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頌替侄子擦干眼淚，把侄子送回家交給母親，而后立即出了家門，去找周自衡。
他沒想到，只是來借機打探尤文月的下落，竟然碰上正主了？
真晦氣！
而且最叫他意外的，是姜尚居然大老遠跑到大西北去接尤文月。
就尤文月現在那副容貌，真難為姜尚了，怎么下的去手？
估計姜尚自己也后悔了吧？
京城那么多年輕貌美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去跟一個年老色衰的瘋子糾纏？
賈頌一路罵到了周自衡家，周自衡就在樓下，坐在沙發里心不在焉的看報紙。
賈頌一進來，不等周自衡發問，氣急敗壞的沖周自衡到：
“周自衡你坑我呢你？”
周自衡收起報紙，沒有跟賈頌計較：
“怎么了？”
“我按照你說的，帶著樂樂去了尤文月家，你猜怎么著？”
“——”
“我特-么居然碰到正主了，尤文月回來了！”
周自衡眼里閃過一絲驚愕：
“尤文月已經回來了？”
“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錯？”
尤文月居然那么早回來，這是周自衡沒有想到的，原以為他們還要在路上逍遙幾天，但是只比押送隊伍晚一天到達京城。
“姜尚回來了沒？”
“沒看到他——對了，你怎么沒跟我說，是姜尚去接尤文月？”
“你現在不也知道了。”
“狗-男女！”賈頌氣的要死，“以后這種破事別再找我了，老子今天就當被狗咬了！”
周自衡還要再問什么，但賈頌已經像頭斗牛似的沖出了周家大門，看來確實被氣的不輕。
賈頌剛走，莊懷簡、張姨兩人都從屋里出來了。
“衡子，剛才賈頌說什么，文月已經回來了？”莊懷簡問兒子。
周自衡點頭。
莊懷簡和張姨對視一眼，莊懷簡嘆了口氣，忽然有點喘不過氣，揉著心口道：
“不知怎么回事，我老覺得有點心慌。”
張姨緊張地扶住莊懷簡：
“莊姐，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去？”
周自衡也有點擔心地望著母親，莊懷簡做了個深呼吸，道：
“沒事——衡子，小野不會有危險吧？”
周自衡強顏歡笑道：
“不會的，我會看好她的。”
“你一定要保護好她，別讓她一個人出去，也盡量別讓她再跟文月碰上，我就怕文月這些年不肯放下仇恨，萬一回來之后再來報復什么的，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沒法過下去了！”
周自衡安撫：
“放心吧，不會讓您兒媳婦有事的。”
“那就行，那就行。”
周自衡現在擔心的倒不是尤文月，他有更深的憂慮。
周自衡坐回沙發里沉思片刻，又去打電話，直接打給韓剛，讓韓剛幫忙打聽姜尚回來了沒。
“喂，剛子，再麻煩你個事，你去幫我打聽一下姜尚回來了沒。”
“好。”
“還有，如果在單位里打聽不到消息，麻煩你幫我跑個腿，到公安家屬院的門衛那里問問，姜尚應該開著車，如果先回家的話，門衛肯定會注意到。”
“好，我這就去打聽，打聽到了給你回電話。”
韓剛非常盡職盡責，很快回了電話，說已經問過單位，姜尚還沒歸隊，家屬院那邊也問過了，姜尚的車目前沒有出現在公安家屬院。
也就是說，姜尚暫時沒出現。
姜尚是去接尤文月的，但是現在尤文月回來了，姜尚卻沒現身，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周自衡心頭的黏膩越來越重，越來越覺得事情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晚上，俞小野發現周自衡異常沉默，那雙眼睛充滿謀慮，俞小野本來不想打擾他，但見他充滿心事，忍不住問他：
“衡哥，你怎么了，你要查的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周自衡看著俞小野，坦白道：
“小野，有件事我應該告訴你。”
“什么事？”
“尤文月被放，是姜尚親自過去接的，而且，姜尚也是負責押送李新春的人。”
俞小野剛開始沒覺得這兩件事有什么奇怪，但是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姜尚負責押送李新春去蹲勞改，然后李新春逃跑了，難道李新春逃跑和姜尚有關？”
“我暫時不能確定有沒有關聯，但是現在這幾個人的行為很可疑，今天尤文月回來，但是姜尚沒有出現，就這一點就很可疑。”
俞小野大概是腦洞過于發達，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離譜的可能：
“衡哥，你說，這萬一要是讓他們三個碰到一起，商量著一起對付我們，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其實，這也是周自衡這一兩天來一直在擔心的事，只是這個念頭很模糊，一直沒有明確，現在被俞小野說出來，周自衡心底的不詳感更重了。
“我明天再去查姜尚的下落，如果姜尚遲遲不出現，那絕對不正常，或許我們該采取下一步行動了。”
“好。”
雖然兩人都覺得自己的想法過于離譜，但一直以來，兩人都是十分小心的人，尤其是周自衡，他天生心思縝密、對危險的預感比較強，這也是他能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原因之一。
面對如今的情況，他們寧愿是自己多心，寧愿是自己胡思亂想。
但萬一他們的預感是真的，危險就在一瞬間。
為了解避免無可挽回的悲劇，再小心也不為過。
于是兩人商議，眼下主要任務是抓緊調查出姜尚的下落。
俞小野說：
“咱們不光要查姜尚，還要想辦法盯著尤文月，說不準能從尤文月身上查到蛛絲馬跡。”
“問題是，誰盯著尤文月？”
這確實是個難題。
想來想去，兩人最后只想到一個人：
“讓賈哥去吧？”
周自衡想到下午賈頌氣瘋的樣子，說道：
“他對尤文月厭惡至極，讓他去盯尤文月，比殺了他還難，他不會答應的。”
“賈哥沒你想的那么不通人情，我去跟他說，只有他有辦法盯尤文月。”
“好，那你去說服賈頌，除了讓賈頌盯著尤文月的動靜，我繼續調查姜尚。
先從他單位下手，姜尚開著單位的車，不會在外面耽誤太久，只要回了京城，肯定會把車還回來，到時候我們就能知道他的行蹤了——
這個我可以拖韓剛去打聽，韓剛是公安系統的人，在那邊熟人多，消息靈通，如果姜尚回來，韓剛一問就能問出來。
除了單位，還要到公安家屬院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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