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崩壞:星穹鐵道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八方真人,來此神京!
  天元十四年末。

  南燕前太子后裔趙紫瓊,繼承徽太子為王時之‘景’字封號,晉王位,以為正統,清掃四方叛亂不服。

  廬江一戰,擊潰燕皇趙牧十五萬精銳,大勝,后橫掃一州,兵出六境,時至如今不過短短一年,天下一十八州,九成已盡在只掌之中。

  當此時。

  燕京受燕皇趙牧血祭,獻祭大陣,化作枯骨鬼城,其中一二訊息被探查泄露,引得各方頂尖勢力,盡皆嘩然!

  景州。

  作為昔日徽太子封地,此地當為淮河以南,十二州內京師之外,最為富庶之地,與江淮三州為畔,后可退守淮水,前可進逼燕京,為不二寶地。

  相傳當年燕太祖起勢之時,便是自此崛起,繼而定鼎二十七州府,天下景從!

  當趙紫瓊展現出王者之姿,橫掃不臣后,景州從上到下,以南燕十二巨室之一的景州守為代表,盡皆獻印歸順。

  隨后,趙紫瓊繼父之王位,便于此地建立了王權執政。

  景王府內。

  趙紫瓊的書房之中。

  砰!

  “邪魔之道,安敢如此!”

  那位于主座,一身紫衣的女子‘蹭’的站起,聞得燕京徹底空曠,血氣彌漫穹天的消息,一雙鳳眸含怒,秀拳捏緊,便猛地將左側的椅背,給砸的生生凹陷了進去!

  緊張而又凝重的氣息,漸漸在這不大的房間內彌漫。

  “世子哥,除卻覆滅的長生教外,燕京城中不就只剩下了傀儡宗的妖人么?”

  “邪魔七道脈,便數長生教與傀儡宗最為積弱,這些煉人尸首的營營茍且之輩,他憑何敢...”

  說到這里,趙紫瓊胸脯起伏,神色氣的煞白,聽聞消息后倒吸一口涼氣,面容之上盡是沉痛之色浮現。

  “不談燕京轄地,只單論那一座歷經風雨數百年的重城,其中生民,起碼二百余萬!”

  “二百萬條生靈性命,一朝再無音訊,這燕京城里的邪魔外道,到底施展了什么喪盡天良的邪法!”

  趙紫瓊的眼中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色。

  而這書房內,得知到了這個消息的季秋,亦是拳頭捏緊,心中生寒。

  他曾經被一界萬民口口稱頌為大賢良師,哪怕修行到了今日,也依舊恪守本心,之所以愿扶持趙紫瓊登臨大位,不外乎便是因他看準了趙紫瓊的心性。

  這天下在她手中,未來會變得更好!

  所以,他才想要效仿當年所作所為,再度肅清這個世道!

  但如今乍一聽聞,那燕京之城不過一夕之間,便化作了人間鬼蜮,城內眼線探子與線人徹底斷了聯系,外界斥候遙遙隔開百丈,就再不敢接近。

  如此情況,是模擬之中從未出現過,季秋眼下也并未預料到的境遇。

  不得不說,這城內的主事之人,當真夠狠!

  聽到趙紫瓊痛斥傀儡宗時,季秋抿著唇,眼神之中透著寒意:

  “且先冷靜冷靜。”

  “紫瓊,你是王,而作為王者,最不能在關鍵時刻,就亂了陣腳,肆意宣泄情緒。”

  “傀儡宗...”

  “傀儡宗的幾個老鬼,可未必能有這般手段!”

  季秋眸子輕瞇。

  他想起了之前在莫天行隕落之時,所看到的人生軌跡,腦海中浮現出趙牧的影子,不由沉聲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

  “此事,應當還有其他推手!”

  “比如...你的那位好皇叔!”

  季秋語句重重吐出,如同驚雷一般,而趙紫瓊聽后,頓時失聲:

  “可...趙牧在我記事之時,就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就連當年策劃謀害我父,都是那長生教與傀儡宗動的手!”

  “當年鄂王叔邀張老先生一同前去燕京,也沒見他出面,再加上父王和皇爺爺未曾傳他我趙氏傳承與趙皇璽,他哪來的修為?”

  趙紫瓊想起印象里的趙牧,皺了皺秀眉,有些不解。

  對此,季秋搖了搖頭:

  “據說趙牧自幼流落于宮外,不受先帝與宗室認可,他在外面究竟是做什么的,認識了什么人,一概不知。”

  “能夠找到長生教與傀儡宗合作,借此謀朝篡位之輩,豈能是什么簡單貨色!”

  “傀儡宗善煉尸之術,可卻從未聽聞過有此等血祭之法,況且若是傀儡宗主真欲行血祭之術,無論從哪方面講,他都不會等到今日,這不合乎常理!”

  “就算不是趙牧,這燕京也已徹底淪為了是非之地,里面恐有大兇!”

  沉吟片刻,季秋看著趙紫瓊:

  “依我看來,不若修書送予我父王與張老先生處,我等一道上了燕京,再一探究竟!”

  “無論背后主謀是那傀儡宗還是其他,留著都是隱患,切不能輕易放過!”

  “做好萬全準備,總不會出什么意外,大勢當在我方,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急。”

  鄂王岳宏圖在天象境上走的極遠,曾經以一人之力,力敵過三尊金丹高人,修為足以媲美金丹中期的法域真人。

  而張子厚又是當世唯一的一位布道大儒,被世人稱為張子,文道造詣功參造化,堪稱念頭一出,言出法隨!

  既能引來助力,再加上其余的金丹高手,還有季秋壓箱底的手段,縱使是那燕京城內,趙牧有天大籌謀!

  他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趙紫瓊聽到季秋有理有據的分析,雖是憂心忡忡,不過也知其中輕重,因此即使心中急切,也未胡亂做出決斷。

  她只是道:

  “世子哥說的有理。”

  “若有鄂王叔和張老先生前來坐鎮,再加上我等之力,哪怕燕京城中真有巨變,想來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你我這便將此事修書,告知于他們!”

  “這燕京城二百余萬生靈的性命,定要有人...血債血償!”

  作為南燕的未來皇者,趙紫瓊必須要為這些治下的子民負責!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是她父王一直以來的期望,外破敵虜,內安八方,如此才不負為太祖子孫也!

  像是此等惡行,若是真傳遍天下,不叫為惡者受到懲戒,不安撫萬千亡靈之心。

  她這偌大燕趙的子孫后輩,還有何等顏面,能安天下?!

  ...

  岳州,鄂王府。

  一位似身肩大日異象,氣血如狼煙般的壯碩男子,在收到南境送予而來的書信,拆開看罷,當場一拳將演武場內的巨石,給生生轟成了齏粉!

  隨后,岳宏圖取下了曾經以千年血精、青焰石、以及隕鐵所造而成,論堅固程度足以抗下三境大戰的寶槍,背于身后,直往淮河以南,趕赴而去!

  如今燕門關外北元退兵,無了后顧之憂,燕京出此大變,當是出手之時!

  而橫渠張氏的族地。

  將一門有才之士,都舉薦給了趙紫瓊新政之下,在近些年里一直為她游歷數州,保舉正統的張子厚。

  在接到了季秋的書信后觀閱一番,即使養氣功夫深厚,也不由將信紙捏碎,面上浮現出了怒色:

  “一城子民,盡付東流水!”

  “當真好狠,好毒的心!”

  “老夫讀圣賢書,曉古今事,如此之景,哪怕數百上千年來上一次的劫難與動亂,都不見得能夠聽聞,不曾想竟在有生之年,親眼得見!”

  “岳小子猜的不差,傀儡宗煉尸之道,豈能有如此造化,而老夫見得趙牧數面,若論嫌疑,他定逃不脫干系!”

  “但不論是誰,既然敢做出如此大的業障,就都得給這天下萬民,給我南燕,乃至于給整個人族一個交待!”

  “不然,豈能叫我輩善罷甘休!”

  “老夫壽元無多,就是拼上這把老骨頭,也得再出上一次面兒,去說道說道!”

  這老儒言罷,對著這府內吩咐后事完畢,未過片刻,就竹杖芒鞋一襲單衣,也不多帶物件,便向趙紫瓊與季秋所在的景州而去!

  八方風雨匯燕京!

  兩尊天下聞名的絕巔,又有清微子、南越劍池杜白引為助力,如此陣仗,縱使這燕京城內的血祭再是通天,也未嘗不能踏上一踏!

  半月后!

  燕京外三十里。

  只見那遙遙望去,昔日繁華昌盛,屹立數百年不倒的高上神京,此時已徹底換了副樣貌。

  有金剛武夫騰空而起,遙遙望去,便能盡看偌大城池,皆是一片白骨森森之景,只看一眼,便令人望而生畏。

  哪怕是身經百戰,沙場廝殺如家常便飯的軍中武夫,對此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豈是說說而已!

  天際陰霾,浮現一層暗沉血色。

  此時天寒,冷風嗖嗖,再加上這一副人間空城之景,只給人一種陰氣襲來,遍體生寒之感。

  “沒想到竟當真和傳聞之中,一般無二...”

  一身著錦衣,面色嚴峻的中年男子,于軍前背著手,遙遙看著那遠方空曠的燕京,回憶起當年于大朝殿上,被先帝授予武侯之位,頓時心下唏噓不已。

  沒曾想執掌太興州多年未回,這曾經的帝都,便化作云煙,成了這副景象。

  男子叫做韓昌文,位列八武侯之首,是貨真價實的天象境武圣。

  燕京城發生的事情,平民百姓還能遮掩的住,但像是十二巨室這些手眼通天的勢力,根本不可能瞞住。

  而本來默默站隊,只輸送軍隊,支持趙紫瓊建立新朝的韓昌文,在聽聞燕京滿城皆被血祭,發生史上從未見過的慘案時。

  一時心驚沉吟過后,也終究還是出了太興州,來此走了一趟。

  獻祭一都城的生靈!

  作為守衛南燕的武侯來講,若是如此都不值得他出面,那想來日后,也再沒他太興侯的顏面可言了。

  “今日不論如何,這燕京城,我等都得走上一遭!”

  “哪怕其中之人早已逃遁,也要尋到術法氣息,天涯海角,誓將其斬殺,以儆效尤!”

  “這是我燕趙皇族的恥辱,也是對南燕萬民的羞辱!”

  “諸位,還請與我一同前去,給這南燕百姓一個交待!”

  一身紫衣,繼景王位,即將登臨大寶的趙紫瓊,此時遙望燕京,眸中神色復雜,有感懷、有悲戚、有憂愁、有憤怒...堪稱是百感交集。

  她想過很多種回來的方式,但是唯獨沒有預料得到這種。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或許趙紫瓊寧愿一直呆在紫霄觀修行,做個脫離凡俗的道姑,不問世事,也不愿因她起事,而導致這偌大燕京,毀于一旦。

  但事情既然發生,便再難挽回,追憶不過是傷春悲秋,毫無益處。

  眼下能夠做到的。

  就是將首惡誅殺!

  “自當如此!”

  鄂王岳宏圖語氣沉聲回應,一側有手持書卷的老先生重重頷首。

  再望去,清微子、劍池杜白、太興侯...皆在此列!

  有是為了報宗門血海深仇,也有是因羈絆和王朝,亦或者家國大義匯聚而來。

  但不管是何理由。

  此刻加上季秋與他帶來的敖景,足足八尊三境高人!

  毫不夸張的說,這等強者聚于一處,甚至可主宰一方,改朝換代!

  三十里外,十二州府望風歸順,淮河北岸武道強卒,從近百萬邊軍府兵之中精挑細選,從而篩選出來的五萬甲士,駐扎于此。

  隨后季秋與其余高人一道,化作八道虹光,浩浩蕩蕩跨越遙遙三十里,赫然往燕京殺來!

  “準備好了么?”

  季秋與敖景相鄰,對著她輕聲開口:

  “今天,我便帶你去見證,一個王朝時代的落幕。”

  當那身披青金法衣的龍女點頭稱是時。

  諸真人與燕京的距離,彈指間踏破。

  虹光降臨燕京,穿透了那屏障之外的滾滾暗沉血色!

  剛一降臨,便有無邊腐朽的氣味縈繞于此,久久不散,各處街道與商鋪,森森白骨整齊,還能依稀見得生前動作。

  他們,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便就這么隕落了性命。

  在具備超凡偉力的時代,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該是何等的可悲!

  看著這一幕,季秋心中難掩蒼涼之感。

  為何修仙,為何想要求證大逍遙,大自在,一直向前不退?

  就是因為一旦退卻,可能哪一天便要被那些積年老魔,萬年妖王于旦夕之間翻掌,取了性命!

  不想自己的命,被他人隨意取走,便就只能向著前方,永不回頭!

  “之前感慨燕京一日空城,可今日當真親眼得見,可要比聽聞訊息之時,還要來的更加叫人心寒震怒!”

  “一城性命,皆作枉死啊!”

  “想來若不超度,一年內必將有無數冤魂誕生,到時候方圓千里,怕是都將淪為真正的鬼蜮,誕生噬人性命的惡鬼鬼王之流!”

  “可憐,可悲吶...”

  昔日出身道家正統紫霄一脈,如今破境金丹的清微子心有所感,指尖泛著清光,行了一路度化了一路枯骨,不由惻隱開口。

  哪怕是修劍道的杜白,亦是抿唇,對此頗為不恥。

  一行人皆有感觸,四下覓不得半分生機,未過多久,就到了這血氣濃郁至極,也就是那燕宮之前。

  到了這時候,本來死寂一片的場景,才算是終于有了變化。

  “終于,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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