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去地府做大佬 > 【230】三日后再說
    鬼母只是稍加思索,就知道蕭石竹的擔憂是什么了。蕭石竹無非是擔心,自己幫長琴復仇后,長琴除了給他幾塊地,還是自己去做火王。

    好不容易等到個可吞并曾經盟國的天賜良機,蕭石竹豈容到嘴的鴨子飛走?且一旦拿下祝融國,九幽國便能擴充國土和民眾。

    傻子才會讓此機會溜走呢!

    而她也知道,長琴就是認死理,從對方來朔月島和談時的夸夸其談就難看出;而他絕對會認為火王這個諸侯封號,該理所應當的繼續傳承下去。

    如此一來,蕭石竹幫他復仇就成了理所應當;若膽敢開口要鬼要地,倒還成了趁火打劫。

    屆時,雖不怕和長琴撕破臉,可千夫所指下,九幽國的名聲,在冥界中自然會一落千丈。以后蕭石竹若要對抗酆都大帝,絕不可能再振臂一呼眾鬼響應。

    想通了這點,鬼母靈機一動,便對他眨眼問到:“你會哭嗎?”。

    這一問,倒是把蕭石竹給問得一愣,半晌也沒緩過神來。

    “長琴的認死理,來自于他從小就學禮義廉恥。在他眼中,世界不是白就是黑,所以他才打不贏吳回。也因如此,他會認為火王之位,理所應當的由他傳承下去。夫君你倒成了個幫忙的角色了;幫他是處于道義,畢竟是盟國還不能要補償和謝禮。但不幫他,那你就是無道無義。冥界消息又很蔽塞,加之十人傳話都能變個樣,如此一來你倒是成了人渣了。”鬼母端詳著蕭石竹皺起的眉頭,井然有序的分析道:“但如果你能跟他哭一下,哭他去世的父親,對他叔叔的背叛悲憤,就大有不同了;忠義的長琴,會覺得你是個講義氣的鬼,他不會等你開條件,只要你說幫他復仇,他就有什么便給你什么。但你要是不哭,那只能按你的辦法來,拖延出兵,逼他來給你好處;可也容易適得其反。一旦把他逼急了,一氣之下憤然離開九幽國,暗竊祝融國的計劃定然竹籃打水。”。

    “先聲奪人?”鬼母字字句句,如天降綸音般傳入蕭石竹耳中,似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劈開了他心中迷茫,使他福至心靈的同時,頓時眼前一亮,面露興奮道:“我明白了,因他從小受到忠孝仁義的教育,故而認為好鬼必得好報;只要我哭了他爹,再義憤填膺的答應給他報仇,他就不能虧待了我這個‘老好人’。”。

    說話間本還皺著眉頭已漸漸展開。

    “對。”鬼母面含滿意,頜首道:“我是在祝融國邊境附近分娩,而我早已生產的消息,應該已傳到了酆都。”。

    說到此她忽地頓聲,收起臉上笑意思忖片刻后,若有所思地道:“以我對酆都大帝的了解,他在察覺玄力波動后,定會認為神之子降臨到了祝融國。接著會立馬下令,讓吳回對祝融國中展開屠殺幼兒的行動。”。

    “這么狠?”蕭石竹聞言驚呼,隨之倒吸一口冷氣后,輕輕搖頭悠然道:“看來還是酆都大帝心狠手辣啊。”。語氣中,帶有幾分自嘆不如的味道。

    “且吳回必然照做。他是新君,為了穩固王位必定會刻意迎合酆都大帝。”鬼母面色凝重,點頭道:“如此一來,他們一族在祝融國內必定民心盡失,不受待見。從而王位反是不穩,更有利我軍攻打。”。

    “我想國師在提出讓我海上分娩前,就已隱約想到這層。”見蕭石竹點頭附和后,鬼母繼續蹙眉沉思著,又緩緩開口:“借刀殺人,而我們隔岸觀火,最終坐收漁利;環環相扣,殺人誅心于無形。”。

    “國師是個聰明鬼啊。”蕭石竹一聲感嘆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撓了撓自己后腦勺:“反而是我這次犯糊涂了。”。

    鬼母也淡然一笑,臉上沉凝已隨笑容煙消云散。

    “夫君,你想暗竊祝融國,說明你已有野心了。”鬼母看了看茯苓,又抬眼看向蕭石竹,面露淡淡的滿意,饒有興致的明知故問到:“你本來只是一個想過太平日子,順便為父母復仇的人魂,為何忽然有野心了呢?”。

    蕭石竹看看她,又看了看熟睡著的女兒,一陣沉吟后,認真的回道:“為了我們的孩子能活下去,也為了你日后若要分娩,不再東躲西藏。”。

    這幾日的經歷,讓蕭石竹又成熟了不少。因為玄力的關系,陰陽兩界已無他的立足之地。

    深知只有他站到冥界頂端,才能保自己和子孫的萬世平安的他,有一股重于泰山的責任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難得看到他認真嚴肅,鬼母心中頓生欣慰。卻裝傻問到:“你打算怎 你打算怎么做?”。

    “先割據南方,繼而不斷的擴張國土,加強國力。”蕭石竹又沉吟起來,仔細思忖許久,才淡淡的說到:“最終團結起冥界萬鬼,把封堵大誅殺后,將這冥界十洲變成我們一家一姓的天下,再開創一個不同于古神時代的未來。”。

    語氣平靜波瀾不驚,既無義憤填膺,也無慷慨激昂。

    鬼母崇拜的目光,在他面露嚴肅之色的臉上打轉幾圈,抿嘴一笑后,朱唇親啟刻意叮囑道:“這可是一條荊棘遍布,且無法回頭的艱辛路,你可要做好準備啊。”,笑意中充滿著驕傲,與自豪。

    “那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嗎?”蕭石竹起身,走到床邊蹲下,拉起鬼母宛如柔荑的手,把雙唇輕輕靠在手背上。

    “我愿意。”沒有多想和猶豫,鬼母脫口而出到

    甲木號日夜兼程,終于在十天后的夜里,悄然來到了暮熙城外新建的港口。

    海港中一片寂靜,除了守衛和巡邏的士兵外,再無他鬼;早已在此等候的春云,和早蕭石竹一步抵達城中的辰若,見甲木號入了港口方才松了一口氣。

    近來吳回派出大批水師,兵臨兩國邊境海域,枕戈待旦;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火藥味。蕭石竹要到暮熙城,無論如何都要走海路,不得不讓春云和辰若都是提心吊膽的。

    直到甲木號從北方而來,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她們面前時,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船靠岸放下艞板后,一頂暖轎從船上抬下,后面跟著蕭石竹,羽榮,金剛。還有向來目光冰冷,表情淡漠的國師盈盈。

    辰若和春云見一眾鬼上岸,趕忙上前給蕭石竹行禮。

    俯首彎腰那一剎,春云不經意間一瞥,卻見蕭石竹半開半闔的雙眸中,飽含著比之前更從容鎮定的目光;那是真正的王者才有的目光。

    春云清楚的記得,多年前她隨鬼母去往羅酆山,覲見酆都大帝時,酆都大帝眼中也有今日蕭石竹的這般目光。

    春云不禁心中狐疑泛起,好奇連連,這個月里,在蕭石竹身上倒底發生了什么?

    “聽說吳回把國中戰船都開到了海上邊境?”讓他們免禮后,蕭石竹冷哼一聲,面有輕蔑的明知故問道:“他想干嘛?”。

    說著就順著腳下石板路,朝著暮熙城方向而去。國師和金剛,一左一右地護衛著那頂門窗緊閉,嚴實的暖轎跟上。

    “聲東擊西。”春云帶兵跟上,回道:“海上戰船只不過是個幌子,其實每一艘船上沒幾個士兵;多數只有駕船的水手。”。

    “他的主力大軍已在了風暮郡與聚星郡的西面結合部集結。”辰若補充說到。

    “那海上都是疑兵陣咯。”蕭石竹面露不屑,搖頭長嘆:“跟我玩這招,不知道我就是指東打西的老手嗎?”。說話間,地圖上的山山水水,已在他腦中浮現。

    他記得,風暮郡和聚星郡結合部有條東西狹長的峽谷,名曰螟蛾。兩側群山對峙峭壁陡立,谷中道路狹窄險要;完全不利于大兵團作戰。

    且他記得幾日前黃土回報,黃土已親率三千軍士前往峽谷東口,重建之前共工國在此地建的螟蛾關,使得那兒更是易守難攻。

    吳回實戰經驗豐富,絕非是紙上談兵之徒,怎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把大部隊壓到了谷西,作出一副勢必攻占此谷的模樣來呢?

    想到此,蕭石竹不禁心生警惕,當下沉思細想一番后,微微搖頭道:“他是聲東擊西,但海上絕非疑兵陣。”。

    話音落地,一行鬼已來到暮熙城北門前。

    微涼夜風拂面下,蕭石竹忽然駐足,對身后的春云招招手。

    春云不敢怠慢,快步上前站到了他身邊。蕭石竹隨即轉頭,在她耳邊悄聲嘀咕起來。

    春云臉上神情隨著他雙唇連動而變化,先是一愣,接著化為驚疑,片刻后又浮現認真之色。

    待蕭石竹語畢,她便一拱手道:“臣領命。”。

    “對了主公,長琴說要是你回來了得通報他,你看”頓了頓聲,春云又說到。

    “先別告訴他我來了,三日后再說。”蕭石竹瞇眼看向西南面,目光所及的黑暗天際下,正是祝融國的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