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聽說要拍合照,也覺得自己兩人之間到現在,應該有張合照了。
于是欣然答應,吃完飯回來就去農場的照相館去拍照。
等到俞小野臉上不怎么紅了,兩人才一起出了辦公室到食堂吃飯。
吃過飯,又一起步行出了機關大院,到附近的照相館照相。
兩人現在完全不用回避旁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談著戀愛,不過兩人還是很有分寸的,從來不會公然牽手擁抱。
到了照相館,照相師傅知道他倆的關系,拍照的時候也不讓他們那么拘謹了,直接像拍結婚照一樣,讓兩人頭靠著頭。
于是,他們有了第一張黑白合照。
照片里,周自衡不再一臉嚴肅,而是面帶笑容,一臉幸福的樣子。
俞小野更是笑的像朵初綻的花兒一樣。
照相師傅都被他倆這郎才女貌的表現給折服了。
拍過那么多結婚照和戰友照,一定就屬今天拍的最好看、最上相。
因為這兩人不光長的好看,在照相機面前表現的特別自然,還有那種恩愛甜蜜也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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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儲藍和林大蓉是下班回到家以后,才知道白宗丹被招工去了京城。
母女倆不在機關上班,對機關里的事知道的沒那么及時。
等兩人從林副場長口中聽到這事時,如同兩道晴天霹靂打在頭頂。
小白,回城了?!
無數疑問從母女倆腦中涌了出來。
林大蓉傻了半天,不相信這是真的,嘴里不停嘟囔:
“這不可能,小白怎么可能走了,他只是回城探親了而已,他不可能走的,他有什么辦法走,難道他不要戶口、不要糧油關系了嗎,不可能,他只是回城探親而已……”
儲藍也覺得是個誤會。
林副場長懶得跟這母女倆解釋了。
這時恰好有愛湊熱鬧的鄰居過來串門,就是單位領導的家屬,故意湊到他們家門口,一邊嘴里不斷吐著瓜子皮一邊小嘴得吧得:
“大蓉啊,知不知道小白走了?咱就是說,周場長可真是仗義,那小白給他對象寫情書,他居然還鳥悄地把那么寶貴的招工名額給了小白,你看人家場長的氣度就是不一樣哈——”
林老太見這女人往他們家傷口上撒鹽,拎著笤帚就往門口沖:
“也不回去看看自家鍋底黑不黑,那么有閑情管別人家的閑事!”
那女人眼看林老太的笤帚飛來了,趕緊扭頭就跑。
跑出去一陣還不忘回頭說:
“哎喲,可惜了,我原本還等著喝大蓉跟小白的喜酒呢,這下喝不上了。”
林老太的笤帚嗖的飛了過來。
沒有打中那個女人,倒是打中了放在過道墻頭上的一只老棉鞋。
笤帚和棉鞋一塊兒掉到樓下。
“個碎嘴皮子,哪天喝喜酒喝死你得了!”
林老太也顧不得到樓下撿笤帚了,又回到屋里。
進了家門,林大蓉已經癱在地上大哭起來。
儲藍聽到剛才那女人說的話,這回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唉聲嘆氣地坐到飯桌旁的椅子里,臊眉搭眼的:
“這好端端的,怎么不聲不響地走了?”
林副場長冷笑一聲,挖苦道:
“你不說周場長會整小白嗎,這怎么,還把人整到京城去了?”
“我哪知道,這周場長他不按常理出牌。”
“叫你們整天算計,算計來算計去,人家周場長棋高一著,把人調走了,你算計去吧!”
“哎!”
儲藍臉色十分難看,她哪里能想到周場長能辦出這事?
千算萬算,算不到,居然有這么一出!
回頭想想那天小白說場長不讓回去,儲藍還信誓旦旦的說場長是故意整小白。
現在想想,臉真疼!
儲藍的盤算,徹底落空。
不過好在只是小白走了,農場還有大把知青,不怕閨女將來找不到合適的進城機會。
儲藍看著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林大蓉,不痛不癢的勸道:
“行了,你別哭了,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好哭的?小白走了,說不定還有小黑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知青多的是。”
林大蓉仰頭大哭:
“我就要小白,就要小白!”
林老太本來蹲在一旁扶著林大蓉,聽到林大蓉說出這么不知羞恥的話,啪一巴掌打在孫女身上:
“你這丫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人都走了,你上哪找去!你給我起來,要哭到床上去哭,別坐地上丟人現眼!”
林副場長也懶得管了,由著她們鬧去。
林大蓉倒是沒敢大鬧,被林老太和儲藍攙到里屋床上,趴床上哭了一通。
哭了整整一下午,班都沒上,兩只眼腫的跟核桃一樣。
哭完了,趁著家里沒人,又跑到禮堂二樓白宗丹的宿舍門口。
宿舍已經落了鎖。
林大蓉望著那把鎖又哭,一邊哭一邊拍門,把僅留在宣傳科的幾個知青都招了過來,一個個站在過道入口處朝里張望,看林大蓉哭的那么慘,都吭哧吭哧地捂著嘴笑。
魏科長聽說林大蓉過來鬧,頭疼的擺了擺手:
“隨她去吧,愛怎么哭怎么哭。”
老子還想哭呢!
老子損失了一員大將,比你更有資格哭!
林大蓉在白宗丹宿舍門口哭了很久,直到林老太突然發現孫女沒了,才慌忙過來找人,黑著臉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孫女領了回去。
林大蓉這一下受到的打擊,比外人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沒了白宗丹,她像丟了魂似的,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在床上一躺一整天,也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里躺著。
誰勸都沒用。
林副場長拿著鞋底子過來恐嚇都沒用。
結果就是,由于曠工時間過長,供銷社那邊直接找了個人頂替了她的工作。
其實她的工作根本用不著頂替,因為林大蓉在供銷社根本干不了什么活,都是看在她爸林副場長的面子上才容忍她在供銷社吃閑飯。
供銷社的經理早看林大蓉不順眼了。
巧的是,供銷社經理跟魏科長私底下關系不錯。
魏科長也對林大蓉一肚子不滿,要不是林大蓉出幺蛾子把小白舉報了,小白不可能離開!
把人作走了,還有臉傷心難過?!
自作自受吧!
所以供銷社經理也是幫魏科長出氣,故意找人頂替了林大蓉的工作。
沒有明確的開除,但和開除差不多了。
林副場長聽說供銷社那邊有人頂替了林大蓉,沒有去找供銷社的麻煩。
養出這么個能作妖的閨女,他自己也覺得臉上無光,干脆讓林大蓉清閑在家,省的再出去丟人現眼。
就這樣,林大蓉一步一個腳印的,把自己的工作作沒了。
不光丟了工作,好容易養出來的那一身肥膘也掉了下來,一冬天,整個人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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