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快穿:攻略權謀文男主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叫敖景,好久不見。
  那一身青金宮裝,赤著玉足的女子,在這方被截取下來的天地之中,目視著對面沉默無言的青甲身影。

  飛羽王被這游離的視線盯得心中直顫。

  他知曉眼前這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是以,他壓根就不想跟她動手。

  “敖龍君,為何遠渡偌大東荒,來到這極東偏僻之處?”

  “本座飛羽王,為東海諸王之一,此次奉三圣之命,鎮壓這北滄州一脈,事關我東海布局,還請閣下莫要多做插手。”

  “若是龍君來此有要緊之事,還請自便!”

  深吸一口氣,這被霧氣遮掩,看不清面貌的青甲妖王,退后一步,語氣之間帶著十足的忌憚。

  此女縱橫天下一千多年,又是圣血嫡系,純血龍種,身上流淌著的,是最為正統的西海蒼龍血!

  普天之下,若只論驚才絕艷,她當能排入此界當代前十,還是論及數萬年以來,所有出世過的天驕,共同排序!

  可以見得,究竟是何等恐怖!

  與其相比,飛羽王哪怕一路走來,也是從東海無數艱辛之中殺出重關,這才封號稱王,于普通人眼里也算得上是傳奇。

  但與之相比,到底還是遜色了太多。

  他對于那宮裝女子,表達了足夠多的重視。

  但好像對方,此時卻并沒有過多理會于他。

  只見那女子清冽鎖骨上,水晶項鏈一閃一閃的,說出一句話后,當下便轉頭側身,目光穿過了小半片天地。

  她的目光,望向了后方那遙遙之外,坤鼎宗山門之下的一幕景。

  她看見了,有道人眸光湛湛有神,哪怕置身于最為兇險的戰場上,依舊有一派道家宗師的氣度。

  此人持一柄赤紅流光法劍,在浩蕩群妖之中,驅雷掣電,殺伐無匹,談笑之間,梟了蛟龍首級,不過等閑。

  漸漸的,與刻在女子心扉深處,久遠之前的一道身影,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末了良久,敖景這才自言自語的道了一聲,“真像啊...”

  呢喃過罷,方才回首,聽著那青甲妖王忌憚話語,只蹙了蹙眉:

  “你是在,教本君做事?”

  “飛羽王,沒聽過,更不認識。”

  “想來,并不算有多么出名吧。”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如同寶石琉璃般的眸子,注視著眼前的妖王,敖景朱唇輕啟,語氣加重,又重復了一句:

  “你,要殺誰?”

  女子的聲音吐出,看不出含有多少情緒,當下叫得飛羽王暗罵一聲:

  “這女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雖心中頗為不爽,但形勢比人強,時間緊迫,這青甲妖王也不欲多事,只拱了拱手:

  “還請龍君讓開一條路來。”

  “那千里之外,持一柄赤紅道兵的金丹道人,斬了本王麾下妖將,又阻我東海布局,當直接碾死,以儆效尤!”

  “至于其他,龍君自便,本王不欲阻攔,更不會阻攔!”

  退后一步,憋了一口氣后,飛羽王展開本我妖相,使得這隔閡開來的天地,散發一片青芒,當下就想將這領域破碎,抬手跨過遙遙距離,擒殺了季秋。

  但,只在其跨出一步的那一瞬間。

  女子有了動作。

  腕間帶著純白如玉的手鐲,叮當晃動直作響,只見她伸出了纖長的手臂,抬起玉指,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隨著一抹漣漪顯現。

  當下,那青甲妖王的面前,空間破碎,前方無路。

  “龍君...這是何意?”

  轉過身子,飛羽王退后一步,伸手一招,一柄古樸長戟,環繞于他手掌之間。

  “這北滄州與西海隔了整片東荒,龍君不惜跨越了這般遙遠的距離,就是為了來給本王添堵的不成!”

  戟鋒閃爍著鋒芒,其中蘊藏著恐怖的妖力,飛羽王邊說著,背后一片朦朧青光浮現,近乎遮天蔽日!

  正如人族真君,修成之后可顯化法相一般。

  大妖修成妖王,亦可追溯血脈源頭,召出本我妖相,顯化出自身血脈先祖的一縷威能!

  眼下這敖景來自西海,素有半圣稱謂,被譽為山巔之下,最頂尖的那寥寥幾人之一,強橫至極。

  但咄咄逼人至此,能修成妖王之輩,哪一個又不是驚才絕艷,幾經沉浮的!

  真打起來,縱使不敵,也不能弱了這口氣兒!

  “你怎么這么喜歡給自己加戲?”

  敖景好看的秀眉一直蹙緊,面上適時的露出了幾分鄙夷神色:

  “本君橫跨了整個東荒,中間幾度轉折,費勁手段才到了這里,就單單是為了阻你?”

  “你好大的臉面!”

  敖景一拂水云袖,四方八面,無邊氣流,盡涌而來,直向那執一柄戰戟的青甲妖王橫壓而去。

  飛羽王此時召出妖相戰兵,提起了十二分勁,但不過一個照面,他就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

  明明不過同為一境,可他卻在交手的一剎那后,怎么都捕捉不到對方出手的痕跡。

  連痕跡都捕捉不到,又談何出招,變招,戰而勝之?

  近在咫尺,卻如同遠在天邊。

  他看著敖景,心中突然有了一股無力之感。

  這種感覺,雖不如直面偉岸無邊的妖中圣者,可...貌似也確實差不了幾分了。

  心中念頭一生,這妖王悚然一驚,陣陣挫敗感當下襲上心頭。

  “莫非...差距當真如此之大?”

  還未動手,只將大戟橫于身前,飛羽王一身青甲震動,有清光溢散,好似被那女子一指壓的不輕,只咬牙道:

  “既不是為了妨礙本王,龍君又為何如此作態?!”

  “莫非,是想要叫我東海三圣出面,才能勸退閣下嗎!”

  一聲咆哮,這妖王奮力震開了周遭氣流,胸膛起伏間,好似頂住了莫大壓力一樣。

  此刻,他的心中與方才再不相同,已是沒有了與敖景較一較勁的心思。

  見得此人搬出了東海的名頭,女子更是輕哼一聲,狀似不屑:

  “東海又如何,你今日就算是將妖圣請出,本君依舊如此!”

  她的步伐,踏在了虛空,繼而一步邁出,穿過了飛羽王的身側。

  就在女子走過之時,一道聲音入了這青甲妖王耳畔:

  “那人,本君整整找了他上千年。”

  “我都不敢動他分毫,你又怎敢取其性命?!”

  冷冽的一如寒冬霜降般的話語,只待落罷。

  飛羽王喉嚨頓時一噎,剛想說些什么,突覺有大恐怖降臨,呼吸一窒,猛地轉頭。

  卻只見得那女子掠過他身側之后,便轉瞬消失,只余下青金宮裝一角殘影,就再也覓不得分毫痕跡。

  他抬起了手臂。

  那散發無盡神光的青色戰衣,在不知何時開始,竟寸寸龜裂,碎裂了起來,不可制止,難以逆轉。

  同時碎裂的,還有他的手掌,以及他的整個身軀!

  “不...不!”

  終于,這妖王的心頭有了恐慌蔓延。

  他根本不知道,不知道那女子是何時出手的!

  簡直是...如同天淵般的差距,令人絕望!

  他嘶吼著,想要踏出這片領域,回到東海,或是將那正與玄陽真君斗法的另外兩尊妖王請來助陣。

  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飛羽王發現,自己的身軀就好似被一座巍峨神山壓著,根本沒有了一瞬數千里,天涯若等閑的無邊威能。

  此刻的他,連在這穹霄邁出一步,都需要費了莫大勁來,與那無甚法力,垂垂老矣的凡俗螻蟻,一般無二!

  又談何,跨越那遙遙距離?

  “我怎會...死的如此荒謬?”

  “簡直荒唐!”

  “那人是誰,究竟是誰?!”

  飛羽王無聲咆哮著,他的四肢,身軀,頭顱...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泯滅于無形。

  最后,只余下神魂還在頑強的抵抗著,但也在不久之后,便化為了虛無。

  在臨死的最后一刻。

  他的心頭,慢慢浮現起了那手持赤紅道兵的道人身影。

  然后,一切都淪為了寂滅。

  到了最后一刻,飛羽王都不信,自己竟會因為這般荒謬的理由,便隕了性命。

  足以媲美法相真君,號令三山五岳的大妖王,就這么戲劇性的了卻了他的一生。

  荒誕!

  ...

  卻說那戰局之間。

  季秋袖袍一甩,有心算無心之下,以超凡脫俗的紫霄劍經駕馭元陽道兵。

  就在那蛟龍燭陰橫擊而來的一瞬!

  法域張開,道兵出鞘!

  太平法域,叫得這妖丹巔峰的大妖動作一滯,而就是抓住了這個契機,季秋按住元陽劍,一劍分生死!

  待到那劍光劃過,潑天蛟龍血頓時噴灑不休!

  一劍削龍首!

  哪怕燭陰神魂未泯,但從此刻開始,他的戰力也是無限接近于零了。

  將壓箱底的道兵手段展現出來后,這戰局之上,能夠與季秋爭鋒相對者,便只余下了那金鵬,亦或者其余大妖聯手。

  不然,怕是威脅不到他的性命。

  然而可惜,眼下并非只是他一人所處的戰場。

  見得元陽道兵出鞘,在座的都是識貨之人,自是免不得震驚之色。

  尤其是聽濤閣馳援而來的那杜真人,聯想到昔日鎮元山異象,當下瞳孔一縮,猜出了當日引得北滄真君現世者,怕就是這神霄山的季真人無疑。

  諸人心中,心思如電光火石般接連閃過,但己方有如此大勢加持,當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一時間,群妖示弱,金丹術法頻頻顯現!

  季秋執元陽劍,風采絕代,先是乘勝追擊,剿滅了那蛟龍神魂,后又助駕馭一口大鼎的溫真人,將那金鵬赤明重創逼退!

  滾滾妖潮,來時洶洶,但隨著高端戰力越發吃力失衡,敗退已是注定之局。

  一番艱苦鏖戰過罷。

  那大妖隕了大半,群妖顯出頹勢,哪里還能繼續廝殺?

  隨著大妖帶頭遁走,東海群妖頓作鳥獸,一哄而散,往來時四下逃散而去!

  北滄諸修,大勝!

  見得群妖退散,金丹真人們,都是大松了口氣,感受著丹田內近乎枯竭的法力,一個個不顧形象,便大口吞服丹藥,想要恢復幾分狀態。

  道基、煉氣修士們,則是在歡呼過后,拖著疲憊與興奮的心思,清掃著那些個妖魔隕落后的戰利品。

  此戰,參戰的旁門一十二尊金丹真人,隕落了三人,剩下的也幾乎人人帶傷,頗為慘烈。

  季秋與一眾真人示意完后,便與李秋白在那后方坤鼎城內,雙雙尋了處坤鼎宗清掃出來的小院,以作調息,而其余真人,也大都如此。

  大戰過后,除卻收攏戰利品外,最為重要的就是自身的狀況。

  尤其是金丹真人,更為惜命。

  不然一個不好,要是和那另外三尊真人一樣,也含恨隕落于此,那才是當真悲劇。

  各自化虹,各自退去。

  一切事宜,且待到調息之后,再行商討。

  至于清掃戰局,自有道基與煉氣諸修進行,不必丹境真人操心。

  坤鼎城,靈氣最為濃郁的小院之一。

  “吱呀...”

  推開布下了隱匿與示警法陣的院落木門,季秋看著那左右兩株桃木,以及正中的寬敞靜室,本來一直繃緊的心弦,終于稍稍松懈了下來。

  他在那桃木下的石凳落座,臂膀依靠在石桌上方,眸子半瞇:

  “這一次北滄大劫,老祖師一直惦記著的蛟龍隱患,已是隕于我之劍下。”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東海群妖,會突然上得東荒而來呢...”

  季秋口中輕聲念叨著,隨后從袖中召出了元陽劍。

  看著那赤紅光華一閃,便由袖珍轉化為了三尺之長的道兵,季秋并起指尖,在其刃面上細細劃過:

  “老伙計。”

  “久不染血,倒也沒墮了昔日之利,仍能叫敵膽寒不已!”

  “不差!”

  道人想起方才劍鋒之下,群妖俯首,一時憶起往昔,只贊嘆道。

  說著說著,他的眉頭,卻不由慢慢凝了起來,松懈的身軀,也隨之變得繃緊。

  只見那泛著暗紅色的劍面上,光滑一片,本是了無痕跡。

  但不知何時。

  卻是有了道絕美的女子身影,突兀浮現在了上面。

  季秋有些驚悚,卻又察覺到了幾分熟悉之感。

  神魂最深處,又好似烙印在真靈之上的一道印記,本來黯淡到近乎磨滅殆盡。

  但值此時,卻是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亮。

  一如當初,締結之時。

  還要更盛。

  他猛地轉過了頭。

  此時,那背后的桃木,有幾道蘊著靈氣的桃花瓣,從枝椏上被些許微風吹下飄落,險些遮住了道人的雙眼。

  不過好在,并沒有影響到視線就是了。

  微風徐徐吹過,片片桃花落下。

  在季秋身后,好似憑空出現了一道芳華倩影。

  正是元陽劍倒映出來的人兒。

  那是一身穿青金宮裝,長著一頭青藍色長發,被一根七彩發帶束著的女子。

  清冽白凈的鎖骨,點綴著一串水晶項鏈,手腕間有一枚白玉鐲子。

  那女子此時微微彎腰,婀娜的身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背著手,歪著頭,似在打量著近在咫尺的紫袍道人,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至于季秋,坐在石凳上,也是看得很仔細。

  可謂是從上到下,都將這眼前人給打量了一遍。

  感受著從神魂源頭,傳來的那股子熾熱感應,再不是一路尋找時的忽明忽暗后。

  女子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想笑。

  但不知道為何,卻又哭了,一時間顯得有些別扭。

  不過,她還是在一瞬間很好的調整了過來。

  想了想后,女子哪怕看起來成熟,但仍是有些俏皮的率先開口。

  背手,彎腰,歪頭。

  繼而,只輕聲道:

  “好久不見。”

  “我叫敖景,你呢?”

  桃花樹下。

  女子臻首輕抬,微微俯身,她的眼睛明亮的一如琉璃,與那道袍男子的一雙黑眸對視。

  幾片花瓣,落在了她的發絲之間。

  時間好似停滯,凝為了一副畫卷。

  …

  城南巷陌又逢春,只見桃花不見人。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ps:感謝奇想貓的五千幣打賞,我在那我在干嘛的一千五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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