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秦時之七劍傳人 > 第一千二百章 逃往何方
  “吼!”

  青龍頭顱高昂,再度發出一聲吼叫,不過這一次的龍吟便沒有先前那般效果神異,只是調門比較高,還有些難聽,甚至地面上的那些人因為離得遠都基本聽不見了。

  顯然,現在的青龍,真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機關獸……雖說它這樣的機關獸和普通已經扯不上關系了。

  古尋眼見這一幕,不由感慨一聲,“看起來,墨家制造青龍的工藝,貌似還在九天玄女打造兵魔神之上,畢竟那玩意蘊含的星辰異力可是完全不受挾制的,即使是控制者也會被異力侵蝕。”

  “也可能是因為二者體量差距太大?”

  青龍的體型自然不小,雙持一振,在低空足以形成遮天蔽日的效果,不過比起兵魔神,那就只能說小巫見大巫了。

  一聲感慨之后,古尋不再繼續觀察,他的機關術水平和對星辰異力的了解都只能算是半吊子水平,也看不出更多的了。

  若是想知道更多的,只有直接出手試探了。

  同時青龍也打算對古尋發動攻擊,不過現在的它動用不了星辰異力,只剩下了些許物理攻擊的能力了。

  現在使出的便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技能——沖撞!

  雙翅一振,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掀起一波風暴,夾雜著呼嘯的破風鳴音,就要將渺小的古尋淹沒。

  古尋沒有理會氣勢洶洶沖過來的龐然大物,不急不幻的抬起右手,虛空一握,一把由真氣之火構成的烈焰長劍隨著他的動作自然而生。

  隨后古尋大手一揮,直接將這把真氣凝聚的流火長劍對著青龍擲了過去。

  轟!

  僅有三尺余長的流火之劍在脫手之后剎那間便膨脹炸開,散落為漫天星火,鋪天蓋地的朝青龍砸了過去。

  古尋的真氣之火燃燒溫度遠超尋常火焰,即使構建青龍的材料非同一般,沾染上之后仍立刻蔓延燃燒了起來。

  這一頭機關兇獸,卻好似真正的生命一般感受到了烈火灼身的痛苦,在天際之上翻身打滾,不斷的發出吼叫。

  地面上的人們聽不見青龍的‘哀嚎’,不過漫天的火光卻看的分明,赤紅紅好大一片,比黃昏的火燒云還要絢爛幾分。

  不過這幅讓他們浮想聯翩,各有猜測的焰色美景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消散退去了。

  因為古尋的真氣之火沒能在青龍的身軀之上肆虐多久。

  隨著自身受到致命的威脅,青龍暗澹的雙眼之中開始放出紅芒,并愈發熾盛。

  伴隨著又一聲龍吼,無形的音浪擴散開來,原本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真氣之火頓時像是變成了無根之火,幾息之后便隨風而散,全數熄滅。

  在古尋的旁觀之中,機關青龍體內的星辰異力再度冒頭了,不過大概是受墨家的某種操作所限,星辰異力的爆發十分節制,僅僅只是浮出薄薄一層,足夠驅散古尋的真氣之火。

  緊接著,危機解除之后,這些星辰異力立刻再度沉寂下去。

  看起來,青龍的狀況很穩定。

  古尋右手手掌摩挲了幾下后,沒有再度出手,丟下仍想找他麻煩的青龍不管,徑直朝地面落去。

  如果不出意外,青龍不可能遭受比他方才那一擊更強大的攻擊。

  既然現在它能繼續保持住穩定,出問題的概率確實不大,也就沒必要繼續測試下去了。

  否則,萬一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勐把它打壞了或是打失控了,反而得不償失。

  墨家還不到消亡之時,讓他們的手中保留有青龍這件大殺器,對古尋的計劃利大于弊。

  失去了目標以后,終究不是活物的青龍立刻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按照原定路線飛離了這里。

  ………………

  帝都咸陽,章臺宮,疏議殿。

  近些日子以來,由于嬴政的頭疾日趨嚴重,他不得不被迫降低小朝會的頻率,改為兩三天一次。

  不過也沒多出多少休息的時間,只是待在疏議殿這間書房的時間更長了。

  此時的他,正在批閱奏折。

  一個人要過問天下幾十個郡的大小事務,嬴政的政務就不存在處理完一說,只要他想,就一定有奏折可以批。

  這時,一名內侍從殿外快步走來,手里還拿著兩份信函——這種事平常都是由中車府令趙高來辦,不過現在他已離開咸陽,自然只能由別人暫代。

  內侍上前幾步,跪倒在地,將信函虛捧起來,嗓音尖銳的說道,“啟稟陛下,有南地軍報,是國師所呈。”

  嬴政抬起頭,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沉聲道,“說!”

  內侍聞言姿勢不變,開口回答道,“墨家叛逆總部已被韓信鐘離昧二將攻破,賊首墨家巨子——也是前燕太子丹伏誅,尸骨無存,叛逆分子損失慘重,殘部現已向東逃竄。”

  這一串戰果說完之后,得到了嬴政的示意,這名內侍才敢站起身,上前將兩封信函都遞給嬴政,然后垂首站到一邊候著去。

  這份所謂的軍報其實并不正規,否則不可能是一封簡單的信函。

  這是古尋通過羅網的渠道加急送回咸陽的情報。

  內侍所說的那句話算是信函內容的精簡版,不過原版內容也不多,嬴政一目十行的大略一掃,很快便看完了。

  內容就是那一句話,只是摻雜了些許細節和廢話。

  隨手將信函放到一邊,嬴政冷哼一聲道,“呵!燕丹……沒想到他竟茍活至今,還成了墨家的巨子”

  提起這位昔日故交,同時也是意圖刺殺自己的主謀,嬴政的心緒很平靜,哪怕對方依靠假死蒙騙了他許多年。

  畢竟雙方現如今的身份差距已然彷若云泥,而且燕丹即使多茍延殘喘了幾年,如今不還是死了嗎?

  這份情報是古尋傳回來的,嬴政確信燕丹這回肯定死透了。

  在燕丹身上多費了一句話的功夫后,嬴政轉而拿起第二封信函瀏覽起來。

  這一封并非古尋所寫,而是羅網匯總的機關城之役的詳細信息,內容量遠超前者。

  古尋送來的這份軍報,僅僅只呈報了韓信二人的功勞,明擺著就是來邀功的。

  至于更多的細節,諸如墨家具體損失如何,帝國一方損傷幾何,有無額外收獲等等這些,都沒有說。

  嬴政要想對此有更全面的了解,羅網匯總的情報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片刻之后,嬴政放下第二封信函,對機關城之役的戰果有了更詳細切實的認知。

  說實話,這一場仗打得不是很漂亮。

  帝國一方折損將士數百,而墨家弟子的損傷也只有幾百,基本上是一比一,不占多少優勢。

  還放跑了還放跑了反秦聯盟這條大魚——雖說嬴政壓根就沒把這勞什子聯盟算作這一戰的目標。

  最重要的是,天明沒有抓回來!

  不過嬴政并未因此大動肝火,因為最基本的目標確實達成了——墨家叛逆的總部,那座讓嬴政很不順眼的所謂‘世間樂土’從世上徹底煙消云散,其首領墨家巨子也身歿此役,而帝國一方無論是人員傷亡,還是耗費的時間及物資都遠低于預期。

  僅從打擊叛逆分子這一點上,做的很完美。

  至于墨家弟子死傷多少,反秦聯盟是否受創,嬴政完全不在意,只有沒抓住天明這一點讓他心有不滿。

  但問題是這一點是交由羅網和逆流沙的那群殺手——主要是后者負責的,和韓信二人無關。

  嬴政不會因為這點事就去找流沙的麻煩,更不至于因此而遷怒韓信二人,所以情緒還算穩定,更確切一點說甚至偏好。

  沒了礙眼的機關城,且徹底除掉了他所厭惡的燕丹,讓嬴政的心情還是愉悅了幾分的。

  ………………

  機關城以東,前往齊魯之地的方向,幾輛馬車前后緊挨著疾馳在荒僻的小路之上,駕車之人穿的大都是墨家弟子服飾。

  不用說,這支車隊中坐著的自然就是從機關城逃離的墨家眾人,確切一點說是墨家的重要人物。

  機關城之役后,墨家算是徹底被打為叛逆分子,一應高層全都榮登了通緝榜單,哪怕是尋常弟子也無法隨意在城鎮活動。

  未免人多目標大,高漸離他們就命令所有弟子分散隱蔽,各自躲藏起來,只是暗中召集了部分精銳前往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

  當然,也是分散開來,獨自前往,到了目的地再匯合。

  而他們這些高層,則帶著極少數弟子隨行,集體行動。

  以他們的實力,趕路的過程中不用刻意隱藏,只要別太招搖就行,所以人多一點也無所謂。

  其中一輛馬車內,天明,少羽,以及小靈三個人圍坐在一起。

  項氏一族此時已經和墨家分開了,只有少羽繼續留下來和天明他們同行。

  感受著馬車傳來的一陣接著一陣的顛簸,天明既是無聊,也帶傷感的說道:

  “唉……機關城真的沒了嗎?”

  他從接受了燕丹的傳功之后就一直昏迷,昨天才剛蘇醒過來,對機關城的崩潰坍塌一無所知。

  少羽兩只胳膊架在后腦勺上,仰靠著車廂壁,懶洋洋的回道,“沒啦!全都沒啦!”

  對于遭遇過家國滅亡,至親戰死,并躲躲藏藏多年的少羽來說,機關城的毀滅僅僅只讓他唏噓了兩天,然后就看開了。

  至少……死的人還不算多,比其他的故國,他的家族曾經的遭遇,要好上太多了。

  天明低垂著腦袋,情緒有些低落,囁喏著滴咕了一句:

  “這樣嗎……”

  盡管天明自小顛沛流離,性子已經磨練的頗為堅韌,對機關城毀滅這件事他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和先擁有然后再失去的少羽不同,天明過去從未擁有過正常的人生,直至近些時間來,他才真正擁有了朋友和親人,然后又先后在鏡湖醫莊和機關城獲得了類似于家的安心生活。

  不過轉眼之間,一切都已風流云散,化作過眼云煙。

  他再次踏上了漂泊不定的旅途,弄丟了千瀧,大叔也身受重傷,甚至淵虹都斷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讓天明一時間無法適應。

  少羽見此,伸手拍了拍天明的肩膀以做安慰。

  天明抬起頭,看了看情緒都很穩定的兩位朋友,猶豫了一下后向少羽問道:

  “少羽,你心里……難過嗎?”

  “嗯……”少羽輕嘆一聲,嘴含苦笑,一攤手回道,“難過啊!”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反應自然沒你大。”

  “習慣了……嗎?”得到這個回答,天明又自顧自的滴咕了一句,然后轉頭看向小靈,“道長大哥,你呢?”

  小靈睜開眼,沖天明露出一個淺笑,答非所問道,“雖然和師兄弟們有些區別,但我終究是天宗的弟子啊!”

  “唉?”天明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個回答是什么意思。

  少羽倒是一聽就明白,頷首應和道,“確實!”

  “總是容易忽略靈大哥你天宗高人的身份,這點變故對你來說,確實難有波瀾。”

  小靈再度笑笑,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晃了晃。

  天宗門人盡皆超然世外,自然不會輕易的因為些許人事易變而心思浮動。

  然而小靈終究不是正經的天宗弟子,他放不下自己的妹妹,也看不開師尊赤松子的死,離清靜無為本就差著十萬八千里。

  只不過他和墨家的關系實在一般般,對于墨家的遭遇他最多抱有最基本的同情,至于什么感傷或是悲嘆,那就不可能有了。

  天明聽到少羽解釋一般的話語,不自覺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理解小靈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清晰。

  少羽見氣氛有些沉悶,便大力一拍天明的肩膀,給他打的一激靈,然后搶在天明發作之前先開口道:

  “小子,知道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嗎?”

  天明明顯對這個也感興趣,便忽略了剛才挨的一下,探頭追問道,“去哪啊?”

  昨天剛醒,到現在還沒完全搞清楚機關城毀那天情況的天明,當然對他們現在的目的地一樣一無所知。

  少羽見天明來勁,十分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才答道,“是桑海城!”

  “桑海……是哪里啊?”知道的城池數目一只手都數的過來的某文盲茫然反問道。

  小靈插話回答道,“桑海是齊魯之地的一座海濱城池,貿易旺盛,頗為繁華。”

  “齊魯……”這回有天明了解的詞了,他回想了一會兒后小臉垮了幾分,“齊魯,那不是我和大叔來這邊之前經過的地方嗎!”

  “可是,那地方離機關城這邊很遠的吧?”

  “去那干什么?”

  就算要跑路順便找個新的落腳點的,也應該選擇一處不遠不近的地方啊——近了風險大,遠了危險多,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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