天的菜你們又不是沒吃？給你們一樣的魚，一樣的肉，你們能做出來這個味道？”
周娟娥這話一說，她娘家人頓沒什么聲了。
周娟娥大嫂撇撇嘴，“不就嫌你哥哥沒這個本事唄！”
“是啊。沒這本事還想掙錢呢？”周娟娥懟回去，然后不搭理了。
這人果然得有對比。以前她跟楚小妍爭來爭去，覺得她婆婆向著國良一家，心不自覺地就偏娘家人一些。
現在楚小妍這個妯娌比她親姐對她還好，她婆婆也對她這胎關懷許多。娘家人嘞，她懷孕五個多月了，一個雞蛋沒送過，叫她實在是沒辦法再偏向娘家人了......
“娘，你看你閨女說的什么話。她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有好處都不念著娘家人一點。也不想想，一個女人，最后靠的還不是娘家人？”周娟娥大嫂陰陽怪氣道。
周娟娥：“大嫂，原來你是這個想法。難怪了，家里的東西總提娘家去了。你是打定主意這個婆家靠不上是吧？”
周娟娥他娘和大哥立馬看向自己（兒）媳婦，臉色不太好......
“娟娥，怎么了？”鐘國平遠遠看見自己媳婦兒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趕緊過來了。
“沒什么。你幫我送我娘家人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好。”鐘國平對岳母、大舅子沒什么好感，特別是這個大嫂。他給起了個外號叫紅薯條。誰叫她總念叨給繼芳那幾根紅薯條？都還了幾個紅薯了，還逼逼賴賴的。“走吧，下午就不留客了。”
“不是晚上還有一餐嗎？剩了不少菜呢？”周娟娥她娘道。
“沒有了。”鐘國平抿唇，怎么心里就這么沒數呢？晚上有一餐那也不是給你們的。那是請榮海、菊芳嬸子他們的......
在鐘國平的趕人意圖下，周娟娥娘家人不甘不愿地走了。一句關心周娟娥的話也沒留。
鐘國平都習慣了，撈不到好處，娟娥娘家人那個嘴就和茅坑里的臭石頭一樣，難聞得很！他反正是不指望了，就是娟娥估計心里又難受......
吃完晚飯，鐘國良把周榮海拉到一邊，問他要不要工業票。周嬸想勻電風扇估摸著也是家里有需要，他既然有多余的，自然是可以勻出去的。
“國良哥，你真能勻我一張工業票？”周榮海有些驚喜道。
鐘國良點頭，“我這里還有兩張，你要的話，我可以都勻給你。”
“要要要！都要。”周榮海點頭掏錢。他爹娘一把，他小妹那里陪嫁一把。至于他大哥，那他就不管了......
回到家，周榮海他娘得知兒子從鐘國良那里勻了兩張工業票，有些吃驚。“收你多少錢？國良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工業票？”
“也是跟人換的。”周榮海對第一個問題選擇性忽略。
周榮海老娘看著她二兒子，又看一眼旁邊大著肚子的兒媳婦趙英子，道，“你問國良沒？他在那邊，是不是有什么門路？我看著電視機都買上了，估摸著是賺了大錢的，你要不到時候也和國良一起去北市那邊，找找機會？”
周榮海驚詫，他娘主動說讓他出去闖闖？當初不是拉著他，拴著他，要他在跟前盡孝的嗎？
“你別這樣看我。你看國良才比你大多少，你學歷還比他好呢？現在他都給他爹娘買電視機買風扇了。你還窩在家里守著個拖拉機，像什么樣子？
這樣，我趕明兒和國良說說，讓你隨他一道上去。你們本來就關系好，讓他拉你一把......”
周榮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娘，你別去說。國良哥不欠你，也不欠我什么，憑什么就拉我一把？娘，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考慮。我已經長大了，結婚了，有孩子了。你不要總是這樣來決定我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要不是你爹關照，他鐘國良能當上拖拉機手？你長大了，結婚了，有孩子了，就不要娘了是吧？
我幫你做這些決定，還不是為你好？我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你怎么和你大哥一樣沒有良心？”
周榮海娘說著說著哭起來了。榮海他大哥那時候就是同他說這些沒有良心的話。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不孝子！現在老二這個媳婦是她幫著娶的，他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娘，你別哭了。我真的累了。結婚的事是你說了算，我認了，我媳婦兒很好，我現在也過得很好。英子還懷著，我們現在出去，還不是好時候。”周榮海盡可能地放柔了聲音。
“你出去，關英子什么事？英子在家，有我們照看著，你盡管放心出去就是了......”周榮海娘點頭，到底這個兒子還是比大兒子有良心一點的。
周榮海媳婦趙英子不由得看向自家婆婆。她婆婆的意思是讓榮海一個人出去，留她在家里，榮海會同意嗎？她看榮海的意愿是挺想出去的......
“娘，我不可能一個人出去。”周榮海放話，“一家人就該在一起。你讓我在家，我會在家。你讓我出去，那我會帶英子一起出去。”
趙英子目光落在自家男人身上，心情十分的復雜。她男人一直是一個很孝順的人，連娶她，都是因為孝順，現在忤逆婆婆，是因為她嗎？
“那你就在家里守到死......”周榮海娘氣急敗壞。
周大山和鐘運龍喝完酒回來，就發現家里氣氛不對。一看就是他媳婦兒又有什么主意了。榮海是個孝順的孩子，一直以來都是......
此時偌大的紅星村，氣氛不太對的又何止這一家。明明開始都差不多的，鐘家突然和他們拉開了這么大的差距，怎么能不叫人羨慕、叫人眼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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