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煙猝不及防被他眼神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低頭，這才反應過來兩人之間姿勢的親昵。
避嫌似的，寧煙往前挪了挪，找準機會就要從他腿上下來，腳尖還沒沾地就被洛斯一把捏住了后頸。
“躲我？”
男人將她又扯了回來。
寧煙跟被捏住了命門般，僵著后背沒敢動。
“沒......沒有。”
她縮著脖子囁嚅了一下，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信。
這副模樣落在洛斯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心虛。
男人用手把她往后一撈，讓人靠在自己后背上。
洛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偏偏嘴上不客氣，似是威脅著提醒她：
“結合期才剛開始。”
寧煙正低著頭裝鵪鶉，聞言肩膀抖了抖。
洛斯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貼近她繼續道：“才清醒就說這種話，不覺得有點早嗎？現在和我撇清關系，你等下怎么辦？”
“不需要我幫你？”
兩人貼得很近。
寧煙能感覺到噴灑在后脖頸上呼吸，生理反應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洛斯態度意外地熱情，就像是被她戳到了什么隱秘的地方，整個人的感覺都和往常很不一樣。
她突然懷疑是自己逗弄得太過，讓向來自持的神明被拉下神壇，沾滿塵埃。
哦，不對。
他現在只能算是個墮神。
神壇不算是被她拉下來的。
他們這最多是“同流合污”。
這種關鍵時刻，寧煙居然在出神。
意識到這點的洛斯瞇著眼，用手扣住少女的下巴，卻并不用力，將人的臉頰掰過來。
“在想什么？”
他詢問語氣里已然帶了氣，兇巴巴得，眼睛里擒著復雜，深深看著她。
仿佛她再敢說點什么他不愛聽的，就要立刻甩手走人。
寧煙猛然回神，下巴被扣著不太舒服。
伸手撥開洛斯的手腕，歪頭看了洛斯一眼，隨后起身。
少女此番舉動與拒絕無異。
洛斯呼吸微窒，指尖僵硬了一會兒，低頭略顯自嘲地勾起唇角，向下垂落碎發遮蓋住眸光里的黯淡。
下一秒，脖子上傳來柔軟觸感。
洛斯渾身一僵，抬頭。
就見寧煙站在她身前，兩條胳膊圈住他的脖頸，抬腿跨坐在他雙膝上。
洛斯整個人都變得緊繃起來。
就見小人魚朝他眨眨眼，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他一開始的問題：“在想要怎么哄你。”
洛斯一口氣憋在嗓子里，“？”
哄他？
什么意思？
寧煙騰出一只手捧住洛斯臉頰，認真看向他的眼睛，慕而就笑了。
“你也說了結合期還沒結束，我一個人撐不過去的。”
少女眼神軟了下來，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你生氣了嗎洛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
洛斯抿唇不答。
他一開始聽到的時候確實生氣。
但后來想想，讓她產生這種認知想法，絕大部分也是他的問題。
犯不著生她的氣。
寧煙見他不肯說話，心里憋笑一瞬。
少女歪著腦袋，眸色清澈又懵懂，用手搖了搖洛斯的手臂，軟著音調繼續哄著：
“洛斯別生氣啦好不好？結合期好難受的，我知道你最好了，肯定不會不管我的......”
她語調越來越軟，說到最后整個人都像是沒了力氣，軟綿綿靠在男人寬闊肩上。
寧煙甩了甩腦袋，暗嘆一聲這結合期來得不是時候，才剛清醒沒一會兒，奇怪的感覺又用涌上來了。
小人魚坐在他腿上晃了晃，眼看著坐不穩就要往下滑倒。
洛斯伸手摟住她的腰，借力騰空一抱，就將人換了個姿勢。
他喉結微動，指尖碰上寧煙微紅的臉頰，順著下顎劃到她飽滿瑩潤的紅唇上。
小人魚嗚咽一聲，忙不迭抱住洛斯的指尖，臉頰輕輕蹭他的掌心。
這副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回到了與她剛認識的那段時間。
無所顧忌地靠近，肆無忌憚地親密。
洛斯方才的壞心情被一掃而空，愉悅地享受著小人魚的主動親昵。
直到她不滿足于這種簡單的觸碰，揚起蒙滿水霧的眼，撅著唇委屈巴巴貼近他的脖子，小心翼翼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小塊凸出的骨頭。
“呃.......”
洛斯整個人僵住，低低悶哼一聲，眼眶隱約發燙發紅，圈住她腰肢的手臂肌肉繃緊，青筋交錯浮起，說不出來的性感。
他不受控制的揚起脖子，這動作使得那小塊喉結愈加明顯。
難耐的喘息聲愈加明顯。
小人魚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手按在上面捏了捏，張口咬了咬。
她稍稍用了點力氣，洛斯感覺脖子中間明顯刺痛一瞬，緊接著整個后背開始發麻顫栗。
“咬我？”
洛斯聲線低啞，悶笑一聲，紅著眼睛伸手將人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來。
寧煙已經完全迷糊了，朦朧之中依舊要去咬對方的喉結，一個不穩又摔入男人的懷里。
嘴巴被微涼的指腹抵住，并不算溫柔按壓揉捏，又探入尋著唇齒。
緊接著，耳尖濕濡微麻，她聽見耳邊喘息著的性感嗓音，莫名脊背發顫。
“想讓我怎么幫你？”
寧煙腦子是暈的，能分辨出這話里的逗弄，卻根本無法思考。
她下意識亂抓，動作之間弄散了洛斯身上的浴袍。
空氣凝滯一瞬。
寧煙試探著想睜眼，睫毛顫抖著，還沒掀開眼皮，整個人天旋地轉。
酒店大床很軟，被丟在上面的時候，寧煙耳朵跟著嗡鳴了一陣，讓原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懵了。
梅開二度。
一只大手緊接著又捂住了她就要睜開的眼睛，睫毛抖動時劃過掌心，連帶著洛斯的心也跟著抖了抖。
開始，他避之不及。
后來，她退而止步，兩人不即不離。
現在，洛斯只想將人牢牢圈在懷里。
去他的忘記，去他的劃清界限。
她勇敢過，所以現在，輪到他了。
細密的吻砸下，幽暗房間內之余未盡的嗚咽與喘息。
“啪--”
“啪嗒--”
窗外好像下雨了。
雨勢兇猛，整個世界都開始顫動，發出嗡嗡的絮語聲，像是穿過兩個遙遠的世紀，陡然生出一種無法消弭的無措彷徨感。
屋內，珍珠滾落在木質地板上，沉悶動靜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急促。
窗戶沒關緊，風將窗簾吹得微晃，依稀能看見透明玻璃被雨水糊得斑駁。
窗戶上水珠迸濺，砸出點點透明水花，又順著窗沿緩緩流下，直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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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寧煙醒來是在陌生的房間。
她看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兩秒，辨別出這里并不是原先的酒店，也不在海邊別墅。
支著渾身酸疼、差點報廢的身體坐起來，寧煙看著巴洛克風格裝修的房間微微出神。
“我在哪？”
寧煙看了眼身上斑駁的痕跡，自覺往被窩里一縮，裹緊被子只露出個腦袋。
小七在識海里縮了三天，這會兒聽見寧煙聲音，才終于從小黑屋里出來，狠狠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這里是洛斯新買的房子，你睡著的時候他把你帶回來的，就在市中心喔~】
小七的解釋讓寧煙陷入沉思。
她沒太明白洛斯買房子的動機。
原先小七告訴過寧煙，洛斯人類的身份以及后續安排都在國外。
如此說來，國內應該沒有他要處理的事務才對。
她又看了一圈屋子的裝修，還是沒忍住嘖了聲。
如此奢華的裝修應該不便宜，她都開始有點心疼那位素未蒙面的海妖朋友了。
被薅羊毛，一定很慘吧。
寧煙默默為海妖流下兩滴鱷魚的眼淚，翻身去撈床頭的手機。
手才摸到屏幕，門就被打開了。
寧煙僵著姿勢看過去，眼睛不由得亮了片刻。
洛斯很少穿鮮亮的顏色，包括之前的幾個小世界，里面的攻略對象也幾乎總是穿黑灰白。
而現在，男人站在門口，身上換了套淺米色居家服。
不像平時那么淡漠，顯得日常又有些溫柔。
“醒了？”
洛斯眼梢揚了揚，詢問時目光不由得落在少女裸露出來的大半個背部上。
痕跡交錯，斑斑駁駁。
洛斯眼皮輕壓，還放在門手把上的指節稍稍收緊。
寧煙注意到他不太尋常的視線，快速撈過手機，整個人重新埋在被子里。
整整三天，她記憶雖然斷斷續續，但細節上她還是有印象的。
再來一次，她怕不是得直接丟掉半條命。
“我覺得我還能再睡。”
寧煙露出兩只眼睛，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有點悶悶的。
洛斯見她這樣就知道是要裝失憶。
卻也不惱，走到床邊盯住那雙眼睛看了好半天，成功從里面捕捉到幾絲慌亂后，才滿意地收了視線。
“你睡了一天一夜。”洛斯居高臨下站著提醒她，眸子里顯得漫不經心，“不餓嗎？”
寧煙很想非常有骨氣地說一句“不餓”。
可是肚子不允許她說這么違心的話。
“有飯吃？”
她試探性問了一句，眼里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洛斯本來就是來喊她吃飯的，見狀心里有些好笑，故意繃著下顎點頭。
“當然。”
說罷他看了床上的少女一眼，轉身欲走。
“不過你要睡覺的話就算了吧。”
“哎！你等下！”
身后傳來少女急切的聲音。
洛斯勾唇，回過頭時面上卻不顯，故作疑惑：“怎么了？”
寧煙非常沒骨氣道：“我不睡了，我要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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