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的話一出，全場寂靜。
“怎么？這么大的辦公室，連個準備資料的人都沒有嗎？”
夏蘭皺眉。
看著辦公室里的所有人，打量了一圈之后，看著右邊對著她微笑的女同志點了點頭。
左邊，目露不滿，帶著輕視。
右邊，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眼中帶著期待。
哪邊是自己人，一目了然。
“資料當然有，但是你確定你能看得懂嗎？”
一個男人緩緩地站了起來，將一疊資料放在夏蘭的面前。
“看不懂我會找人給我解釋的，我看你就不錯，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夏蘭看著男人，嘴角微微一揚。
氣場一開，全場瞬間感覺到了夏蘭并非如表面那般無害。
男人一怔，看著夏蘭，咬牙。
走到她身邊，翻開一本，開始給夏蘭講了起來。
“這是三號的銷售記錄，賣了兩件衣服，這是當天的收入……”
“所以這三號賣了二十二塊六角三分，是真的？”
夏蘭看著賬本上的銷售記錄，她的團圓超市從來沒出現過兩位數的營業額。
這收入，她是真的想都沒想過。
“……”
聽到夏蘭戳心的話，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臉紅了。
羞紅的。
這個問題幾個領導過來，都問過她們。
是怎么做出這樣的營業額的。
可是沒有人說得上來，他們只能干癟癟的說一句，因為沒有顧客。
“那天沒有客人！”
一個女同志忍不住反駁道。
“所以你們在這里坐等著客人自動上門？”
夏蘭不敢置信，看著她們，有點被嚇到了。
“現在國家已經支持個體戶，本來就被搶走了這么多的客人，而你們居然還沒發現這個事實，還以為像以前一樣，客人會自己上門買東西？”
夏蘭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以前他們可不就是這樣嗎？
“那你說怎么辦？客人不來，我們難不成出去拉嗎？”
一個人冷眼看著夏蘭，覺得她在故意羞辱她們。
“不然呢？你以為現在還是包分配的時候嗎？現在大家的選擇更多了，個體戶的出現，就是讓他們原本只能在你們這里能買到的東西，現在他們可能隨便走兩步，就能在個體戶那買到了！”
夏蘭看著她們，還以為這是七零年代嗎？
那時候，沒有個體戶，所有人買東西必須到這里來。
現在時代變了，他們卻還是老思想。
應該說是放不下自己的驕傲，他們是高高在上的……
“你們的客人是怎么少的，你們該不會都不知道吧？”
夏蘭看著他們，這下是真的詫異了。
“你們是老古董嗎？多久沒有上街上看看了？看看現在，想要買東西，還需要像以前那么麻煩嗎？”
夏蘭的話一句一句的戳在他們的心上，不管是敵是友，通通被她給戳了個遍。
“這兩位數的營業額，你們是認真的嗎？”
“那有什么辦法，我們也試過了啊！可是依然沒有客人來……”
有人反駁道。
想要證明他們也是努力過的。
可是效果并不佳。
“是什么辦法？說來讓我聽聽！”
夏蘭看著說話的男人，示意他繼續說。
“我們在門口寫了海報，告訴他們我們有新的產品了。”
男人瞪了夏蘭一眼，還是說了。
夏蘭點了點頭，男人卻停了。
“然后呢？”
夏蘭忍不住主動問道。
“就這樣啊！”
男人白了夏蘭一眼。
……
這下夏蘭是真的服了。
“這就是你們招攬客人的辦法？”
夏蘭快要笑了，真的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哎喲！我的天吶……”
“逗死我了……”
“就這樣的辦法……”
夏蘭捂著肚子，笑得她肚子都痛了。
“夏蘭同志，你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你怎么能這樣！”
“……”
他們瞪著夏蘭，沒想到夏蘭居然真的這么無禮，就當著他們的面這般嘲笑他們。
“真的，你們是不是都是關系戶？進來全靠關系？”
夏蘭伸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看著這些人。
幾人心虛地低下頭。
不用想，都知道夏蘭猜中了。
“真是厲害啊！一個個讓我大開眼界。”
夏蘭拿著椅子坐下，然后對著其中一個男人勾了勾手指。
“喂！我這里上了新品，你快進來買！”
夏蘭的擬人化，一下子讓他們面紅耳赤。
就她這樣的演法，別說，還真是演出了那個感覺。
“那還有什么辦法，要是我們做得好的話，還需要你干什么？”
男人抿嘴，不滿道。
“是啊！這也是我被調過來的原因，而我現在就在你們的面前，麻煩你們收起那可笑的自傲。”
“你們的成績，真的不配這高傲。”
夏蘭譏笑一聲。
“擁有實力的人，才有資格做姿態。”
“而你們這些人，顯然，沒有一個能打的！”
夏蘭一來辦公室，直接就把所有人給得罪了。
“現在，把所有人產品資料給我拿來，還有你們的價格，往日的活動！”
夏蘭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聲令下，辦公室的人就算再不滿，也沒辦法，只能乖乖的按夏蘭的話，把資料都找過來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資料后，夏蘭對著他們道。
“現在，你們去把自己負責的產品熟悉一遍，一會我會抽查！”
夏蘭抿嘴。
一句話，讓他們全消失在辦公室。
留下夏蘭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看資料。
明明應該是一手好牌，可是從三年前開始，業績就再也上不去了。
這么大的超市，這么齊全的商品，這么好的地理位置。
給他們所有最后的東西，資源，他們都沒辦法把這個店給盤起來。
夏蘭也是真的服了。
國家扶持的國營店啊！就因為個體戶出現之后，就找不到努力的方向了？
夏蘭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報告給了肖國強。
“夏蘭同志這樣做，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啊……”
一來就把所有下屬給得罪了。
這樣以后誰還會給她干活？
“我卻覺得很好！就應該這樣罵醒他們！”
肖國強卻笑了，尤其是聽到夏蘭把所有人都罵了之后，不管是對她抱有善意的惡意的，她都沒有放在眼里。
就是這樣的夏蘭，讓肖國強反而覺得，她或許真有自己的辦法把這里給盤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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