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顰了顰眉，她思索了一下。
為什么陸野能感覺到，而自己卻沒那么明顯的感覺。
原因估計有兩個，一個是陸野可能本身就有這種能力。
他能跟著自己一起穿越這么多世，說他沒有點特殊能力她是不信的。
另一個，或許是自己已經習慣了每一世自己都會在變強的過程中，所以才會忽略。
“我知道，你并不喜歡被人欺瞞這種行為。也最不喜歡，有人為了你而犧牲自己。”陸野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姜歲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
陸野說的不錯，她不喜歡有人欺瞞自己。
也不喜歡有人打著為自己的好的旗號而犧牲，這是她最不喜歡的一件事。
她總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到解決困難的方法，即便是找人幫忙，那也是她自己覺得能夠控制成本的的狀態下。
而這種成本……或許就會有犧牲。
這是她能夠知曉并且接受的。
但那種自己不知情的付出，她是不喜歡的。
陸野很了解她……甚至比她以為的還要了解。
這種了解讓她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也說不出來，雖然會讓彼此之間缺乏一些神秘感，可這種了解卻也能讓她的精神十分愉悅、舒適。
“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找到了他，并且確定了這件事——他在暗中修補你的元魂，我的感覺沒有錯。”陸野緩緩道來，語氣也十分平靜。
“我原本想弄清楚這件事，并讓他親自告訴你。但是，他不愿意。”
陸野的腦海里也回憶起了那天他和琴澤的見面。
琴澤對陸野的態度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太壞。
對于陸野的質問，他沒有否認，而是說：“我一直的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我又從你身上看不到別的東西，可我知道，你和姐姐是屬于同一種人，你們身上，有一種類似的東西。”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在做一件，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陸野冷笑，“你以為她會感激你？”
琴澤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下去，然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知道姐姐不會開心的，就像她讓我擁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從一開始就只為了她而來到這個世界上一樣……
她那么說的時候，我也不開心。
可是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即便我不做，我也會死。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犧牲。
而且……這本來就是姐姐的東西。只有還給她，她才能真正的對抗那些東西，她才能做到自己想做到的一切。
就像月亮一樣，就算是再美的彎月，缺了那一塊，也是不完整的。”
琴澤低聲緩緩說道：“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希望她真正的在這里活下去，能隨心所以的做她想要做的事…………”
聽到琴澤的話之后，陸野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但琴澤卻先說了。
“我挺討厭你的，也很嫉妒你。因為你能一直陪著她，我也知道你肯定和姐姐認識了更久更久。她不是一個會隨意動情的人，一定是因為你足夠好了……
可是我討厭你，因為你的存在我也不能陪在她身邊了。
她很孤獨的，我以前還在她身邊的時候，時常能看到她坐在一個地方發呆，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
她時常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雖然那時你是她死對頭，可她好像每次看到你的時候，整個人都會開心一些。
所以我總想能多一點時間陪著她，也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琴澤絮絮叨叨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陸野傾訴。
而陸野也從原本的皺眉不爽漸漸的態度開始平和，也克制了對琴澤的那種敵意。
“就算我不存在，你也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邊。”陸野說了一句扎心的話。
“你是個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她不會把你當成她的附庸品。”
琴澤的眸子也微顫了一下，唇線輕扯，“看來，還是你更了解她。”
陸野絲毫不否認，“當然。”
他當然了解她，所以他更愛她。
“你只找了她一世。”陸野盯著他，緩緩道：“而我，找了她生生世世。”
“所以，我當然更了解她。”
這句話對于琴澤來說，無疑是一道重擊。
他怔了一下之后，然后笑了。
“原來……如此。”
“你找她，只是源于你的執念因為你舍不得，或是因為她對你有恩。
而我找她，是因為，我愛她。”陸野最后一句一字一句，堅定如磐石。
“愛？”琴澤對這個字似乎不太理解，還有些迷惑。
陸野看到他迷茫的眼神也了然了什么。
“你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世界里，讓她記住的人。或許還是承受了她恩惠的人，你可以把她當恩人，但你不能以此為理由而將她捆綁。”他淡淡道：“所以，我也不希望你的決定會讓她為難，或者不高興。”
陸野理智而平靜的話說出來之后，讓琴澤好像在恍然之間明白了什么。
他靜默了許久。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前世的事，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琴澤平靜的說道：“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以后也不要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至于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事。”
“你也希望，她能夠在這個世界里真正的不受干擾活下去吧。”
……
二人的談話也到此結束。
倆人似乎只是就把彼此對方的一切想法都說開了，也都了然了她于對方的意義。
但每個人沒在自己的決定里妥協。
后續，對陸野來說，唯一的妥協，琴澤對他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那是他的私心。
所以他一直到姜歲回國，都沒有告訴她。
直到姜歲開始找琴澤，他才主動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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