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諜海風雷 > 第二百一十三章 紫霄掌教,神魂相交,風雨欲來,南越劍池!
  看著紫霄道印虛浮而起的身影,季秋后退兩步,略微有些驚訝。

  不過很快,他就曉得了此人身份。

  【華陽都】

  【出身江淮兩岸,累世公卿之家,少時拜入三十六州馳名,八千里外傳唱,有著金丹真人坐鎮的天下頂尖道宗,紫霄。】

  【拜入宗門內,潛心修法術,摒棄三千煩惱絲,隔絕俗世與紛擾,進境迅速,二十余年鑄大道之基,于宗內五峰論道拔得頭籌,問鼎首席。】

  【后得丹境真人朝陽子看重,傳其紫霄真傳之道,自此一發不可收拾,仗劍下山游歷三山五岳,斬邪道長生教嫡傳,誅大妖巨擘血脈,聲威赫赫。】

  【時值道法昌盛,人道興旺之年,彼時北元未起,南燕氣運浩蕩,正道未曾衰弱,華陽都爭鋒各大道脈,一手雷法道劍精湛至極,震懾當代群雄!】

  【五載過,其回宗沉淀歷練所得,又受當代掌教青睞,引為掌門候選,為天下紫霄行走,一時聲威無量。】

  【經漫漫歲月潛心修煉后,華陽都駕馭紫霄七脈三十六法,諸道合一圓滿,引得九霄雷劫浩蕩而降,終龍虎交匯,結成金丹!】

  【后續:紫霄門庭破,華陽都時任紫霄掌教,掌鎮宗法印以雷霆手段,誅長生教金丹真人,后因連番交戰重傷難愈,又兼寡不敵眾,被血海道真人與長生教主合圍,喋血當場,重傷神魂遁入紫霄道印,殘存至今。】

  【模擬評價:前半生恣意疏狂,少年意氣行天下,后半生風雨俱來,大廈將傾難思量,皆是命也!】

  虛浮于紫霄道印上方的道人身影,一生跌宕起伏的經歷,盡在季秋雙眸之中。

  此次后續評價浮現而出,并未被遮掩住,想來一方面是因為季秋修行大進,另一方面,便是此時的華陽都,早已經不復當年全盛時期。

  所以,模擬起來也并不需要耗費多少手段。

  華陽都。

  這個人,季秋知道。

  就是曾經修行五載的紫霄觀內,觀主清微子曾提及過的,紫霄宗末代掌教。

  同時,也是百余年前親自執掌紫霄道印,叫得一尊攻伐而來的長生教真人,當場喋血的狠人!

  凡晉為一宗掌教者,道號皆去,以教為尊。

  而華陽都,便被這世人稱曰:紫霄真人!

  當然,這都是過去一百多年前的歷史了,若非清微子對此念念不忘,日日掛在嘴邊,季秋也不會記憶這般深刻。

  曉得了前因后果后,道人松了口氣,算是暫且放下了幾分戒備,順著這位昔日的紫霄掌教之言,便開口道:

  “想來,道長應是紫霄曾經的末代掌教,紫霄真人華陽都罷?”

  “我曾聽觀中長輩清微子,提及過前輩名號。”

  “至于紫霄是否光復...”

  “很遺憾,叫前輩失望了,如今邪魔道勢大猖獗,正道諸修凋零,皆在艱難困苦之中尋覓前路,距離恢復我道宗昔日輝煌,尚且還差上一段距離。”

  “不過,想來卻也快了。”

  先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隨后,季秋便將大概的信息脈絡,都告知了華陽都。

  而這中年道人,隨著最開始的感慨過后,也是漸漸平復了心情。

  當他聽完了季秋所言,面上浮現出了明顯的遺憾之色,不過很快就重新整理了過來,打量著眼前的季秋,繼而緩緩點頭道:

  “果然如此...”

  “不過當年一戰落寞,清微子竟能帶著我脈傳承火種成功遁走,卻是本座沒想到的。”

  “現在來看,卻也是我紫霄一脈,命數當不絕也!”

  季秋將如今紫霄觀與天下的形勢,以及自己一路殺上長生山的過程,都簡略的告知了華陽都知曉。

  而聽到后輩弟子之中,竟能接連招募到季秋與趙紫瓊這等人杰時,華陽都也不由大為驚異。

  尤其是在他聽到,季秋踏破長生山門,將這偌大長生山都搜刮一空后,更是禁不住哈哈大笑:

  “清微子潛伏百載,將傳承交付在你們這些杰出后輩手中,當不負我紫霄之名!”

  “莫天行那條老狗,恐怕縱使是死,他也絕對不會想得到有朝一日,攻伐我紫霄道脈,竟會遭受到此等后果!”

  “當年氣勢洶洶踏破本座道宗,威風八面,可今時今日形勢逆轉,卻不想已是風水輪流轉,今朝到我家了!”

  “好,好,好啊!”

  “痛快!”

  莫天行,正是長生教主的名諱,常人許不得知,但作為與他同代出世的紫霄真人華陽都,卻是清楚至極。

  想來也是百余年茍延殘喘,神魂封閉壓抑太久。

  今日神魂清明后,華陽都得知長生教遭此橫禍,還是名義上自家的傳承所做,不由酣暢淋漓。

  待到笑罷,他這才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開始稍稍嚴肅起來:

  “岳無雙是吧?”

  “岳小友,你今日踏破紫霄五峰,叫這長生山一脈徹底顏面掃盡,實是令我這等舊時代的老不死甚是欣慰,也算出了口惡氣。”

  “但莫天行此人,道貌岸然睚眥必報,昔年我與其算是有過一段恩怨,如今想來,實恨當時沒有斬草除根!”

  “以我對這條老狗的秉性來看,你今日踏破他山門,此獠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金丹真人可駕馭化虹之術,日行千里,就我所知,天行老狗更有一手遁法,名曰長生登云階,說是朝游北海暮蒼梧夸張了些,但較于一般的丹境修者,也是只快不慢!”

  “從你口中的燕京到這,據我估算,怕是三兩日不到便可。”

  “所以,你現在必須離開紫霄五峰,不然若是被他尋到,怕是將遭大禍!”

  華陽都的神魂稍稍有些波動,但陳述而出的,卻都是事實。

  聽完他一席話,季秋也是點了點頭:

  “正有此意。”

  “眼下一行,這長生教根基已毀,就算未亡,百年之內,長生教主莫天行,也當是孤家寡人一枚了。”

  “我料他必定不會放過于我,所以即刻就準備動身離去,往江淮以北而行。”

  “待到來日有成就丹境之機,再來與他論個高下!”

  “而且,如今他也決計不敢跨過淮河兩岸,前來殺我。”

  “不然,自有人前來鎮壓于他!”

  說到這里,季秋將岳宏圖銘刻在他心神之間的武道念頭,稍稍觸動。

  而在來之前,便知會過了消息的鄂王岳宏圖,此時于鄂王府內,睜開雙眸。

  “果真成了么?”

  “不愧是我鄂王府的世子!”

  “長生教...”

  “本王一旦坐鎮江淮,我倒是要看看莫天行那個匹夫,安敢跨越江淮一步!”

  隨后,通天氣血于其身軀之間激蕩而出。

  下一刻這身披蟒龍袍的男子,當即于王府之中踏步離去,消失無蹤。

  踏破長生教,必定會引起長生教主的注意,這點毋庸置疑。

  季秋早已便深深知曉。

  而若是不能將岳宏圖或是張子厚請出,江淮北岸,鄂王府所統御的六州六府之地,當無人能攔截金丹之威。

  所以,季秋早就做好了準備。

  觸動完鄂王岳宏圖所留的神念,季秋算是稍稍放寬了心。

  隨即,他便看向華陽都,語氣之中帶著疑慮:

  “前輩,你神魂如今這個狀態...”

  “算是個什么情況?”

  聽得季秋詢問,華陽都憶起往事,嘴角邊上露出了些許苦笑,不過隨即便收拾好了心情,坦然提及了自己,道:

  “身軀已散,只余神魂借助著這紫霄道印之便,勉強茍延殘喘罷了。”

  “估摸著,已是活不了多少時間。”

  “但在那之前,我想要去看一看清微子。”

  “不知岳小友可否滿足,我這一愿望?”

  華陽都含笑。

  他的話語中,并沒有金丹境真人所帶來的壓迫感。

  反倒是如同英雄遲暮,瀕臨壽終一般,在拜托著季秋能夠幫他一把,讓他在臨終隕落之前,最后再滿足一個小小愿望一樣。

  對此,季秋自是不會拒絕。

  “既然如此,那前輩便與我們一道動身吧。”

  “我帶您去見清微子前輩。”

  聽他言罷,華陽都微微點頭,隨即驅使著紫霄道印,飛予季秋手中:

  “如今本座已隕,這枚紫霄道印,便交付于你手了。”

  “此乃是我紫霄至寶,是有望蛻變為道兵層級的法寶,可莫要小看于它。”

  “我且寄居其中,后來之事,便拜托于小友你。”

  “若莫天行那老狗當真追上,可借此道印,與其抗衡!”

  說完,道人那波動不已的神魂,復又縮回了這枚神霄道印之中。

  而季秋的神魂烙印,毫無晦澀,便留于這枚道印之上,看得出來,華陽都對此絲毫沒有留戀。

  見此,季秋也沒有耽擱時間,帶著敖景出了這長生寶庫,就欲離去。

  道人飛身疾步,自這長生寶庫頂樓一躍而下,隨后落于平地之間,看著漫山遍野盡是蕭瑟之感,隱約有血腥氣彌漫的長生山,心中不由暗道:

  “此山今日踏破,可靈脈依舊存在,逼不得已,只能暫且離去。”

  “但待到我昔日再來時,當以此地開一脈道場,大開山門,替著這紫霄門楣正名,權當做是還了清微子與這道印之恩罷。”

  就在季秋心中正想間。

  敖景周身清光閃爍,片刻不到便化身真龍,翱翔于天際,季秋見此并不耽擱,飛身一躍而起,就踏在那碩大龍首之前。

  一人一龍,直往這離陽州外,奔赴而去。

  出離陽,過淮州,再跨越數百里江淮,就將步入鄂王府的地盤。

  要知道,那里可是他鄂王府的天下!

  是龍得盤著,是虎...

  也得臥著!

  紫霄道印內。

  看著一聲輕吟震天地的敖景蛻變為龍,本來已經閉息凝神,想要蘊養神魂,爭取多留一些時日的紫霄真人華陽都,頓時心神一震:

  “這...這是...”

  作為曾經巔峰時,數遍天下三十六州都是有數的大高手大真人,華陽都自是見過世面的。

  旁人能不識得。

  但是他卻一眼便能看得出來。

  那名為岳無雙,得了自家傳承的小子,所駕馭的赫然便是一匹真正的真龍!

  這哪怕是在當年道法最為昌盛之時,都是從未有過的一幕景!

  “此域內,距離上一次有真龍驚鴻一現,已是過去了兩千余年...”

  “而據說當年,哪怕是補天派的那位真君,都不是真龍敵手!”

  “這小子,竟能駕馭真龍?!”

  敖景的身份,可謂是一人見了一人驚。

  而華陽都看著這一人一龍,飛馳于天地之間后,沉吟良久,終于算是下定了決心:

  “看來,我紫霄道脈復起之機,當在此子肩上擔了!”

  “執道印者,便為紫霄掌教,而此子已成假丹,再進一步就將龍虎交匯,結成金丹,真正有了御使道印的資格。”

  “莫天行那條老狗...”

  “哪怕他真追殺而來,本座也必不可能叫此子出了意外!”

  紫霄道印被季秋烙印之后,化作了一枚印記,凝在了季秋的手背上。

  此時,隨著華陽都心念波動。

  這枚道印之上閃爍著光華,忽隱忽現。

  離陽州。

  作為南燕一十二州之一,其州府之中,自有假丹境,亦或者金剛身大成的武者坐鎮。

  而坐鎮于此者,便是當今南燕八武侯之一,以離陽為封號的青年將軍,離陽侯趙景!

  此人曾與鄂王岳宏圖一般,領兵活躍于江淮戰場,屢次抗擊北元,戰功赫赫,但與岳宏圖不同的是,離陽侯趙景親近當今燕皇,與主張收復江山一統的徽太子,完全是兩個派系。

  所以改朝換代,其自然便被重用了起來,手握重兵,統御偌大離陽,與江淮遙隔相望,實乃是貨真價實的封疆大吏!

  這一日,長生山連番殺伐,動靜不可謂不浩大。

  而季秋又在其中耽擱良久,再加上近乎上萬名雜役仆從下得山來,風聲不過稍稍泄露,作為相隔不遠的離陽侯,自然便第一個得到了消息。

  而得到消息之時。

  離陽侯趙景,正與一眉眼銳利,身背一柄長劍的青年,對坐下棋。

  “你怎么看?”

  執黑子落下,趙景言語淡淡。

  “聽那些逃難下山的雜役和仆從講,山上橫掃長生一教七大道基者,是往昔的紫霄門人。”

  “說不定,還有可能是你舊識呢。”

  啪嗒。

  將白子落下,看著場上復雜萬千,縱橫捭闔的局勢,那青年眼皮微抬:

  “昔日諸道盡皆覆滅,亡的亡,殘的殘,鮮少有這般張揚者。”

  “怎么,與長生教虛與委蛇的久了,你也想要去幫?”

  聽到青年的反諷,離陽侯禁不住大笑一聲:

  “瞎說什么,長生教狼子野心,與其勾結不亞于與虎謀皮,本侯平素里不欲得罪,笑呵呵的,是為了求穩。”

  “但真出了什么事端,又與我有何關系?”

  “哪怕是長生教主莫天行親自下場,想要遷怒本侯,也自有新皇頂著,與我無關。”

  “你說是不是呢。”

  “不過你話語之中的偏袒之意竟這般重,倒是我沒有料到的...”

  “怎么,莫不成南越劍池的當代劍子,覺得自己能匹敵長生教主了?”

  南越劍池。

  百余年前天傾之戰覆滅的大派之一,為當年劍道之最,與傀儡宗乃是世仇。

  相傳,如今傀儡宗主所煉的兩具丹境金尸,其中有一具...

  便是傳聞之中的劍池末代劍主。

  可想而知,兩脈關系,到底是多么惡劣。

  煉人尸首若當真屬實。

  那可比覆滅一道,還要來得羞辱!

  聽聞離陽侯趙景此言,青年嘴唇抿了下:

  “你在說什么屁話。”

  “直接點,長生三子,在哪處遺跡探索?”

  “我相信作為老鄰居,你不會不知曉這些。”

  “告訴我。”

  “然后剩下的...”

  “就與你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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