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兵急忙小聲給他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王歸仁現在名義上對外的身份就是陳紅兵和汪強兩人的‘母親’。
汪強腦子還有些懵逼，但還是明白了陳紅兵的意思。
就是現在裝病，裝成一家人，好躲避那些人的搜捕。
也不對，一家人的關系是裝的。
但他這病是真的，他是真的病的差點嗝屁了！
“只要能幫王叔的忙，都行。”汪強心里翻江倒海的沸騰。
病已經生了，險也淌過去了，不差幾句順耳的話了。
陳紅兵看了一眼王歸仁，“你別喊王叔了，直接喊娘吧！
得習慣習慣，不然萬一不小心在外人面前露了餡可就不好了。”
汪強眼睛瞪圓了，“……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就沒必要了吧？”
陳紅兵有什么辦法，只是王歸仁的意思，
“誰說沒有必要？喊多了，才能喊習慣了。
你看你現在一臉尷尬臉色漲紅，好像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誰家兒子喊娘還扭扭捏捏不敢看娘的臉的？”
汪強一臉暈暈乎乎的哼唧道：“……我是病人，我頭暈，我頭疼……
我先休息休息，你先熟悉熟悉習慣習慣。”
陳紅兵神色僵硬，尷尬的抬頭看著王歸仁不露聲色也頗讓人有壓力的臉。
就算他一聲娘喊的出口，卻喊不出來自然親近熟悉的味道來。
王歸仁眼神靜靜的落在陳紅兵的身上，
什么動作都沒有，卻讓陳紅兵想到了之前王歸仁用木倉指著他的時候。
陳紅兵后脊骨微僵，感受到了一股壓迫之意。
“那……我就喊了？”陳紅兵笑的比哭還難看。
王歸仁黑漆漆的眼里，眼色微沉，微微頷首。
如果能有選擇，陳紅兵倒是不介意喊王歸仁爹！
有這樣的老子，他下半身就不愁了！
但是喊娘，真的尬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他都這么想了，外人誰想到他們母子三個是假的？
“娘……”陳紅兵略有幾分羞赧。
接下來，陳紅兵和汪強輪流對著王歸仁的臉，喊了上百聲的娘。
才將那一聲娘喊的熟悉親近起來，連眼神都帶著一股孝子賢孫的意味。
可憐汪強病還沒好，又折騰的昏死過去，病情又嚴重了，又能在醫院多住幾天了。
醫院里的日子實在是比租房舒服多了，連打電話都方便多了。
幾人在醫院里安分了幾日。
一個肺炎病人，家里兩個人都在醫院里照顧病患太顯眼。
陳紅兵漸漸的不在醫院留夜了，按照王歸仁的提議，換了一封蓋好章的介紹信去找新的住宿地。
這個地方就是之前招待所營業員小張的家里。
早前王歸仁和小張大年三十喝酒吃餃子時，
他就從小張口中得知小張兩個姐姐都嫁出去了，家里有空屋子。
王歸仁通過交流了解了小張的性格，他選擇賭一次。
小張早前不認識他，但看了手畫像之后，肯定知道手畫像上的人是他。
王歸仁讓陳紅兵盯著小張。
在知道小張并沒有把他說出來時，他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京都那些人要臉，沒有把他的假死的事暴出來。
給他安了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頭銜。
這種人，一般人不敢招惹，膽子小的小張就更不敢多管閑事了。
王歸仁賭贏了。
若是賭輸了，對于背叛出賣他的小張，他也會讓他知道出賣他的下場。
小張這兩天被王歸仁的身份嚇到了。
從未想過他這輩子會這么近距離和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一起吃餃子，一起喝酒。
如王歸仁所想，小張看到手畫像的時候什么都不敢說。
連他家里人，他都沒有透露一個字。
壓力不會成為勇氣，更不會成為動力，它只會成為病歷。
小張嚇病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小張奶奶以為小張是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最近幾天夜里都悄悄給小張喊魂。
陳紅兵來張家的時候，手里提著黑市里買的一斤紅糖，一斤雞蛋糕和一只活雞。
即便是正月，張家條件不錯，陳紅兵這份禮也不輕了。
張家人以為陳紅兵是小張的朋友，直接把人帶到小張屋里去了。
小張夜里睡不著，白日斷斷續續的睡。
陳紅兵來的時候，小張不認識他。
還沒說話，就被陳紅兵搶先搭著小張的肩膀道：
“之前我們一起喝酒，一起吃餃子！
我說你家做的酸菜餃子好吃，
你不是讓我到你家里來吃餃子嗎？
我今天可是說話算話的來了！”
小張覺沒睡好，腦子反應也慢，直到陳紅兵在他的耳邊說了王仁的名字。
小張差點嚇尿了！
這不就是那個和他吃餃子喝酒的殺人犯的名字嗎？
張奶奶聽著很高興，家里的餃子都是她包的。
這年輕人夸餃子好吃，不就等于夸她嘛！
“你喜歡吃酸菜餃子，我現在就給你煮！”張奶奶熱情的說道。
陳紅兵驚喜道：“那就多謝張奶奶了！我就好這一口！”
張奶奶被哄得更高興了，邁著小腳興沖沖給客人煮餃子去了。
張家其他人都去走親戚了，只留下了祖孫兩人。
小張冷汗都下來了，“你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往外說！”
陳紅兵看了看小張的屋子，坐在了他的床上，
“別急，我只是來租房的。”陳紅兵拿出了一百塊錢塞在了小張的手里，“先租半個月。”
二塊錢就能租的一間屋子，一百塊錢租個半個月。
聽上去像是天上掉餡兒餅，但餡兒餅有毒。
小張仿佛這錢燙手一般，把錢還回去。
“我家沒有空屋子！你們找其他地方……”
陳紅兵笑嘻嘻的說道：“你兩個姐姐不是都已經出嫁了，不是有個屋子空了下來嗎？”
小張臉色煞白，恨不得把那天的自己給抽死！
他給家里闖大禍了！
他把殺人犯引家里來了！
“你放心，只要你安分一點，嘴巴緊一點的，好處有的是。”陳紅兵又拿出了一沓錢，放在了他的手上。
“若是不安分……”陳紅兵報出了張家人每個人的工作和地址。
甚至他侄子上學的學校，甚至他姥姥家的地址……
小張額頭滲出汗水，唇上都沒了顏色，他癱軟又無力的坐在了床上。
他沒有選擇……
陳紅兵至此順利的以張家表親的身份留在了縣委家屬院的張家。
離顧家算起來，隔了八九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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