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輝可按捺不住了,扭頭望著徐英問道:
“不對,你指定有事瞞著我,不然怎么無緣無故地問起洪誠。”
徐英從牙縫里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道:
“算了,不說了,這事我得保密。”
俞家輝:“——”
俞家輝一個鯉魚打挺從被窩里坐起來,拉開徐英蒙在臉上的被子:
“你快說,到底有什么事,你跟洪誠怎么了?”
徐英也不淡定了,扭頭瞪著俞家輝:
“瞧你這話說的,什么叫我跟洪誠怎么了,你說這話你虧心不虧心!”
徐英沒好意思說,就我這長的磕磣巴拉的小老太太,還不如王寡婦好看,我能跟洪誠發生點啥?
俞家輝追問道:
“那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講講,不然我今晚上可就睡不著了!”
徐英眼珠子轉了轉,終究瞞不住似的嘆了口氣:
“好吧,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往外傳,一個字都不能往外傳!”
俞家輝十分著急:
“你就快說吧,我跟你發誓,我要是往外傳,叫我斷子絕孫行不行?”
徐英一聽,“啪”一巴掌呼了過去,直接呼在俞家輝手臂上,火道:
“你個虎了吧唧的玩意兒,你咒你自己就罷了,你憑啥咒我閨女,你叫她也斷子絕孫嗎?”
俞家輝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
“該打,該打——你快說洪誠怎么了。”
徐英消了消氣,沒跟這傻老爺們兒一般見識,她滿臉謹慎、仿佛生怕被人聽去似的說道:
“我跟你說,我今晚去王寡婦家里,在王寡婦家遇到洪大師了!”
俞家輝眨巴著眼,等著徐英繼續說下去,可是徐英似乎已經說完了,沒下文了,俞家輝道:
“——就這?!”
“啊,就這還不夠嗎,你還想聽啥?”
“哎!!”俞家輝重重嘆了一聲,扯著被子又直挺挺躺了回去,“老子還以為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結果就這?就這檔子破事也值當你瞞的,你對不起我剛才發的毒誓!”
徐英蹙眉:
“這事兒還不大?!”
“大個屁!”俞家輝不知不覺就飚了臟話。
雖然他本身是個文明人,平時很少說臟話,可是架不住連隊的氣氛就是這么彪悍,跟那幫出口成臟的老爺們兒混了一天,也不知不覺被影響了。
徐英也自動忽略了這一點,有些憂心地說:
“我是怕王寡婦上當受騙,她人挺厚道的,一個女人家帶兩個孩子,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
要是遇上個能真心跟她搭伙過日子的,也就罷了。
但是洪大師可不是普通人,人家是下放的干部,就算他看上了王寡婦,王寡婦也有個意思,兩個人偷偷摸摸地來往,但是你我都知道,政策還是要變的,到時候政策一變,洪大師指定還要回城,繼續當他的干部。
他一個人拍拍屁股走了,王寡婦被甩了,以后怎么見人?別人怎么說她?
倆孩子以后怎么看他媽,這不是把王寡婦害慘了么?
所以說這事,怎么看都是王寡婦吃虧!
我真不忍心看她上當受騙,你說呢?”
徐英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通,越說越擔心。
她扭過頭去看俞家輝,想聽聽俞家輝怎么個看法,卻見俞家輝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那表情,就跟在大馬路上見著鬼似的。
“你啥意思啊,咋這個眼神兒?”徐英不解地問。
俞家輝仰天長嘆:
“我滴個親娘嘞,你瞧你這腦補的一出大戲,你只不過是在王寡婦家里看到洪誠而已,你就想的那么多、那么遠,可能人家只是去借個針線什么的,你瞧你這想象力,你不去干編劇真是屈才了!”
徐英:“——”我想的多嗎?我咋覺得我想的一點也不多!
俞家輝翻了個身,正面對著徐英道:
“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王寡婦和洪誠的緋聞,你應該擔心老蒲和賽金花兩口子!”
“他倆咋了?”徐英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沒看他倆盯著咱家閨女那眼神,你就不怕他倆把咱閨女拐跑了?”
“嗐,原來是這事,這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巴不得所有人都對我閨女好呢!大家都喜歡我閨女,說明我閨女討人喜歡,間接證明我教女有方!”
“你可真心大!”
“你心才大!”徐英一個翻身,背對著俞家輝,“算了,今晚跟你說話不投機,睡覺,養足了精神,我明天還要去挖野菜呢!”
說完,徐英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剛打完哈欠沒多久,就傳來她均勻的呼吸和輕微的鼾聲。
俞家輝念叨了句:
“沒心沒肺的傻老娘們兒。”
給這沒心沒肺的傻老娘們兒掖了掖被子,也關了床頭燈睡下了。
這家人今晚難得睡了個早覺。
————
另一邊的女生宿舍里,卻睡的很晚。
宿舍里的女知青早上見到了俞小野改造后的勞動服穿起來又時髦又好看,一個個也躍躍欲試,想把自己的勞動服給改了。
可是,又不知怎么下剪子。
生怕一剪子下去,把衣服給裁壞了。
女知青們雖然下鄉好幾年,但其實年紀都不大,大的也才二十出頭,小的只有十幾歲,在家沒怎么拿過針線。
平時縫縫補補勉強說的過去,可是要修改衣服,這拙劣的針線活技術就面臨極大的考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找到宿舍里公認的針線活技術最好的人,向她請教。
可是就連平時針線活比較好的姑娘,也為難住了。
所謂“看花容易繡花難”,看看俞小野身上穿的衣服覺得沒什么,但是終究逃不過“一看就會、一學就廢”的定律。
所以糾結了一個晚上,沒人敢拿自己的衣服下剪子。
畢竟是套全新的衣服呢,剪壞了咋整?
只有一個人除外——
那個人就是女知青排、十四班班長饒麗,就是之前曾經跟吳彥屏在宿舍打過架的女知青。
饒麗一整個晚上都拿著自己的衣服比劃來、比劃去,一個勁夸俞小野身上的衣服好看,還故意沖著吳彥屏的方向說的很大聲,生怕吳彥屏躺在炕上聽不見。
要擱往常,吳彥屏早爬起來跟饒麗撕了,不撕也得罵上兩句,她可受不了這個窩囊氣。
可是這兩天,吳彥屏完全蔫了似的,對什么都提不起勁。
面對饒麗的故意刺激也無動于衷。
倒是吳彥屏的兩個跟班仲琦和白楠楠,主動地維護起了吳彥屏。
“饒班長,你就少說兩句吧,沒看著阿屏心情不好嗎?”仲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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