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看著魚，簡直目瞪口呆：
這——
誰能想到，自己親手賣出去的魚，居然兜兜轉轉，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且周自衡也在場。
她明白剛剛周自衡為什么會“瞪”她了——
還有，這條魚為什么會出現在姜尚家的飯桌上？
難不成是姜家的保姆也加入了搶魚的隊伍？
可是，再想想姜尚好像就是在公安-系統工作，俞小野心里隱隱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回想一下邵霞跟她說的話，說那個板爺和公安有裙帶關系，板爺的兒媳婦和公安的家屬是親姐妹。
不會是——
俞小野假裝不經意地朝姜尚的老婆白佳雯看了一眼——
這個白佳雯不會就是板爺兒媳婦的親妹妹吧？
所以，板爺背后的大靠山，就是眼前這個姜尚？
我的媽呀，有這么巧的嗎？
俞小野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誤打誤撞，撞見了自己“生意上的伙伴”？
這不直接闖進狼窩了？
俞小野又朝穿著制服的姜尚掃了一眼，本來還覺得這人總是笑瞇瞇看起來挺和氣，但此時再看，莫名多了股貪婪奸詐的氣質。
周自衡怎么會和這種人是鐵哥們兒？
不過，人都是會變的，可能青春年少時在一起關系很鐵，大家也沒有那么多歪心眼，但進了社會的大染缸，說不定就學壞了。
或者，這個姜尚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只是沒有施展手段的機會，現在手里有了點權力，就開始藏不住自己的貪心，變得越發貪婪了。
俞小野忽然警惕起來，覺得有必要跟周自衡提個醒，這樣利用職權發大財的人，盡量小心打交道，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拖下水了。
俞小野腦子飛速旋轉時，其他人還在為桌上這條大魚不斷發出驚嘆之聲。
黃偉亮想起姜尚剛剛說過突然出現在京城的上萬斤魚，問道：
“老姜，這不會就是你說的那些魚吧？”
姜尚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坐吧，嘗嘗這魚的味道怎么樣。”
除了魚，還有一盤擺放整齊的大蝦，那蝦的個頭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一只差不多有二兩重，十幾個大蝦擺滿了一整盤。
這兩道菜之外，就是一整只紅燒豬肘子，一盤四喜丸子，一鍋燉的鮮濃的雞湯，一只剛片好的烤鴨，一大碗清燉羊肉，另有幾個清淡一些的下酒小菜。
總之，雞鴨魚肉，全齊了。
除了豐盛的菜以外，還有兩瓶頂級好酒，一瓶五糧液、一瓶茅臺，另外居然還有兩瓶十分少見的紅酒。
俞小野以為這年代不會有這么小資的東西，原來還是她見識少了。
看見這一桌飯菜，就能知道這個姜尚的日子過的有多肥了。
這些酒菜，絕對抵的上姜尚一個月工資。
可以想見，姜尚的外快收入有多豐厚。
黃偉亮不無調侃地提醒：
“老姜，你可悠著點，像你這么個吃法，幾頓飯就給你吃破產了。”
言外之意是，貪多了會出麻煩的。
姜尚兩口子自然聽出黃偉亮的話外之意，姜尚的老婆替姜尚辯解：
“我們又不天天這樣吃，平時也就蘿卜白菜下飯，哪能這么鋪張，今天難得你們都在，姜尚高興，要我一定把家里最好的都拿出來招待你們，行了，快坐吧，這些酒肉你們也不是沒見過，不算稀奇，主要是像讓你們嘗嘗這魚和這蝦，這個你們肯定沒吃過，快坐下嘗嘗。”
幾個人紛紛找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俞小野默默地坐在周自衡身旁，完全不敢對這魚蝦發表任何見解。
千防萬防，以為自己安全下車，以為能徹底瞞住周自衡，沒想到兜兜轉轉，因為一頓飯，直接撞槍口上了。
想必周自衡已經從姜尚口中得知那一批魚貨的事了，這回恐怕周自衡不會繼續裝糊涂。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坦白從寬吧……
姜尚的老婆白佳雯見俞小野一直不說話，只是盯著那條大魚看，料定了是鄉下來的，沒見過這么好的東西，格外關照對她說：
“小俞，你們在北大荒沒見過這種大魚吧？”
“——”俞小野只得點頭，“對，我確實沒見過這么大的，真大！”
白佳雯很貼心地給俞小野夾了一筷子魚肉：
“來嘗嘗，刺少、肉嫩，看看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俞小野假裝很感興趣地夾起碗里的魚肉送到嘴里，勉強扯出了一絲微笑：
“味道不錯——”
周自衡忽然來了句：
“跟我們在北大荒吃的那個魚一不一樣？”
俞小野：“——”
兩人對視，周自衡繼續道：
“聽說最近這種魚有上萬斤流入市場。”
“哇哦——”俞小野毫無感情地發出一聲驚嘆。
“不知道誰有那么大的能耐。”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陰陽怪氣呢？
俞小野不敢在桌子上跟周自衡發作，只得在桌子底下偷偷戳了周自衡一下：
有事回家說行不行？別在這陰陽怪氣。
夫妻倆在這默契地交流，飯桌上，姜尚已經開了瓶五糧液，開始替人倒酒。
姜尚的老婆也開了瓶紅酒，替太太團們倒酒。
輪到俞小野時，俞小野剛要說自己不會喝酒，周自衡已經一把將俞小野面前的酒杯倒扣起來：
“我媳婦兒不會喝酒。”
白佳雯笑道：
“喲，管媳婦兒管的這么嚴、這么霸道——小俞，你可不能讓男人欺負到你頭上。”
俞小野佯裝溫柔地笑笑：
“白姐，我確實不會喝。”
白佳雯還要說什么，這時候姜尚替俞小野解了圍：
“不會喝就喝汽水吧，別為難人家。”
姜尚喊了保姆，拿了瓶桔子汽水給俞小野。
俞小野就給自己倒了杯汽水。
她不是不會喝酒，她是不敢喝，因為一會兒周自衡肯定要找她對峙，她必須清醒地應付，要是喝的醉醺醺、說的稀里糊涂的，別再把他嚇著，必須保持清醒。
倒過酒水，大家舉起酒杯。
黃偉亮道：
“我先說，這第一杯酒，咱們先敬衡子和弟妹，之前他們倆結婚，我們沒能趕回來喝喜酒，今天這杯酒，算是你倆的喜酒。”
“對，算是你們的喜酒，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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