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瓷是個孕婦,但是她男人是俞正賢,媳婦兒當了司務長,正好管著俞正賢,讓俞正賢繼續為食堂出力。
說不定俞正賢干的比從前更賣力。
這么做也有另一方面的考量,就是沈瓷和場長夫人的關系:這么好的拍馬屁的機會,怎么能錯過?
做下這個決定,大胡子隊長專程來到他們兩口子的小木屋,把這個消息告訴沈瓷:
“小沈,薛嫂的職務被撤了,現在決定由你接手司務長的工作。”
沈瓷和俞正賢都有些傻眼,俞正賢不確定地問:
“胡隊長,我沒聽錯吧,讓我媳婦兒當管理食堂?”
“對,沒聽錯。”
兩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轉折!
太突然了。
沈瓷低頭看了看自己快要臨盆的肚子,對大胡子隊長說道:
“胡隊長,我現在身子沉,恐怕不能勝任。還有,再過段時間我要坐月子了,月子里我可能沒辦法管理后廚的事務。”
大胡子隊長一副“這都不是問題”的態度:
“沒事,小沈,你是個有文化的知青,你只要安排好食堂的收支運轉就行,其他的活,讓別人去干,沒問題的。”
這個“別人”,指的當然就是俞正賢了。
沈瓷還在猶豫不決,她確實并不想當這個司務長,司務長官銜不大,但要承擔的責任卻不小,她也沒有管理經驗,怎么突然就讓她當這個司務長呢?
而且她現在懷孕到后期已經很累了,不想再操心了。
大胡子隊長卻根本不給沈瓷拒絕的機會:
“就這么決定了,從現在起,你就是司務長了,下個月開始給你漲一級工資,還有,薛嫂馬上要離開咱們林場,你就放心大膽的接手吧。”
說完,大胡子隊長又一臉嚴肅地警告俞正賢:
“俞正賢,小沈現在肩上擔子重,你必須多替她分擔,聽到沒?!”
“聽到了!”
吩咐完,大胡子隊長走了。
留下沈瓷和俞正賢兩人在屋里面面相覷。
沈瓷難得地正眼看著俞正賢,這讓俞正賢心里一動,忍不住嘴角上揚。
沈瓷見他給點陽光就燦爛,立馬扭過頭,到桌邊坐了下來,一臉的愁容。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當司務長。
俞正賢猜到她的心思,鼓勵道:
“媳婦兒,沒事,胡隊長讓你當你就當,有什么大不了的,還有我幫你,以后所有的活,我來干!”
沈瓷還是沒搭理他。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推不掉這個司務長,她可能真的要倚仗俞正賢了。
沈瓷覺得頭疼。
轉念再想到薛嫂落得的下場,沈瓷心里又覺得痛快。
不知道薛嫂此時是什么心情?
會不會后悔當初跟俞正賢亂搞?
薛嫂的心情,會不會比她當初撞破他們的奸情時更痛苦?
想到這里,沈瓷忽然對俞正賢說道:
“能不能陪我去看看薛嫂?”
“啊?”
“怎么,不想去嗎,是不是不忍心見到薛嫂受苦?”
“不,不是。”
俞正賢純粹是沒想到沈瓷會有這個奇怪的念頭。
為什么去看薛嫂?
是真正的看望,還是去笑話的?
不管了,不管是什么,既然媳婦兒說了,俞正賢沒有不答應的:
“好,你要去看她是吧,走,我陪你去!”
俞正賢鎖上房門,陪沈瓷來到女宿舍門口。
里面,薛嫂依然嗚嗚咽咽的哭,哭的嗓子都啞了。
俞正賢推開門,讓沈瓷先進去。
沈瓷走進以前住過的宿舍,見薛嫂依然披頭散發地躺在炕上,臉上紅腫一片,兩只眼睛更腫的跟核桃一樣,頭頂禿了好幾塊,禿的地方也留下淡淡的血痂。
好凄慘!
但沈瓷沒有任何同情的意思,平靜地叫了聲:
“薛嫂。”
薛嫂一聽是沈瓷的聲音,立馬不哭了,一個激靈從炕上爬起來,兩眼放著惡毒陰鷙的光,讓她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怖,像是夜晚在墳地里撞見的女鬼。
俞正賢見到薛嫂這副母夜叉的樣子,生怕薛嫂跳起來傷害沈瓷,立即站到沈瓷前面,護住沈瓷半邊身子。
薛嫂恨恨地盯著兩人,目光帶著無盡的屈辱和不甘。
都是這兩人害的!
都是狗男人俞正賢害的!
這狼心狗肺的男人在自己挨打時不但沒有出手幫自己一把,現在還來落井下石!
薛嫂怎么能咽的下這口氣?!
她恨的牙齒咬的咯咯響。
俞正賢見到薛嫂那惡毒的目光,有點擔心:
“媳婦兒,咱走吧,咱不理她。”
“怎么,你不忍心看她這副可憐樣?”
“當然不是,我是怕她動手,算了,當我沒說——”
沈瓷沒再理他,淡定地對炕上的薛嫂說:
“薛嫂,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薛嫂張開口想要說什么,但是,她居然哭啞了,說話只有嘶啞的聲音,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沈瓷見她這個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她知道幸災樂禍不道德,但是,薛嫂此時痛苦的表情和腫脹的臉還是逐漸抵消了她心頭憋屈了幾個月的惡氣。
她本沒想著報復回去的,幾個月來只是默默隱忍、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是今天親眼看見俞家輝和徐英替她出頭,她才恍然開悟,原來還能這么做。
原來真的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有時候不怪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真的是自己太懦弱了,別人才會那么干。
不然,像俞家輝、徐英、俞小野那樣有仇必報、絕不忍氣吞聲,別人必定不敢輕易招惹。
所以,做人真的不能太軟弱。
越軟弱,別人越覺得你好拿捏。
所以,沈瓷決定學著俞家人那樣強硬一回,痛打落水狗!
給自己出口惡氣。
“薛嫂,你當初跟俞正賢在一起,沒想到今天會挨打吧?”
“——”薛嫂又張了張嘴巴,但只出來一個模糊的發音,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幾乎成了一個啞巴。
沈瓷笑了笑,又看了眼俞正賢,繼續說:
“你們倆要是真心相愛,我現在可以成全你們,我離婚,讓你們倆在一起——”
“不!”俞正賢不等沈瓷說完,大聲喊了一聲,“我不離婚,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不是這個女人!就算你跟我離了婚,我也絕對不會再找她,全天下女人死絕了,我也不會找她!”
薛嫂聽到這錐心的話,真的比打她的臉還痛!
她仰起臉又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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