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顧叔叔。杭市農科院的專家研究過陳家村的土壤空氣，確認那里適合龍井生長。我們會在當地開辟一塊實驗茶園，現在時間正好適合培育插枝，待到九月份，如果長勢不錯，就會擴展茶園，大規模種植。新的龍井就算沒有那股花香，它們也是百年古樹繁殖的，品質絕對不會差。這樣一來，陳家村包括周圍的大隊村落，往后都會變得不一樣。也算是章秘書說的，幫助農民兄弟脫貧吧。”
阮嬌嬌說完，顧長山贊賞地看著她，點點頭。
“好！沒想到嬌嬌你下一次鄉，還有這樣的后續！聽聞你跟老何已經談好了合作……”顧長山頓了頓，緩緩來了一句：“沒吃虧吧？”
怕阮嬌嬌年紀輕，被自己的老同學忽悠，又怕她像之前那樣，太在意國家，于是他關切道：“愿意幫助國家是好事，顧叔叔為你而驕傲。但是千萬不要委屈自己，合作本該是互利互惠的關系，不能總吃虧。”
這樣的話，本不該從顧長山口中說出來，他還是滬市書記呢，越多像阮嬌嬌這樣的人出現，他應該越高興才是。
阮嬌嬌很受用，眼睛都笑彎了，“沒吃虧，都是按照標準的比例分配的，我拿了大頭。杭市農科院代表國家，算是技術入股，占了40%。我出資最多，占了55%，至于剩下5%，是給陳小萍父女的。茶樹歸了國家，但這往后源源不斷的分紅，能上他們過上很好的日子了。龍井一般五年才能長成，在沒有分紅的期間，我每年私人補助陳家父女200塊，加上陳小萍的父親以后會在實驗田幫工，有工資拿，他們的生活不會有問題。市里已經批準，給陳家村修一條直達公社的水泥路。關于合作的事情，何市長明天派人過來跟我簽合同。”
其實如果阮嬌嬌默許陳家父女以100塊錢將茶樹賣給國家，她跟杭市的合作比例也不會怎么變，依舊能占大頭。
如今陳家父女那5%，其實相當于是阮嬌嬌從自己的比例里挪出來給他們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阮嬌嬌是商人，但不完全是商人，做事的準則就是開心就好。
當然，國家絕對不可能拿100塊換取十二棵古樹，這件事情阮嬌嬌和杭市的領導電話商量過。
他們會給陳小萍的父親一份城里的工作，安排一間家屬樓，以及把陳小萍的學籍轉去市里高中，哪怕沒考上大學，也會額外補償一份工作，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算是包了父女倆的下半輩子。
阮嬌嬌和陳小萍聊過兩個方案，以及其中的利弊，最后陳小萍選擇了股份。
相當明智的選擇。
“修橋補路，致富的開始！陳家村的村民也能在你們茶園做工補貼家用，好！至于陳家父女……”顧長山很是感慨：“他們父女該有這場緣分吶……聽說那個小姑娘已經高中了，明年準備考大學是嗎？”
阮嬌嬌點點頭：“對，很好學的小姑娘。之前我是在集市遇見她的，坐著個小馬扎，即使身處鬧市，也在很認真的看書。”
“好學是好事，他們這樣的孩子，是我們夏國未來的希望。我下班的時候去書店買點學習資料，明天讓小張送你那去，到時候拜托杭市來的人幫忙轉交一下，算是我的心意。”
“那我先替那個小姑娘謝過顧叔叔啦。要不您能者多勞，替我也挑上一些，省得我多跑一趟啦。畢竟您可是京大畢業的學生，那眼光自然不用多說！看了您買的書，小姑娘明年就上京大！”
阮嬌嬌這番話，惹得顧長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京大畢業都多少年了？要說眼光，讓懷安買去！他又是京大學生，又是浙省狀元，眼光肯定比我這個老頭子好！”
季懷安穩得很，笑了笑：“顧叔叔太抬舉我了。您是前輩，是管理滬市的大家長，眼光肯定比我好。不過說到買學習資料，還是小松合適。他和那個小姑娘年紀相仿，同樣明年參加高考，有他參考肯定不會出錯。”
顧長山樂了：“哎對對對，你說的有理。小松正好下午在家沒事，去書店轉轉，順便也給自己買點資料。”
“蛤？”剛還在一旁偷笑的顧松彥，笑意僵在臉上。
不是……
原本不是我爸去買書嗎？
我還叫你姐夫呢？！
…
跟顧長山聊了會季懷安的身世，以及港城那邊的見聞，眼看時間差不多，阮嬌嬌和季懷安提出了告辭。
和白書寧再次回到鐘欣的婚房小院時，已經接近飯點。
好家伙，原本看著還算寬敞的小院子，現在人頭攢動，熱鬧到竟然連門都擠不進去。
鐘欣上午還跟他們感慨，自己晚上光是打招呼都要打到喉嚨痛，這話可一點不摻水分。
他們之前聽鐘欣提過家里的事，她爺爺奶奶有八個孩子，外公外婆生了六個。
往上數，是依舊保持來往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的親戚，往下看，是叔伯姑姨舅舅那些近親，以及他們組建家庭后許許多多的兄弟姐妹。
拋開茫茫多的親戚，更多的是鐘欣父母的好友跟同事。
鐘家長輩就喜歡交朋友，今天交一個，明天交一個，好嘛，幾乎滬市每個廠，每個部門，都有他們的朋友。
這么多人，國營飯店哪怕擺到街上，也根本招待不了。
于是晚上的酒席，一半人是在婚房這里吃，一半人去飯店。
楚魚特意跟人打聽過，找來了最近在滬市很火的燒席大師傅，加上他的“專業團隊”，在院子邊上臨時砌幾個灶臺，就能快速批量整出好幾桌美味的席面。
“讓一讓，幫幫忙，快點把桌椅板凳弄弄好！”
在鐘欣爸爸的吆喝聲中，院里的看完了新娘新郎的人快速往外面退，被人領著去國營飯店，非常有后世導游帶游客參觀景點的即視感。
“嬌嬌！書寧！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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