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來宣傳隊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邵霞。
這些日子,也許是因為她一直盯著邵霞,所以沒有遇上書里的那個民兵惡霸。
她擔心自己要是不在的話,邵霞會不會碰上那個人?
雖然自己只離開一天,可是這一天也能發生好多事。
想了想,俞小野趁著排練休息的空當,悄悄跟邵霞囑咐,說自己不在的這一天,讓邵霞千萬別亂跑,更不要一個人待著,該排練就排練,排練完了就回宿舍,別在無關的地方逗留。
邵霞不太明白俞小野的意思,但還是答應不會到別的地方去。
俞小野這才稍微放心。
下午,梁芹就讓崔股長幫忙打聽了一輛開往總場的大卡車,讓俞小野坐著大卡車去了縣城。
俞小野前腳剛走,梁芹后腳就去了隋場長辦公室,給周自衡去了個電話。
周自衡接了電話。
梁芹也沒有點名是誰,就說:
“我讓俞小野去宣傳科學習一部戲,你在那邊幫忙安排一下,提前跟宣傳科的人打個招呼,不然我怕到時候宣傳科的人刁難她。”
電話里,周自衡精神一振:
“好,她什么時候過來?”
“已經去了。”
“已經來了?”周自衡似乎有些驚訝,“為什么這個時候過來,不是白天?”
梁芹解釋道:
“我是讓她明天白天去的,但她說她要提前一晚上去,要去看她大姨,她大姨在縣城,晚上住她大姨那。”
“哦——”周自衡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梁芹說完事,準備掛斷電話。
周自衡突然在電話里問:
“她坐的哪輛車,車牌號多少,到什么地點下車?”
梁芹笑了,這家伙,這還惦記上了。
梁芹想說什么,看了看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不方便說話,所以語氣很淡地答道:
“坐的是一輛運糧的車,車牌號是XXX,具體到哪下車我不清楚,她應該自己會跟司機師傅商量。”
聽到這么個說法,周自衡在電話里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里似乎有所不滿。
梁芹有點搞不懂周自衡在抱怨什么,或者說在擔心什么。
電話里也不方便問的太清楚,最后只交代了一句“別忘了明天幫忙安排一下”,然后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周自衡放下話筒后,整個人坐不住了。
這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江秘書已經去吃飯了,辦公室里只有小谷陪著。
小谷這擦擦,那掃掃,沒事找事干,他也著急下班,但是場長沒發話,他也不敢走太早,就一直靠著,盼著場長早點忙完手里的事情趕緊離開。
周自衡本來在忙著手里的一份報告,打算等忙完報告再下班。
可是接完電話后,直接把報告收起來鎖進抽屜,又找到自行車的鑰匙,起身快步出去了。
那丫頭又在搞什么名堂?
就俞小野那點小心思,騙的了別人,騙不了周自衡。
周自衡才不相信她在縣城有什么大姨!
上上次來縣城時,就是在周自衡家沙發上睡著、把經血灑在沙發墊子上那次,周自衡就想問個清楚,結果因為她來了例假弄的手忙腳亂,也給忘了。
上次來縣城,就是兩人一起在早餐店吃油條那次,當時周自衡不想破壞兩人在一起的氣氛,就一直沒提,想打算等吃完飯再好好審問審問。
結果吃完飯騎車在路上時,又發生了一樁小意外,他情不自禁地抓了她的手,弄的他當時意亂神迷的,又把這茬事給忘了。
這事就一直擱置著。
沒想到這丫頭又來這一出,大晚上的跑縣城來,打著去大姨家的幌子夜不歸宿,不知道在搞什么,反正肯定沒好事。
周自衡一刻沒有耽誤,下了辦公樓,來到前面的自行車棚,推上自行車離開總場機關大院,直奔上次去過的那個蜜山農場的場部駐地,去等那輛大卡車。
不管這輛車到哪哪個地方去送什么貨物,到了晚上,肯定會把卡車還回場院。
所以他就一直在場院門口等著。
一直等到暮野四合,終于等到了梁芹說的那輛車,車牌號一模一樣。
周自衡走上前,在車燈的光照里朝司機打了個停車的手勢。
司機師傅見是場長,立馬停車,跳下駕駛室,周自衡正好走到艙門前,問道:
“從五分場來的?”
司機師傅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場長為何要攔他的車,惴惴不安地答了聲“是”。
“讓你帶的人呢?”
“——已經下車了。”
周自衡心里一沉:
“在哪下的車?”
卡車司機皺眉想了想:
“快到縣城時下的。”
“具體一點。”
卡車司機苦思冥想道:
“——就在快到縣城時,河上有座橋,剛過那座橋就下了。”
周自衡微微點頭,大概是知道哪座橋了,一座有點年頭又叫不出名的大橋,他又問道:
“她身上穿什么衣服,有沒有帶什么東西?”
“她就穿著咱們農場發的勞動服,背一個花布包,別的什么都沒帶。”
“好了,我知道了,把車還回去吧。”
周自衡說完便轉身,騎上自行車離開了,留下一臉蒙逼的卡車司機。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了地平線,天邊只留一片橙紅的晚霞。
周自衡沒找到人,按理說應該回去。
但是看著黑沉沉的大地,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那沒心沒肺的丫頭片子去那個地方干什么?
以前只以為她在縣城里晃悠,沒想到,居然不到縣城就下了車,荒郊野外的,發生點意外怎么辦,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不知道這丫頭膽子怎么那么大?!
周自衡惦記著這個不省心的丫頭片子,一路騎著車披著晚霞趕了七八里路,來到了司機說的那座大橋附近。
這時天邊的晚霞也收斂的差不多了,好在星星升了起來,有星光照耀,倒也不至于太黑。
周自衡到了橋上,放眼望去,一邊是在星空下波光滾動的大河,一邊是沿河的土路。
四周沒有人聲,只有陣陣蟲鳴蛙叫。
心里一陣茫然失落,不知道她能去哪。
周自衡像丟了魂似的在橋上站了一陣,過了不久,似乎看到河對岸有人影移動,鬼鬼祟祟的,再往河邊的林子里看去,模糊分辨出林子上方似乎有燈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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