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重生千禧再創業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夫子踏歌只身行,道尊西出函谷關!
  當戰火在整個趙國燃起。

  每個人所演繹的角色,都是不盡相同。

  來自北燕的燭龍衛橫渡易水,在短短時間之內,直入趙國,連破一十六大城,使得諸部振奮,士氣大漲。

  須知道,自趙武王雍立下趙國,在這北方建立根基以后,長久的歲月過去,在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爭端之中,燕國從來都沒有取得過上風。

  最為慘烈的時候,趙武王雍親自北上,披掛上陣,橫渡易水八百里連城,以古矛扣殺了一尊北燕的古老者公侯而歸,叫燕國親自將太子燕丹,送趙為質,便可見一斑。

  只是時過境遷,風水輪流轉。

  到了今時今日,趙武王雍早已消逝。

  而趙國不敬神圣,不尊天周,鎬京久不入塵世的天子,因此自沉寂中醒來,大發雷霆。

  周天子親降神詔,令三國君主起兵,古老者披掛上陣,以覆亡趙國,并將趙氏新王擒下,押送鎬京,以儆效尤。

  這對于北燕王來講,著實是個值得慶賀的事情。

  畢竟一雪前恥就在今朝,而且還能在這個過程中攻城拔寨,再為北燕以添氣數與疆土,壯大國度,如何不是一件大好消息?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

  那趙氏的新王,竟還將他那位血裔給送歸于燕,一時間舉兵殺伐的最后一絲顧慮,都在他的腦海里徹底消失無蹤。

  只是...

  北燕長驅直入一十六城,將趙國北境的外圍城池盡數攻占后。

  在那趙土的一座重城中。

  高居鐵血鑄成的燕旗下,親身而來的北燕王,看著自打王都歸來后,便猶猶豫豫,想要叫他退離趙土的嫡系血裔,冷漠的眸子閃過失望:

  “燕丹,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莫不成在這趙國的土地為質,不過只是過去了些短暫的年歲,便叫你忘卻了燕趙之間的連年血仇?”

  北境的雄主,屹立在那蒼茫飄揚的燕旗前,看著眼前想要為趙王秦政求情的燕丹,語氣澹漠。

  “君父...”

  燕丹張了張口,感受著那股撲面而來的威嚴,只覺嘴角苦澀,就連身軀都有些顫抖。

  他本以為,從趙王城回歸之后,就將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重新返回曾經的故土,橫渡易水,去掉己身舊枷鎖,再不是一介質子之身。

  可誰料到,還沒奔走出國,便見到趙國各處大城封地,都已是戒嚴之狀,甚至待到他單人跨馬,奔赴到了趙國的北方時才發現。

  那北方的大城,早已改旗易幟,換做了燕國的鐵血旗。

  各處斷垣殘壁,以及不時震徹天地的吶喊廝殺聲,都叫他明白,原來他的父王,早已領著故國的精銳,馬踏趙土,兵鋒直逼趙氏王城了。

  秦政與他有著近十年的交情,自己又是因他之故,才能有機會回轉北方,因此眼見到北燕如此舉動,都叫燕丹有些無法接受。

  可他的君父,顯然不會那般作想。

  尤其是...

  這還是周天子親自降下的神詔!

  若是他退,那西秦,三晉的韓,又怎可能退?

  被血與火交織的紛亂大地,豈能因區區交情,就要拱手讓出大好國土!

  黑色的龍紋甲胃上,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北燕王高昂著頭,站在那高處的燕王旗下,看著勢如破竹,長驅直入,如今簇擁在他麾下的諸多雄獅,還有一眾卿士,只咧嘴一笑:

  “更何況,孤能退。”

  “北燕的神血將士,會與孤一并退否?”

  “他們需要封地,需要地位,需要奴隸,需要從戰場上磨煉自己的力量!”

  “值此趙武王雍隕落,新王稚子不敬神圣之際,我等才能擄掠更多的凡民,更多的奴隸,壯大北燕,沐浴神血!”

  “所以你的話語,實在可笑!”

  他揚起了自己的手臂。

  而麾下的諸多將士,看到那高臺飄揚的王旗下,有偉岸身影屹立于天地之間,皆是舉起手中兵刃,發出了震撼人心的嘶吼。

  吐息之間,帶起黑色火焰的異種龍馬,足足數丈之高,在它們的身側,有無數馴養龍馬的精銳燭龍衛,跪于了王的下首。

  這一切的一切,都叫北燕王想起那如紅獅子一般的身影時,頓覺暢快。

  能打又有何用。

  終歸還是死了,而只有活著,才能擁有一切!

  “此事之后,休要再提。”

  “若是不愿為天周與燕的榮光而戰,你大可折返易水,回于燕都。”

  “此役,孤必親擒趙王小兒,送于鎬京祭天臺上,以此祭祀神圣,重振北燕威名,誰,也攔不住孤!”

  “一日之后,繼續南下,此乃王令!”

  一聲暴喝,蕩漾而起。

  但...

  就在北燕王欲轉身,自王旗高臺誓師離去時。

  卻有一道身高八尺的高大身影,手捧書卷,踏空行來!

  只見那人一雙眸子炯炯有神,腳下每走一步,皆有玄紋繚繞,化作字符。

  待他一步一踏,行到此時,此身所在,便如巍峨山岳,即使那千軍萬馬的肅殺之氣當面,都蓋壓不過他身上那一點浩然!

  然而。

  當他出現在的那一刻。

  這天地四方,卻突有滾滾濃郁的殺機,直接在一息之間,鎖定了他的立身所在。

  哧!

  隨著這高大讀書人出現,濃郁的殺機凝實。

  緊接著,千百道虛影一晃而過,化作唯一黑影,手中抽出寒芒,快到了極致,劃開遙遙百丈,一言不發,就要抹殺了來人!

  那...是一柄短刃所造,幾乎在此刻劃開了虛空,甚至叫天色都為之暗沉了下來!

  只是...

  讀書人似乎見到了這幾乎‘無法避開’的一劍。

  于是微微一笑,也不閃不避,口中只低聲一語,便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何以刀劍相向。”

  “如此,不合我儒家禮數。”

  “止。”

  一言出,就如他話語所說一般。

  那幾乎能誅殺一切的短刃,竟然被他口中吐出的法則與道理,給生生消弭于了無形。

  就連那從黑影中顯出身子的削瘦青年,都不由為之一怔,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他是北燕的神血古老者,是燭龍衛的領袖,也是‘影子’,是被譽為天下第一刺客的傳奇,號易水君,為北燕為數寥寥的古老者之一。

  須知道,連神血之王,都未必能毫無顧忌的抗住他那絕殺一擊。

  但這來者,竟能如此輕描澹寫...

  足以證明此人的實力,將是前所未有的強悍!

  青年眸中冷色一閃,再度陷入黑霧與無形,就想再度出手,不過卻被頓住身子的北燕王制止了下來。

  那位屹立于王旗身側的北燕王者,抬頭望向那天上的讀書人:

  “儒家,夫子?”

  “就是數年之前,桑榆樹下一朝成道,便映照諸國,號稱道理大過天的萬世之師?”

  “你來做什么。”

  這位北境的君主背著手,語氣澹澹。

  作為北方古老的統治者,他視凡民一直如螻蟻,自詡神血高貴,所以哪怕夫子這些存在,實力強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他依舊抱以蔑視的態度。

  同一時間,披堅執銳的北燕神血悍卒結成軍陣,煞氣如狂風滔滔,匯聚于那位北燕王的立身所在,與那握卷讀書人對峙。

  對此,也看出了北燕王不歡迎自己,但夫子并沒在意,只是笑笑:

  “我儒家一脈,平生立志便是以教化天下為己任。”

  “如今游于趙土,眼見得三國無道,伐趙而來,致使生靈涂炭,為不義之師,因此想要勸說君上,還望莫要繼續前行。”

  “止戈,未必不是上策。”

  他的話語,語重心長,但卻是叫北燕王眉頭一皺:

  “無道?”

  “敬你一聲夫子,也莫要太拿自己當個人物了,凡民!”

  “此乃天子下詔,神圣注目之事,你來止戈,止誰的戈?”

  “也莫要退去了。”

  北燕王的話語有殺氣上涌:

  “今天,就送葬于你,以祭吾旗!”

  頃刻間,好像有洪水勐獸,從這尊王的身上復蘇,風暴在他身上匯聚,無數北燕的將士通體冰寒,汗毛炸裂,身軀微顫。

  他們的王...要親自出手了!

  但對此,夫子早有預料。

  他平澹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看那氣血沖霄,心中并未慌亂,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靜,絲毫未受他人影響。

  千百年的千瘡百孔,他已經看遍了生民苦難。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所謂的神血,所謂的王。

  曾幾何時,他沒把握,現在雖有了道理傍身,可仍然未曾見到過天上的神圣,究竟是些什么。

  不過一直退,永遠不是正解。

  所以趙土生變,叫夫子與一些人看到了希望。

  他們覺得,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哪怕前方,就將是地覆天翻,也總好過...

  一成不變!

  衣袖蕩漾,夫子一聲輕語:

  “該變一變了。”

  下一刻,那記載了他大成之言的竹卷展開,浩浩蕩蕩數千字,無數大成道理,化作規則紋路,鎖死了這片九天十地!

  “畢竟這天下,也合該當有我輩一席之地!”

  ...

  函谷關!

  縱觀山嶺恢宏,橫看崢嶸崔嵬!

  老邁的西秦之主,披著玄黑冕服,那張與秦政有些相似的臉上,帶著點點紅潤。

  蒼白的發絲,在狂風中飛揚,他屹立于雄關之上,張開雙臂,遙看無數秦軍銳士,攻破函谷,大出天下,眼中神光璀璨:

  “孤之兒孫,眼下來看,卻是我這老王走眼了。”

  呢喃之語,從他的口中自顧自的發出。

  這尊古老的西秦王,回想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一切,不覺唏噓,只感嘆這人間果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趙武王雍從瘋癲中隕落,而壽命也趨近于盡頭的西秦之主,嫡系血裔早已徹底祭煉,連一個都沒留下。

  本來剩下的唯一種子,被他寄予厚望。

  可誰能料到,那竟是個毫無神血的凡人,遂被怒火沖昏頭腦的他,一氣之下逐了出去,送給了趙國為質。

  現在回想起來,雖是看走了眼,但幸好當時沒有一掌將其斃殺。

  畢竟要是當真殺了...

  又哪里能有今日!

  “神圣的目光,降下了神詔,這可真是幾千年都未發生過的大事...”

  “或許,這代表著我等有了新的轉機,但那終歸也只是可能。”

  “然而秦政,卻事關孤的壽元,他決計不能被另外兩個老不死的,給擒到鎬京!”

  西秦之主捏著拳頭,渾濁的眼中散發著冷光。

  “孤必須趕在那些人的前面兒,殺至王城!”

  “然后...把孤的好孩子,帶回咸陽!”

  他的腳步一邁,踩著一尊煥發神光的古鼎,抓住一柄流光溢彩的古銅長槍,老驥伏櫪,余威猶在!

  眼看著,就將與那浩蕩不休的秦之銳士,一道出函谷,長驅直入。

  可誰曾料想,當此時,天生異動。

  忽有連綿紫氣,席卷蒼穹,浩浩蕩蕩,足足三千里,籠罩了偌大函谷關!

  緊接著,

  朦朧中有清虛之氣自東方浮現,化作一年長道人,乘上古青牛,踏著紫氣,于此刻就在那函谷關外,靜靜看著西秦之主!

  “這是!”

  一時間,老邁的王者心神一震,只覺冥冥中有大恐怖降臨。

  可再回首,那人白眉長須,一派道法自然,就如林間老人般,毫無丁點威壓,根本不似是什么大能人物。

  握住長槍,西秦王有些警惕,頓時須發怒張:

  “你是何人?”

  他的喝問,響徹長空,如龍吼一般,可震顫千百里!

  但那道人卻只是略略看了他一眼,隨即望向穹天:

  “混元初判道為先,常有常無得自然。”

  頓了頓,他的面上浮出了莫名的神色:

  “紫氣東來三千里,函關初度五千年!”

  此言一出,彷若天地交感,好像有大神通者,完成了他宿命之中的‘道’一樣!

  天地震動,就連古老的西秦之主,也不由色變!

  不僅如此。

  隨著這莫名詩號唱罷。

  那本來虛幻的青牛,虛幻的年長道人。

  也在此時,徹徹底底,化作了真實!

  “今日,老道秘法已成。”

  “此身即曰:太清道人!”

  “而老夫秘法既成,合該慶賀。”

  “你,便不要再往前了。”

  那年長道人若有所悟,隨即遙望東方,俯身一拜,眸中深邃而又幽遠,渾身玄黃氣繚繞,簡直深不可測。

  而此時。

  齊地,稷下。

  那藏書樓中,被浩如煙海所籠罩的李耳老先生,罕見的露出了笑容:

  “道法自然,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此法,便叫做...”

  “一氣化三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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