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想起來了剛剛碰見的男人。
京都五大世家之一秦家養子——秦鈞安。
都在京都，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不少見。
只是秦家這幾年重心發展海岸，南陽不臨海，不臨江，他會出現在這里，但是挺意外。
寧姒一只煙已經嘬見底，沒聽見男人這邊傳來聲音，抬眸瞥過去了一眼：“想什么呢？不是想知道京都爆炸案的事嗎？”
隨手找了一個垃圾桶，將煙頭彈進去，不顧身后祁景修猛然緊縮的瞳孔，繼續道：“那就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低頭拍了拍手，將手揣進褲兜，轉過頭來面對著祁景修道。
“什么問題？”
祁景修寡淡的目光如炬一般凝起，略帶些疑惑。
寧姒淡聲道：“你查京都少年班，準備做什么？”
祁景修：“……”表情略微停滯了一秒。
這問題…
他能說是為了害怕再惹上她嗎？
冷淡的眸子很給面子地瞇了瞇，沉著道：“只是好奇。”
隨后看著寧姒不怎么相信的眼神繼續道：“京都每一屆少年班的學生，都會把這項學歷作為簡歷亮點，公之于眾，讓人熟知，但是跟你同一屆，我目前只聽過偵探魯思和設計師嚴燼。”
這么說，倒也符合常理。
好奇心誰都會有，并不奇怪。
寧姒點點頭，看著對方這模樣，也不像是跟當年那事有關系的樣子，可能真的只是湊巧，于是也沒在揪著不放。
在那小二層里邊兒待的挺久，出來之后已經到了下班高峰，站在路邊，滿耳朵都是呼嘯的汽車發動機聲。
寧姒對這里倒是不陌生，拉著祁景修朝著人少安靜的方向，邊散步邊道：“其實那場爆炸案，早就是矛盾激化的產物。”
祁景修皺了皺眉，矛盾激化？
寧姒繼續說道，像講故事一樣緩緩道來：“二十七年前，京都科研所在京都世家共同出資下成立，一年后主動讓權給國家附屬。”
“這期間，國內科技實現飛躍式增長，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公開的創新性利民技術項目…”
祁景修想起來查到的資料，二十一世紀初，京都科研所兩年內公開于世的成果，就有上千例，是當時科技的引領軍。
“京都科研所用三年的時間，趕上了西方三十年的科技，但是好景不長…”
寧姒說到這里，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幽靜的之處，是一片小花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蚊子太多的原因，此時旁邊精致的小亭子里空無一人。
她走上前找了個地方坐下，兩只胳膊往腦后一枕，直接靠在了公園木椅上。
“京都科研所出現瓶頸，發展速度逐漸緩慢下來，科研人員以及負責人都相繼出現了氣餒的現象。”
“沉寂的時間久了，這個名震一時的科研所，漸漸開始遭到世人詬病，認為所有已研發的技術全部都是在走西方的老路，如今已經窮途末路，世人對京都科研所的期望降為最低。”
“直到一年后，國家專項培育的第一批科研人員畢業，入駐京都科研所，星星之火被再次點燃。”
“這一批人，直接掩蓋住了創始人的光芒，在國內名氣大震，拉高踩低的現象層出不窮，京都科研所也開始發生“新人”和“老人”的內斗。”
祁景修聽到這里，終于明白了寧姒所說的矛盾是什么意思。
世人就是這樣，總喜歡指點出他人的問題，好證明自身多么優秀。
但是實際上，誰又能保證自己的成就，一直都在別人的期望之內。
子女希望父母家產過億，國民希望國家世界霸主，員工希望老板揮手送房，銷售希望客戶揮金如土。
但是都沒想過自身調轉身份，又會怎么樣。
“然后呢？”祁景修看向寧姒，期待著下文，難不成因為內斗，讓他們自相殘殺不成？
寧姒沒有直接點明，而是扯唇笑著看過去，妖孽的眸子一彎，似笑非笑的：“沒有然后了，一個已經分崩離析的地方，自然就會出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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