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我勒個去!”
安易王堯異口同聲。
這一幕過于玄幻,兩人壓下心底的震驚,默默對視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周聽肆依舊舉著手機。
直到屏幕上的光逐漸暗下去。
寧煙都沒什么動作。
她在糾結。
明明兩人只見過一面,而且還是在那種劍拔弩張的環境下。
結合周聽肆前后不一的行為,這會兒寧煙怎么看都覺得他對自己過于熱情了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還是謹慎些好。
寧煙這么想著,對上周聽肆淡漠的眼,臉不紅心不跳。
“不好意思啊,我手機沒電了。”
周聽肆垂下眼瞼,也沒說什么,正要把手機收回來。
結果“叮當”一聲,緊隨其后的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手機鈴音,音樂跳動在二人之間,聲音十分明顯。
周聽肆動作一頓,挑眸勾唇,淡漠嗓音含著戲謔,“沒電了?”
“哈哈,那個,可能它自己又有電了,我手機就有這個毛病……哈哈……”
寧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起來。
她今天似乎格外點背,走錯包廂就算了,這會兒居然當著人家的面翻車,要不要這么搞她?
“不接嗎?”周聽肆又問。
“接。”
寧煙側過頭閉了閉眼,從包里掏出響個不停的手機,生無可戀接通。
電話那頭是她在APP上約的司機,詢問寧煙地點是否準確,他估計再過一個紅綠燈就要到了。
寧煙應了兩句,掛斷電話。
眼前女孩兒的臉頰似乎比剛才又更紅了點,腦袋低垂下去,甚至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周聽肆目光掠過那截細弱纖長的脖頸,皮膚薄薄一層,清晰映照出底下青藍色的血管,似乎一口就能將其咬穿。
他半瞇著眼,又低頭去撥弄自己的手機,這次打開的,卻是自己的掃碼界面。
再次開口:“或者我加你。”
寧煙不知道這有何區別。
安易在身后暗戳戳拽著自己的袖子,用很小的聲音建議:“還有這種好事,你加呀,快點快點。”
周聽肆頗有耐心等她的答復,完全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意思。
寧煙嘆了口氣。
看來這個微信今天是非加不可了。
調出界面遞過去,周聽肆抬手輕掃,沒一會兒手機便響起“叮咚”一聲。
寧煙看著彈過來的好友申請,在對方的凝視下,硬著頭皮點了接受。
對方手機隨即“叮咚”一聲。
周聽肆唇角輕勾,將手機放回口袋。
“肆哥你等我呢?”
蔣知剛從會所出來就見周聽肆站在門外臺階上,一邊朝他的方向走,一邊罵罵咧咧。
“不知道哪個閑的沒事干的傻逼玩意兒舉報,虧老子里面有人,一個電話的事,要不然……”
蔣知走到周聽肆身邊,看清寧煙的臉,語調生生拐了個彎,指著寧煙驚訝道:“哎,你不是那個剛剛……”
“蔣知。”
周聽肆睨了他一眼。
“哎?怎么了?”蔣知摸不著頭腦。
這兩句話的功夫,寧煙約的車剛好過來。
不等周聽肆和蔣知再說點什么,寧煙當即拉過安易,連照顧也沒打一聲就上了車。
王堯在車墊上晃蕩了兩下,見兩個小姑娘上了車,頗有些尷尬的對二人點點頭,當下也騎著車走了。
蔣知一頭霧水:“肆哥,你是不是跟人家說什么了?那姑娘看起來很怕你的樣子。”
“怕我?”
周聽肆舌尖抵了抵口腔內壁,低聲輕笑,話里意味不明,“她可不怕我。
蔣知盯著那一溜汽車尾氣,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腦袋:“我去,我就說怎么看著那么熟悉,那姑娘不是寧煙嗎?剛剛包廂里黢黑,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嘖嘖嘖,想不到啊想不到,好學生居然都能給人開瓢,膽子確實還挺大的。”
蔣知搖了搖頭。
周聽肆夾了支煙出來,張口含住點燃,吸了一口后又用兩指捻著,吐出一圈薄煙,神色不明,“你認識?”
蔣知見他抽煙愣了會兒。
周聽肆其實平時不怎么抽煙,最愛干的就是把煙點著看它自己燃,只有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抽兩口。
周聽肆見他發呆,從特制煙盒里又夾了支煙出來,看向蔣知。
蔣知連忙擺手,“不了不了,你這勁兒太大,上次抽一口我緩了半天。”
周聽肆也沒堅持,把那根煙又收了回去。
“也不算認識吧,就是她在咱們學校還挺有名的。”
蔣知想了想,注意到周聽肆明顯毫無印象的表情,雙目睜大。
“不是,肆哥你來一中這么久,沒見過好歹也應該聽過人家名字吧?哪次月考放榜在第一名位置上掛著的人不是她?人家寧煙,大學霸!”
周聽肆有些意外,挑眉,“你還關心月考放榜?”
“這還不是老爺子……”
蔣知嘀咕了一小句,看向周聽肆目光里多了些期待:
“肆哥,要不然你幫幫忙,找我家老爺子說說,我就不是讀書的料。你跟他說,他肯定聽你的!”
“滾蛋。”
周聽肆哼笑,抬手將抽了兩口的煙摁滅,丟進垃圾桶。
回去的車上。
安易一整個化身為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她摟著寧煙的胳膊,激動到無以復加。
“我去小煙,周聽肆啊周聽肆,他居然剛剛主動問你要微信,你什么時候認識的他啊?我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寧煙抿唇,“我不認識他,剛才我也挺意外的。”
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寧煙不得不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周聽肆身上有一半吸血鬼血統,那應該平時也會吸血。
他剛剛主動要加微信,總不能是想跟她套近乎,然后“殺熟”吧?
對,畢竟是在人類社會,周聽肆明目張膽吸她的血總歸過于張揚,所以才想出這種辦法將她引入圈套!
寧煙覺得自己真相了,越想越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小七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周聽肆明顯偏高的好感值,正糾結到底該不該和自家主人解釋。
但若是解釋……
嘖,小七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創世神說的對,還是順其自然吧,這陰差陽錯的,說不定有奇效。
安易聽見寧煙的否認,手指在下巴上摸了兩把,搖了搖頭。
“嘖,那這就奇怪了。”
寧煙疑惑,“怎么了?”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一天到晚心思都撲書上了,沒聽說過也正常。”
安易調整一下坐姿,聊起八卦的時候雙眼熠熠有神:
“周聽肆這人在咱們學校可有名了,高二上學期剛轉來家里就給學校捐了兩棟樓,所以學校老師都不怎么管他。他家里還挺神秘的,學校里也沒人知道他真實背景。
不過長得帥家境好,性子又是一等一的傲,咱們學校好多女生都喜歡他。”
“我記得他剛轉來那一陣子有高年級的人看周聽肆不爽,趁放學的時候十幾個人把他給堵了,結果那十幾個人被揍得心服口服,第二天周聽肆就在學校里出了名。”
寧煙一邊聽著一邊暗自點頭。
像堵人這種中二又老套的劇情,確實是這個年紀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周聽肆又不像表面那樣真的才十八九歲,身份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代,居然沒鬧出人命,也屬實難得。
“還有還有。”
安易繼續將收集到的八卦說給寧煙聽,“但據我所知,周聽肆雖然收到的情書滿天飛,但從來沒跟哪個女生傳出曖昧過。”
“剛轉來的時候有個學妹拿情書和他表白,周聽肆當場說別人字丑,直接把人氣哭了。”
“上學期籃球賽,好多女生給他送水,他愣是一個都沒接。”
“他平時你跟其他女生說話都懶得說,剛剛居然主動要加你微信!”
“所以說小煙!”安易將手按到寧煙的肩膀上,將她上身掰過來與自己對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寧煙搖了搖頭,“意味著什么?”
安易斬釘截鐵:“他肯定對你有意思!”
寧煙就知道她要這么說。
但人貴在自知之明,寧煙這么一圈聽下來只覺得對方更可疑了。
周聽肆對她有意思?
得了吧。
按照以往的攻略開展,周聽肆想吸她血還差不多。
“你別不信啊,我直覺很準的!”
安易見寧煙沒什么反應,又開始分析:
“你自己想想,既然你跟周聽肆之前從來沒認識,他今天晚上為什么平白無故送你創可貼?”
寧煙眨了眨眼,她其實也很想問這個問題。
尤其是故意給她下了重手,又給了顆甜棗的行為,真的很讓人不理解。
“雖然吧,你們之間確實有點距離。”安易扳著手指數,“你在5班,他在9班;一個學霸,一個校霸;你年級第一,他年級倒數第一……”
“等會兒……”
安易話還未說完,就被寧煙打斷。
寧煙皺眉,很是不確定的問:“他成績這么差嗎?”
“嘶。”安易摸了摸下巴,“應該吧……不過他年級倒數第一是因為每次考試都不寫卷子,一個字都不寫的那種,具體成績怎么樣誰也不知道。”
“不過九班嘛你也知道,集齊了老油條、有錢的老油條、有錢且為非作歹的老油條、沒有錢也為非作歹的老油條。
周聽肆雖然成績可能真的差了那么點,但能在九班出淤泥而不染,也是個傳說。”
寧煙第一次知道“出淤泥而不染”還能這么用,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人家說不定沒那個意思,你就別在這瞎猜了。”
捏了捏安易軟乎乎的臉頰。
對方“嗷嗚”一聲,乖乖坐回位置上搖頭長嘆,“我直覺從未出錯過,你這種母胎solo這么多年的人不懂。”
寧煙輕咳一聲。
雖然之前大多數有演戲的成分在,但母胎solo這個詞放自己身上,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認可的。
憑借著那么多次“戀愛”經歷來看,周聽肆這斯絕對是不懷好意!
寧煙到家已經晚上九點了。
舒舒服服洗漱完之后,順便整理了一下書桌。
原主不愧是名副其實的學霸,寧煙這會兒才注意到攤在桌上的那本英語冊子是高考真題。
這會兒是暑假,還有兩個星期就要開學,等開了學,她也就要從高二升到高三了。
暑假作業已經全部寫完,寧煙隨手翻了翻這本冊子,發現里面的題目沒什么難度后就丟在了一旁,準備玩會兒手機就睡覺。
結果她剛將手機打開,就看見一條消息彈窗。
[周聽肆:周聽肆]
有點俄羅斯套娃那味兒了。
寧煙盯著這條消息心情有些復雜。
“小七,他對我好感值多少?”
小七心想自家主人可算想起來問好感值了,剛調出數據要報出口,被這短時間內又上漲的數據嚇了一跳。
它吱吱嗚嗚半天【2……2……】
“2%是吧?我就說,周聽肆絕對不簡單。”
【……】
小七張了張口,目光落在數據面板那明晃晃的20%上,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甚至開始產生一種數據系統錯誤的感覺。
它得找個時間去數據修理站看看。
寧煙哼了一聲,覺得自己原先的猜測真的是太準了。
隨后頗有種“不服來干”的氣勢,手機鍵盤點的砰砰響,給周聽肆回了消息,順帶還改了自己微信昵稱。
于是,G城某棟別墅房間里,手機“叮咚”一聲,周聽肆便收到這樣一條消息。
[A十字架批發寧老板:寧煙]
周聽肆盯著對方昵稱看了好一會兒,眉心輕微抽動,還是沒忍住主動把對方在自己這兒的備注改了。
[A十字架批發寧老板]——[Destiny]
等改完了之后,周聽肆又發了個簡單的[嗯]當做回應。
盯著手機大約過了有20分鐘,那頭也沒再回復,反倒有個陌生號碼撥了進來。
周聽肆眼眸瞇了瞇,接通電話,波瀾不驚的語氣:“有什么事?”
電話那頭聽起來是一個年輕女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我聽說你讓管家去查了一個女孩兒的資料?這似乎不是你的風格。”
周聽肆垂眸盯住自己的指腹,那處的血跡早就被洗干凈,氣味卻像是還未消散。
半晌,他開口:
“我已經成年了,母親。”
“她很特別。”
“我有預感,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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