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快一些看到那天。”
柏叔回應，看著遠處卻是沒有動作，抬起手掌，光芒便從他的腳下溢散。
叢林中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樹木似乎在生長，蠕動之中，阻止了那些異獸前行的步伐。
“人王令怎么處理呢？”想到了什么，柏叔扭頭看向了京東王。
“當初你向人王承諾過，有朝一日見到人王令，會臣服其主。”
“正是因為人王令，我才沒有為難他。”京東王搖了搖頭。
“不然的話，我本可以連他一起留下。”
……
“父親，你看我今天買來了什么？”
舊京都，一處豪門府邸，少年提著一只大魚從正門走進。
“嚯，少華鯉，吃了能延年益壽的靈魚？”門內，華服男人看著那少年手里的魚，有些驚訝。
“這年頭，你從哪里搞來的這種靈魚？”
“市場上有人在賣。”少年答：“他好像不知道這魚的珍貴，才賣兩百塊。”
“那今天咱們爺倆還撿了個大漏。”男人有些高興：“快快快，拿去找你媽，讓她給我們美美做一頓。”
“我媽親自做啊？”這話卻是讓少年一愣：“不是有后廚嗎？”
“后廚……”這話讓男人表情中有了一絲尷尬，“最近家里不是沒什么人吃飯嗎，后廚備著好像也沒啥用。”
“家里沒錢了嗎？”少年一眼看出了男人的窘迫。
“是……”兒子看了出來，男人也不隱瞞，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本來是朝廷的大官，不說手段通天，在京都城里也算是說了算數。
大亂來臨，京都淪陷，他們這些留下來的人，大半被抓走，不過他還算是懂事，上交了家里大半的財富投靠，勉強的保全了家族。
本以為投靠叛軍能得些安寢，結果沒過多久，聯盟軍又來了。
天下亂了，沒人再認他這大官，本剩不多的錢財又被掠奪一遍，能賣的賣能給的給，這一下，算是真正的家道中落了。
“明天我就去秘境打獵。”少年自然忍不得，喜得靈魚的喜悅一下子煙消云散。
“如今世道這么亂，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男人連忙勸阻：“再過些日子吧。”
“再過些日子你們都要餓死了。”少年卻是不聽，把靈魚丟在地上，扭頭就要向門外走。
“你們是何人？”
步子還沒邁出，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兩個身影讓少年一怔。
“你們……是賣我魚的那兩個人？”
“好記性。”領頭的人開口，看著那扔在地上的靈魚，臉上卻是露出笑意：“羅如烈，想不到曾經朝廷的二品大員，如今竟然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你們是來要魚的吧。”聽到兩人到出自己名字，羅如烈頓時緊張了起來，急忙的就要去撿起靈魚：“這靈魚你們可以帶走。”
“靈魚是我買的，憑什么要還。”少年不答應，擋在門前：“你們自己定的價被我撿了漏，還想找麻煩不成。”
“小丹！還給他們！”一向溫和的羅如烈變得嚴厲了起來，眼神中，有一絲惱怒。
為官多年，他自然看得出來者不善，主動讓出靈魚，無非是想避免禍端。
“我們家雖然沒落，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羅小丹依舊是不聽，曾經的權貴之子，他心中也有著自己的傲氣。
“要是想動手就來，如今雖然沒有朝廷管事，但北地王的軍隊就在城中！”
“誰說我是來拿魚的了，買賣的基礎是信用，我可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這父子的緊張模樣讓門口的兩人有些無奈。
“羅小丹，你當年不是和我做過生意嗎？”
“生意？我哪里做過生意？”羅小丹一愣，“我家世代從政，從未染指過什么商賈之事。”
“生意不一定要經商才能做。”門口一人露出微笑：“就比如你當年學校大比是怎么進的第二輪？”
“學校大比？”這話一出，羅小丹心頭一驚，再去看門口的人，眼神一下子變換，驚意如同海涌。
“葉凡，你是葉凡！”
“葉王葉凡！”
撲通。
羅小丹滿是驚意的話語還未落地，身后，本來要去撿靈魚的羅如烈一個踉蹌，竟是跌坐在地。
也不怪他如此驚懼，作為朝廷大員，他親歷了那個短暫的黑暗時期。
寧夏川以雷霆之勢奪朝叛亂要挾百官，葉凡在城中大開殺戮，他們二人，以萬千血肉將京都之亂強行鎮壓。
那般日子，對于這些本就是渾水摸魚貪生怕死的官員來說，每一天都是在煉獄邊緣上走著，如今葉凡再現，一下子便勾起了羅如烈恐怖的回憶。
哪怕葉凡模樣易容，可那雙眼睛，只是一眼，就能讓羅如烈確定眼前的人是葉凡。
“葉王，我兒子不小心壞了葉王大事，請你饒恕他。”驚懼過后，羅如烈的反應也是很快，急忙的提著靈魚來到葉凡面前。
“壞了大事？”聽到這話，葉凡的眼睛瞇了起來：“什么大事？”
“葉王在市集賣這靈魚，價格如此低廉，定是以貴賤探虛實，是以靈魚為引尋常京都身份尊崇之人，不曾想我兒莽撞，竟是接走了靈魚。”
羅如烈急忙道：“我雖曾是朝廷二品官員，但如今世道更替，家族已然沒落，葉王本欲用靈魚尋顯貴，卻尋了我等落魄之輩。”
“這正是誤了葉王大事！所以我兒有罪！請葉王饒恕！”
“不愧是在朝廷當了那么久官的人。”聽羅如烈道來，葉凡點了點頭，“這些道理，你們倒是明白得很。”
“葉王饒恕！”羅如烈沒有在多言，撲通一聲在葉凡面前跪了下來。
“父親……”眼瞧著羅如烈如此姿態，一旁，羅小丹有些手足無措。
對于他們這些少年天驕來說，對葉凡的感覺又不太相同。
他們眼中的葉凡，更多是橫掃同代的絕世天驕，是那日擂前陣斬至尊瞳的無雙英姿。
雖是敬畏，可敬羨更多。
“好了，你先起來。”羅如烈的作派讓葉凡也有些無奈，“大家以前還是同僚，不用這么客氣。”
“還請葉王先饒恕我兒。”羅如烈是真的很怕，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我只有一個獨子，若是他死了，我不知該怎么活。”
“葉王，請饒恕他一次吧，羅如烈愿為你當牛做馬。”
“我沒說要殺你兒子。”葉凡擺了擺手，“你何必怕成這樣。”
“我是喜歡講道理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打殺殺了。”
“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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