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干什么？”
遲崇瞪著大壯輕輕冷哼了一聲。
“我從上午就告訴過你們倆，我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們？”
然而對于遲崇的說辭，大壯卻并不認同。
“我可看不出來你有俺們的意思。”
“你這家伙從俺們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給俺們使絆子。”
“那么我問你，你也是這么想的？”
遲崇看了眼大壯，似乎是懶得繼續和他繼續爭辯下去。
他轉頭看向了葉辰如此問道。
“我不知道。”
葉辰說得是實話，他到現在也還沒看透眼前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應該是想要扳倒李匯陽沒錯吧？”
“因此你才想要借助我的力量……”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扳倒李匯陽了？”
遲崇的話語讓葉辰再度摸不著頭了起來。
“葉辰，在你心里面，我是不是只有投奔你或者繼續依附李匯陽兩種選擇可走？”
遲崇看著他，眼中出現了些許失望。
“那不然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直接殺了他！”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遲崇的眼神突然冰冷了下來。
“直接殺了他？！”
葉辰皺起了眉頭。
“他難道不是……”
“是又怎么樣？”
遲崇看著葉辰，輕輕垂下了自己的眼簾。
“我從小便是個孤兒，是現任李家家主將我撿回到了李家。”
“所以我從小便很感激我獲得的一切。”
“因此，當李家讓我成為李匯陽的手腳之時，我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答應了下來。”
“二十年，我為李家做了二十年的臟活。”
“我為李匯陽擦了整整二十年的屁股！”
遲崇看著葉辰。
“當然，我并非是因為這些才想殺掉李匯陽。”
遲崇踱步走到了李匯陽剛才坐著的位置之前，將倒地的椅子扶起之后，他緩緩坐在了椅子之上。
“雖然我是外家人，甚至只是一個孤兒。”
“但李家并沒有因此對我冷眼相待，相反，我甚至還享有著李家人應有的待遇。”
“所以在這二十年間，我只是在盡力回報老家主對我的恩情而已。”
“那為什么？”
葉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輕輕問道。
“很簡單，我受夠了，同時，我也很累了……”
遲崇靠在椅子之上，看向了客廳那扇厚重的木門。
“三年前，我在京城認識了一個女孩兒。”
“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眉眼之中也盡是屬于南方姑娘的溫柔和天真。”
“我對她一見鐘情。”
“然后呢？”
似乎是不太愿意回想起在這以前的事情，遲崇只是嘆了口氣。
“于是，我對她發起了追求，到最后。”
“我和她在一起了，但是，在李家的一次家族聚會中，她執意要陪著我去見見收養了我二十年的李家家主。”
“在那場集會中，李匯陽看見了她。”
“所以……”
雖然根據李匯陽的那副德行，葉辰已經能夠猜得到往后會發生的事情了。
“他用我的名義把她引到了他的房間里面……”
“在那之后，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而我卻還什么都不知道。”
遲崇輕輕笑了笑，仿佛是在自嘲一般。
“當我發現她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她用繩子纏住了自己的喉嚨，當我把她救下來的時候，她的大腦已經因為缺氧接近壞死。”
“醫生說，即便僥幸保住了性命，她這一輩子也只能是個植物人。”
“而且，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去。”
“或許是因為我的緣故，李家用李匯陽的名義，到現在還在維持著她的生命。”
葉辰沉默了一會兒。
“為了讓她繼續活下去，所以你才到現在還跟在李匯陽的身旁？”
遲崇輕輕點了點頭。
“或許也有這個原因吧。”
“不過究其最后的原因，說不定是我自己的勇氣不夠。”
“或許是我的仇恨還不夠，說不定是因為她在我心中根本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重要。”
“所以我才遲遲沒能和李家撕破臉皮。”
“那現在呢？”
“現在你為什么又決定要殺掉李匯陽了？”
遲崇愣了愣，隨后抬頭看向了葉辰。
“答案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已經累了。”
“而且，我想，以這種方式活著，如果她是清醒著的，肯定會央求我殺了她。”
“所以……”
“我抽空回京城去看了她最后一眼……”
“我拔掉了她的生命維持設備。”
“她走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葉辰看著遲崇，沉默了許久。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客廳中再度響起了葉辰的聲音。
“說吧。”
遲崇揚了揚下巴，示意葉辰繼續。
“你說你會幫我們……”
“你打算怎么幫？”
遲崇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香煙，電然之后輕輕吐出了一口煙霧。
“我本來想讓你直接把這份轉讓合同給簽了，之后你領著你的妹妹回家。”
“而我，則等李匯陽拿著合同放松警惕之時一槍崩了他。”
“然后再把合同還給你們，或者銷毀……”
“總之無論怎么樣都好，匯豐集團將會易主，入駐沈市的計劃也會從此胎死腹中。”
然而遲崇實在沒想到，葉辰非但沒有簽合同，反而還把李匯陽的一只眼睛給弄瞎了。
這樣一來，李家和葉辰到底還是進入到了不死不休的態勢之中。
“可是，俺們為什么要相信你剛才說得話？”
“萬一只是在騙俺們簽字，然后再置俺們于死地呢？”
遲崇看了眼大壯，第一次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你以為你們現在還有機會去簽那份文件了嗎？”
“你們現在人可是在李家的地盤之上，李匯陽有的是辦法弄死你們然后把紅楓集團搞到手。”
“股權轉讓書又不是唯一的方法。”
“而且，葉辰我問你。”
他重新看向了葉辰。
“你認為是你的紅楓集團重要，還是你的妹妹重要？”
“當然是小凝，不然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
遲崇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選擇幫你們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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