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回過頭來,看著楊齊滿臉憤怒和陰狠,他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喲!這不是齊少嗎?最近過得怎么樣?醫院的伙食怎么樣,還合您的胃口嗎?”
任何人都能聽出方正言語里諷刺的味道,但是他明明又說的是關心的話。
全場漸漸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這個縣城里的有權或者有錢的人,大多數都認識這個楊齊的,就算不認識楊齊,也應該認識他的老子楊廠長。
按照級別,他們這種國營廠的廠長的級別比鎮長還高。
誰不給點面子?
可這小子這話說的,雖然從字面上挑不出毛病,可這配合上這兩人的表情,很明顯,兩個人有矛盾。
楊齊這些日子,做夢都想將方正除之而后快,別人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折的,但是他找過馬劉子,雖然馬劉子沒有直接告訴他,但從他的直言便宜他就能猜測到肯定是這個泥腿子的報復。
他的腿經過醫生的整治,雖然有好大的幾率會復原,但是這種坐在輪椅上的日子太難熬了,他整天在家里大發雷霆,發誓一定要找到方正,讓他不得好死。
楊廠長是個好面子的人,他在腦子里瘋狂的尋找這個人的模樣,可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必這個家伙只是個想攀曹家高枝的人吧!這個縣里,但凡有點地位的人他都是認識的。
他看著這個穿著土氣的泥腿子,膽子倒是挺大的,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方正的那張甩臉,莫名的有些討厭。
但是這是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他作為一個廠長,而且是長輩他不怎么好插手。
他不好插手不代表別人不能。
“張科長,把這泥腿子趕出去吧!”他厭惡的看了一眼方正然后說道。
“什么人都想來攀關系,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張科長會意,這個楊廠長可是比他們鎮長的級別還要高啊,此時正是自己可以表現的時候呢,如果把這關系搞好了,說不定自己借著關系還能再往上爬一爬。
剛剛看到他跟隨著兩個人進來,那兩個人他認識,都在一個鎮上,都在機關內,大家彼此都熟悉,只是沒怎么打過招呼而已。
這個泥腿子跟在兩人的后面,見那兩個人也沒說什么,估計也只是那兩個人的什么親戚罷了。
但是這人畢竟是客人,手上還抱著個箱子,他不是主人家,只是個接待所以也就沒有驅趕,但是現在這么一看,此人還真是土到家,穿著一身的確良的衣服,這些衣服在農村里受歡迎,可真正的有錢人是看不上的,這衣服穿著不舒服。
你說你是個泥腿子吧,就應該有個泥腿子的樣子,怎么還能跟楊廠長的公子杠上呢?
真是太沒眼力見了。
在上位的路上,為了討好一些人,也會得罪一些人,但是眼前的人,似乎更好得罪一點。
想到這些他心里有了些底氣,跟門口的門童說道:
“把這個人請出去!”
“讓我滾蛋是么?”方正譏笑,
“你可不要后悔!”
張科長臉色一沉:
“我后悔?不要以為你跟著兩個哌出所的同志過來,你就覺得自己還挺有底氣,今天基本上全縣的大人物都在,可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攀附的。”
他伸手敲了敲迎賓桌的本子說道:
“今天要過來的人,我這里都有登記,要不你告訴我是什么大人物,我找找看有沒有你的名字?”
“不是你所謂的大人物就不能來么?來的都是要攀附關系的么?”
方正用手指掃了一圈繼續說道:
“張科長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不是誠心來祝壽的,而是來攀附關系的,是么?”
一句話懟的張科長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泥腿子,竟然輕易的就找到了他言語中的bug,轉而抨擊他。
“今天是老爺子的壽辰,你心里藏著什么心思,你清楚,大家自然是來給老爺子祝壽的,但是你......確實是來攀關系的,我沒說錯吧?”
他陡然提高了一些音調,陰陽怪氣。
“大家都看著呢,我現在是請你出去,別搞得大家都難堪,就不好辦了......”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似乎已經實錘了,然后又給自己帶上一個不會欺負人的樣子,先禮后兵。
瞧他一張老臉上,神采飛揚,自己都忍不住為自己的邏輯思維點贊。
“啪啪啪!”方正鼓起掌來。
“這這句話說的很對,誰想攀附關系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是...張科長...你怕是很快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悔了。”
張科長目光一凌說道: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自己認為討好這一對父子,跟他搞好關系就可以往上爬,可是你不知道,你本來吧,還有一手好牌,最差也不會輸牌,可是你卻站在了很明顯要輸牌的那一方。”
楊齊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插了一句:
“張科長,你身為一個鎮里的科長,連一個泥腿子還搞不定嗎?”
聽到楊少這么說,張科長有些著不住了說道:
“小子,你這是準備死賴著不肯走是嗎?”
“誰不肯走?我只不過為張科長感到惋惜罷了!”
方正看向張科長,“現在打火機都出來了,卻去巴結一個即將倒閉的火柴廠,張科長你的眼光真的是不行啊,不光狗眼看人低,而且...還眼瞎!”
楊廠長臉色一變。
他們的火柴廠確實遇到了危機,而且是致命的危機。
這兩年他接著他的關系網,一直在美化自己的數據,廠子勉強能存活,但這是大勢所趨,他已經快扛不住了,可這些,那都是機密啊,這個人是怎么知道的?
楊齊這個紈绔大少什么都不懂,也不關心,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廠長,他只要當好自己的大少就好了。
“你放屁!我們火柴廠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泥腿子詆毀。”
“是不是詆毀,你問問你老爹不就清楚了?”
方正冷笑,眼睛看向楊齊,“齊少,我要是你,就夾緊尾巴低調做人,一旦你爹下來了,你要知道你這些年做的那些個破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找上你呢,到時候可不是簡單的下崗就能解決的了,您說是吧,楊廠長?”
方正看了一眼楊廠長。
楊廠長頓時一僵。
這一刻他感覺背后出汗了,他忍不住伸手頂了頂自己的眼鏡框。
如果這個人真是一個簡單的泥腿子,應該也不會這么精準的指出他的要害了...
這家伙到底什么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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