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眉頭緊蹙：不走了？熬通宵？
這丫頭這么拼？
估計是為了那個劇本的事，周自衡以為丫頭只是鬧著玩玩而已，新鮮勁兒過去了，可能就消停了。
沒想到這么認真，倒是真讓周自衡刮目相看。
熬通宵是肯定不能讓她熬的。
既然她不想走，只能安頓到農場招待所去了。
周自衡對江秘書吩咐道：
“你去招待所，幫她安排個房間。”
江秘書忍住了一聲嘆息：
“是。”
江秘書走出辦公室，摸了摸膝蓋，這一天，腿都跑疼了！
江秘書本身就不是那種身體特別強壯的人，從小身子骨有些弱，這么一連串跑上跑下，還真有點吃不消。
但是場長吩咐，他只能忍著腿疼又去了農場招待所。
辦公室這邊，過了一會兒，快到下班時，辦公室電話響了。
周自衡接起電話，里面傳來梁芹的聲音：
“周場長？”
周自衡聽到是梁芹，先抬頭對辦公室的小谷說：
“小谷，你先去吃飯吧。”
小谷聽出來場長故意把他支開，樂的提前下班，應了一聲，什么都沒收拾就走了。
等小谷離開辦公室，周自衡才對著話筒說道：
“怎么了？”
梁芹問道：
“俞小野人呢，怎么還沒回來？”
“我正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你，她說她今晚不走了。”
“不走了？”梁芹的語氣充滿懷疑，頓了頓，警告道，“我說老弟，你可別給我胡來。”
周自衡沒見到梁芹這么說，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極大侮辱，冷笑道：
“你把我想太壞了吧，這么信不過我？”
梁芹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
“我信你，那是以前，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周場長，我先跟你說好了，你可別犯什么生活作風問題，聽到沒！”
周自衡有點郁悶：
“我還不至于鬼迷心竅到那種地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不是亂來的人。”
梁芹完全不信的語氣道：
“這種事，真的不好說，別太盲目相信你自己。”
太露骨的話，梁芹說不出口，反正梁芹很不放心把俞小野放在周自衡那，那不等于讓黃鼠狼看雞？
再正派的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漂亮姑娘，恐怕也很難把持的住。
尤其是像周自衡這種單身三十年、渾身血性、據說還沒嘗過腥的男人，這是黃鼠狼中的戰斗狼，俞小野那只小弱雞能扛的過他的撲殺？
要說以前，梁芹可能并不特別擔心，但現在俞小野是她的人，她得為這姑娘負責，不能隨隨便便把姑娘往火坑里推，所以特別害怕發生點什么意外。
周自衡被梁芹懷疑的忍不住揉眉心，他長嘆了一聲，耐著性子解釋道：
“是她讓我幫她借了《白毛-女》劇本，打算一個人在禮堂二樓的放映室里忙通宵，她的決定跟我無關，不是我要把她留下來，我已經讓秘書去給他安排招待所房間，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梁芹聽出周自衡話里有點脾氣，才信得過他：
“你真的幫她借到劇本了，從哪借的？”
“我打電話給樹魁，他幫我在你們文工團借的。”
梁芹笑了：
“你為她，還真是什么都肯干。”
梁芹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
“對了，如果有一天你正在打仗，敵軍抓了她當人質，要你背叛組織，否則就殺了她，你會怎么選？”
周自衡毫不猶豫回答：
“我會背叛組織。”
梁芹嘆息：
“幸好你現在才認認識她！”
完了又囑咐道：
“別讓她熬通宵，讓她早點休息，明天一定要回來，隊里等她回來排練。”
“好我知道了。”
“好，我信得過你。”
周自衡冷笑，這回信的過了？
掛斷電話，周自衡心里不免有些躁動。
本來他對俞小野的安排沒有別的用意，也根本沒往那上面想。
但被梁芹這么一說，挑撥的內心忽然升騰起一股小火苗，灼的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罐了一大杯涼水，稍稍緩解身上的煩渴。
正喝著水，江秘書又跑回來，說是已經安排好招待所的住處，一個單間。
周自衡問：
“鑰匙呢？”
江秘書愣了一下，說道：
“我已經送過去了。”
周自衡：“？？？”
這么主動？！
已經學會不用吩咐就替他跑腿了？
江秘書看見周場長幽怨的眼神，意識到自己這回是自作聰明了，或許場長是想親自把鑰匙送給俞小野。
又或許，場長還有別的安排？
結果就這么被他的自作主張給搞砸了。
江秘書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對，對不起，場長，我以為——”
“哦，沒事，”周自衡一副寬容大度的表情，“送去就送去吧，省的我跑一趟。”
場長雖然不打算追究，但江秘書還是非常不安：
“對不起，這回是我的錯。”
“沒事沒事。”
其實這不在江秘書的工作范疇之內，周自衡沒道理責備他。
想了想，又對江秘書說：
“江秘書，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在背后議論，更不要私下里傳播。”
江秘書自然聽出場長的意思，斬釘截鐵道：
“放心吧場長，我有分寸，不該說的，我一個字不會往外說。”
周自衡很滿意江秘書的領悟能力，贊賞地點點頭：
“行了，下班吃飯吧。”
江秘書轉身，還沒開始邁步，又回頭，用一種猶疑不定的語氣說道：
“場長，我剛去送鑰匙的時候，她在里面啃干餅子，她是不是應該正經吃點飯？”
周自衡唇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他是沒想到江秘書居然這么熱心，這個都替他考慮到了，便趁機說道：
“那要不，再麻煩你幫我跑一趟，讓她到今天中午見面的地方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哦，好，我這就去！”
江秘書麻溜地又出了辦公室。
剛出辦公室，又嘆了口氣，看來該跑的道，一趟都不會少！
江秘書去了以后，很快又回來了。
周自衡已經收拾好了辦公桌，準備出門，打算帶俞小野出去吃飯。
其實就在食堂吃飯也可以，但那樣的話，就不能待在一起吃，否則太惹眼了。
周自衡想帶她到別處，兩人能不受干擾地一起吃飯。
他喜歡跟她在一起吃飯的感覺，有種過日子的平淡溫馨。
可是，江秘書回來后卻告訴他，說俞小野已經吃飽了，不用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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