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開局坐化億萬年,被重生女帝挖出 > 第三百四十四章 厄難來時,可挽天傾!
  “呼...呼...”

  將魏巫王那狀似骷髏般的頭顱斬下。

  晉主緊握雙拳,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不過即使如此,他的心情隨著魏巫王人頭落地,也不由舒暢無比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苦神君之故,貌似將那天上神圣得罪死了,此刻的他甚至想仰天長笑,以寬慰這近千年的蟄伏之苦。

  可隨著余波漸消。

  取而代之的,卻是陣陣茫然。

  環視四顧,往昔的晉國已淪為云煙,祭祀的諸神露出了丑陋的面容,早已被看透,臣下的屬民,更是反的反,死的死,如今再無一人尚存。

  放眼偌大九州,竟只余了他孤身一人而已,待到大仇得報,黑手飲恨,晉主竟一時不知,究竟該何去何從。

  值此之時。

  季秋的聲音,適時傳入他耳:

  “黑夜之變的三尊謀劃者,趙武王雍死于茫茫黃沙,韓王景被我親手斬滅,這魏巫王死于晉君之手,已是徹底翻篇。”

  “君上此后,意圖作甚?”

  聞得動靜,看著那瘟氣不散,被陰云籠罩的穹霄,晉主火紅色的眸子里閃爍著復雜,半晌苦笑一聲:

  “晉主...”

  “這地上人間,事到如今,還哪里還有什么晉國。”

  這尊曾經或許驕橫意氣過的一代君主,此時自嘲一聲:

  “早在千載之前,晉國就已是被徹底取締,不復存在了。”

  “時至如今,孤家寡人一個,縱使行復辟之舉,想來那北邊被閣下扶起的人道君王,也不能將疆土拱手相讓罷?”

  “莫要叫這昔日名號了。”

  似乎是釋懷了,也可能是不欲再多想。

  晉主長嘆作罷,便復又道:

  “天上神圣,本為我輩血脈源頭,如今我算是將那苦神君得罪死了,哪怕是自立為王,也是難得安穩,倒不如就此放手,摘下冕冠,也能落得個清閑。”

  “昔日的虛名,便叫其作為往事飛灰即可。”

  “季先生,還是喚我真名,晉重牧吧。”

  名為重牧,以國為姓氏。

  放棄了晉主之名,便代表著這尊曾經的君主,放下了他的過去。

  “至于今后...”他的語氣頓了頓,可能也沒想好。

  于是只道:

  “反正時候還長,就在這地上諸國之間游蕩,也順帶著看看諸位所掀起的變革之風,到底能吹到哪兒吧。”

  名為晉重牧的王侯,赤紅發絲飛揚,聽著語氣不似作偽,看來是真下定了決心。

  季秋聞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頷首。

  或許,這對于他之后的道路而言,也算是最好的路了。

  只可惜...

  季秋昂首,看著那天上因苦神君投影,以及魏巫王隕落而慢慢消散的墨綠之陣,眉頭仍舊緊皺不止。

  罪魁禍首雖已去除。

  但留下的余毒,卻是未散。

  季秋并非專精醫道之修。

  他或許可以大神通之術救千人,萬人,乃至于一城,可卻也無法挽救整個魏國的土地。

  畢竟這片土地太宏大了,魏巫王布下的又是天上神圣傳來的瘟咒,極為難纏,醫道乃至精至微之事,季秋不曾精研,自是沒有辦法。

  這一場有所預謀的大瘟,乃是魏巫王謀劃了整整千年這才導致的,非一朝一夕而成。

  縱使極力補救。

  恐怕整個魏境從此往后,也得是十室九空,就此淪為人間鬼蜮了。

  因此嘆息一聲,季秋就欲施行云布雨之術,聯合符箓之法,去為那些還有活命之機的生靈,祛除瘟疾。

  可令他與墨翟沒有預料的一幕,卻發生了——

  天上此時,那蔓延各處,隨著墨綠屏障消退卻是未散的漫天瘟氣。

  竟在季秋還未生出動作之際,便慢慢化作了無形,如冰雪消融。

  不僅僅是這大梁都城。

  同一時間,整個魏境,皆是如此。

  本來難以消散,浸入人體的瘟氣、病咒,好似遇到了什么洪水勐獸一樣。

  取而代之的,則是若有若無的藥草香味,從那照破陰云,灑下光線的云海中彌漫,與第一縷霞光映襯,播撒塵世間。

  季秋的面色訝然,不由轉過身來,神魂籠罩了半個大梁城。

  在他的感知下。

  那些并未被苦神君第一批收割,僥幸留了半條命,可仍舊有瘟氣纏身不散,茍延殘喘的一眾可憐之民。

  此時盡管仍舊身虛體弱,奄奄一息,但...

  那本來潛藏于五臟六腑,等閑手段根本無法消弭的瘟疫氣兒,卻是隨著這股子若有若無的藥草香味蔓延,竟被緩緩排斥出了體外!

  神仙手段!

  “是哪位大神通者出手了?”

  “可縱使是專精醫道的亞圣,想來不付出沉重代價,也無法在這極短時間內,祛除整個魏國的瘟疾吧...”

  如云煙般燦爛的霞光照射下來,透過了常年積蓄的陰云。

  季秋正思忖間。

  天地忽然悲戚。

  緊隨其后,云層不過方才有大日照射,可轉瞬之間,便有傾盆大雨,嘩啦而下!

  滴答,滴答...

  伴隨著那奇異藥草香味彌漫,一場雨水,徹底將這場彌漫整個魏土,被魏巫王布了整整近千年的瘟陣大局,盡數洗刷殆盡。

  旁人可能察覺不出異樣。

  可作為修行到了季秋,墨翟,又或者晉主晉重牧這等境界的人物。

  他們確是大致能夠捕捉到這一系列變故背后,究竟是因何而起。

  于是,他們的目光同時聚集于一處,往那西北方向,疑似起源之處望去。

  他們的目光,似乎穿越了遙遙的距離,依稀看到了依山傍水的一間草廬前,有枯瘦的身影如同燃燒的薪柴,在上百名醫家門徒盤膝環繞下,緩緩散于了天地之間。

  隨即,化道而去。

  那人身上彌漫著草藥的氣息,正是與這此時遍布天地,去了瘟疾的草藥氣兒同出一源。

  一時間,可能他人尚不曉得來龍去脈,但是墨翟的目光卻是緩緩變得沉重:

  “亞圣隕落,天地同悲。”

  “是...醫家的那位長桑君,隕落了。”

  他伸出手掌,用掌心的脈絡觸摸那‘滴落’的微雨,感受著其中的氣機,微閉著眼眸:

  “確實是他的氣息。”

  “醫者立世,當發大慈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不得瞻前顧后,自慮吉兇,護惜身命...”

  “以身為則,不外如是了。”

  提起那醫家的箴言,墨翟長嘆一聲,語氣復雜難言。

  而聽著墨翟的話,季秋縱使與那位長桑君素未謀面,但也大致曉得了這般異象,是為何故。

  專精醫道,他未曾做。

  但此世卻有人做。

  “可惜了。”季秋不由惻然。

  ...

  魏國。

  醫家,那間草廬前。

  上百名面有疲倦之色的門徒,此時環繞在那如同光源的老人周遭,無一人出聲言語,神情盡是流露著悲意。

  那老人此時面上皺紋密布,雙鬢雪白,眸子微閉,如同天地交感,仿佛就將化道而去一樣。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魏巫王布置了千年的手段,本在此前被長桑君拼死斬殺了一尊古老者后,破除了些許。

  可千載謀劃,若只一朝便能掀翻,那也委實是太過小看于一尊地上雄主了。

  待到而今,大瘟彌漫,長桑君在此前魏境動亂之中,尚未調息完畢,仍是有傷于身。

  以亞圣之尊通感天地,他能感受得到那大梁都城,有驚天動地的大戰發生。

  除此之外...

  作為醫家的開辟者之一,以及當代的醫家魁首,他亦能感應得到,這場彌漫整個魏境不散的大瘟,若是再繼續下去,將會是一場怎樣可怕的災禍。

  這并不是醫家門徒傾巢而出,游走四方就能剔除的病疾。

  哪怕是他醫道之術堪稱當世頂尖,短時間內對此,亦是回天乏術。

  可作為醫家之長,見蒼生苦難于雙眼之中,卻只能止步不前,這本就違背了初衷。

  凡醫者,必濟世也!

  此乃信條。

  而面對此等境況,長桑君在一念之間,唯一能夠想到的解決辦法便是——

  以他這成了亞圣,修成醫道的身軀為肉體大藥,再輔以無上神念,布散整個魏國,強行驅散這場無邊大瘟!

  這無疑是一道可行的方針,至于付出的代價...

  不外乎,便是他這一條性命。

  在季秋墨翟于大梁都城,橫戰苦神君投影,還有晉主殺伐魏巫王的時候,長桑君就已經下了決斷。

  眼下他的身軀發光,如薪柴般燃燒。

  便是已經開始奏效,并且以他這身軀為藥引,向著整個魏境不停輻射了。

  而且貌似看起來,效果還算不錯。

  長桑君鬢角的發絲微微拂動著,他低垂著腦袋,彌留之際,卻也能感受得到千里之內的凡民,究竟情況如何。

  于是,他露出了笑,看著右手側繼承了自己全數衣缽,并從趙土趕赴回來的弟子扁鵲,微聲道:

  “以后,記得承我道統,將醫者之術,傳揚下去。”

  “我輩不求名流千古,不求史書有姓,唯只愿兼濟世間,不叫黎民受災。”

  “醫者無天大神通,不能與百道征伐當世,但亦有存在之理。”

  “所以我輩救不得天下。”

  “然,卻亦可救得...眼前眾生。”

  老人站起了身。

  此時,那草廬后方的藥圃,本不過方才播撒的種子,以一種逆轉時間的方式野蠻生長,于剎那間成熟,一時間滿園藥草,伴隨著天上落下的點點微雨,輕輕晃動著。

  “弟子...謹記!”那身畔此后,將享有醫道大名,名為扁鵲的醫家圣手,此時身軀一顫,強忍悲意,出聲應下。

  待到囑咐完畢,長桑君嘆了一聲,眸有不舍,但卻極為平靜。

  他只一步邁出,向那柵欄外的微雨輕風走去。

  值此時——

  草廬周遭百名救濟災民過后,隨即匆匆趕來的醫家門徒,同時心有所覺,皆是叩首一拜:

  “吾輩,”

  “送先賢!”

  迎于微風細雨,那身形枯瘦,頭發雪白的老人輕輕頷首。

  然后于虛空中,就此化道,如雪花一般,分于四方。

  至此,以自身之命數。

  起碼挽留了魏境蕓蕓蒼生,當有半數之人的性命。

  在最后的朦朧之間。

  長桑君看到了有兩道身影遠赴而來,其中正有那之前于魏境為蒼生奔走,執一柄鉅子劍的布衣墨者,于是他在氣息消散前,擠出了最后一抹笑:

  “道友。”

  “剩下的路,就交給你們來走了。”

  ...

  那九州之外,環繞于此的諸多星辰。

  其中一顆,布滿障氣,有瘟疫終年不散,相較于其他地界,此星辰之中,更是連丁點生靈都不存在,人煙絕跡。

  而在那正中靈氣最為濃郁的地帶,當此時,有一道震動天際的咆孝之聲,自那建于其上的洞府之中吼出:

  “狂妄小兒,安敢如此!”

  彭!

  一聲炸響,一尊四頭八臂,幾如星辰般偉岸的身影,橫空飛起,只揮出拳勁,甚至將一顆飛駛而來的星辰,都給徹底砸成了粉末,足以見得她心中之怒!

  這巨大的震蕩,引起了另一尊早已蘇醒的存在。

  天刑君看著那橫擊星空,發泄著心中不滿的苦神君,語氣平澹:

  “苦道友,何至于此。”

  “你不是投影下界,于魏土收割‘養料’去了么?”

  “為何匆匆而回。”

  不經意間的話語,在星空中回響。

  一時間,更是叫那尊神祇愈發暴躁:

  “莫要再言此事!”

  “有個凡民螻蟻,實力遠遠超出了普通范疇,又得了玄商饋贈成了氣數,他甚至借著九鼎之威,將本君的一道投影都給泯滅了,叫吾大計滿盤皆空,吾誓殺他!”

  “此子若留下去,則必成大患也,不可不除!”

  她的目光燃燒著火焰,看著那遙遙九州。

  若非九州乃是大界碎片,有煌煌氣數加持,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下界,將會被壓制太多實力,恐怕此刻,她便想要探出巨掌,直接碾死那只螻蟻了,何能叫他這般猖獗!

  對此,天刑君古井無波的面色,也有了些許變化:

  “這樣么...”

  “看來近些年,九州是有些死灰復燃的跡象了。”

  “不可不防。”

  她想起了趙土的變數,面色也有些冷漠起來:

  “那便叫紫衣升起祭天臺,吾再呼喚兩名道友,再將當時鎖定此界‘錨點’的‘尚’公喚醒,一道下去,掃清此世便是。”

  “真身下界,風險甚大,不必如此。”

  “幾千年的時間,誕生不出什么偉岸人物來,因此不必憂患。”

  “些許疥癬之疾罷了。”

  “彈指可滅!”

  (ps:有些朋友怕我tj,大可不必,幾個月前就有人這么說了,現在都一百多萬了,我不依舊活得好好的嗎,我的人品之堅挺,日月可鑒,天地可昭!)

  (所以,莫要杞人憂天了寶,雖說每個月總有那么兩天,但哥們我啊,節操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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