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去地府做大佬 > 【496】細作
    北陰中天殿外之外,陰日之光和煦,宮中草木悠然,而北陰中天殿之內卻是陰寒彌漫,殺氣飄然。

    酆都大帝的聲音,如悶雷一般在大殿上的那些金柱間回蕩開來,地面墻體都在微微顫動著。

    酆都大帝向來都懼怕人魂,這是一種古神創造的諸多生物中,最有能力和心機的一種,唯一的一種生物。他們沒有利爪和毒牙,也沒有力大無窮的發達四肢和訊如奔雷的敏捷速度,但卻有著無限的心機和智慧。

    這類魂魄過于的強大,超出了古神們的預料,連人魂的創造者們都沒能想到,人魂們可以發展到獨占人間生物鏈的頂端。

    而且如今的冥界,也有一個人魂;就因為酆都大帝對他的一時大意,成為了他最大的麻煩,那就是蕭石竹。

    正是這些原因,讓酆都大帝對人魂芥蒂極深;他是絕不會讓有知識文化和見解的人魂,在冥界停留的,更不可能使用這些人魂來為自己效力。可也正因如此,讓他錯過了消滅蕭石竹和九幽國的機會。

    平等王渾身一顫,在瞬間就是殺氣升騰的酆都大帝注視下,趕忙又說到:“就算不用這些有知識和文化的人魂,那也得把冥界各地黑市里的軍火商們集中起來,讓他們開發我朝的軍工,方能保證我朝與蕭石竹的戰爭處于不敗之地。”。

    此言一出,酆都大帝臉上的陰沉方才消退,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殺意亦是如此;大殿上那壓得諸鬼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氣氛,也在此時此刻煙消云散。

    平等王和轉輪王,還有非天都暗中松了一口氣。

    當他們緩緩抬起微微垂下的腦袋,目光朝著酆都大帝望去時又是一驚。

    殿外微風拂來,吹動酆都大帝兩鬢微白發絲。諸鬼驀然發現,縱然有著天地般永恒的壽命,他們的陛下也老了。

    額上淺淺的皺紋和那兩鬢漸白的發絲,都訴說著這個曾經在冥界不可一世的神魂,經歷的風雨滄桑。

    尤其是在蕭石竹擊殺了他的元嬰后,酆都大帝自己都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衰弱。

    正因如此,酆都大帝才會急于統一冥界,并且消滅蕭石竹。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有個后代。如果蕭石竹真是神之子,那就說明自己千萬年無后,確實是中了古神們的咒術。

    不過現在不是瞎想的時候;酆都大帝把腦中雜念暗暗壓下后,詢問的目光直朝平等王而去:“黑市里的軍火商人們可信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適用于陰陽兩界。”平等王微微把頭一點,又道:“就算不看在錢的份上,看在陛下您的威儀上,他們也不敢造次;只要做好每一件火器的測試,再投入使用,這樣一來火龍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的。”。

    酆都大帝再次沉默了起來。

    許久后他才微微頜首著,緩緩開口問到:“你需要什么?”。顯然酆都大帝已經作出了打算,同意了平等王的提議,并且想要把此事交給平等王來辦。

    在酆都大帝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臉上時,平等王并未思索,便直白地答道:“冥幣。”。

    心中卻是暗自竊喜道:“又能撈上一筆了。”。

    這個計劃從開始他就是為了撈錢而提出的,為了北陰朝不過是在提出重用在人間擔任過軍工一職的人魂時,其后的一切都是他撈錢的幌子。

    而酆都大帝也不是看不透,不過他對這種貪污的現象旺旺選擇睜一只閉一只眼的辦法來處理;當下只是冷冷地道:“錢不是問題,朕的財庫里銅錢都放的發綠了(生銅銹),需要多少資金你盡管去提;朕只有一個要求,在三個月內朕要看到有效的成果,否則別怪朕抄你家。”。

    平等王聞言一抖,眉頭一皺之際發現這次撈錢并不簡單,但他又不愿意就此放棄這個撈錢的機會,于是點頭之際,壯著膽信誓旦旦地回到:“請陛下放心,三個月后臣一定為朝廷制造出新式的火器。”。

    酆都大帝沒再說話,只是從用鬼草編織成的草席上默默地站起身來,在其他幾個鬼的注視下,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大殿門下,那用丹木制成的高高門檻前站定,迎著殿外暖和明媚的陰日之光,背對著殿中諸鬼,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句:“三個月后不見新式火器,朕誅你九族。”后,邁步跨過門檻飄然離去。

    他那句話看似是像對所有殿中鬼說的,實則是警告平等王:你撈錢我不管你,但得辦事;不然你就等著鬼頭落地吧。

    愣在原地平等王又是渾身一顫,非天和轉輪王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

    而愣在原地的平等王,心中忽生幾分悔意,悔不該當初一時貪念,給自己染上了這么一個*煩

    黃泉海上波濤洶涌,翻涌不息;血黃色的海水在狂風中上下翻騰,掀起了道道數丈高的巨浪,猛然從海面上掀起后又猛然撞入海中,濺起了無數道血腥刺鼻的海浪。

    時而還能看到獸魂的骨骸,在海中林立的礁石間,海面上隨波逐浪;不知要飄向何方,但卻倍顯詭異。

    而海面上空 面上空的蒼穹也是烏云密布,雷電在濃重的陰云后翻騰,發出道道悶響。

    電閃雷鳴間,把昏暗的海天照耀得忽暗忽明。四周空氣中,都透著一絲煩悶。

    五艘九幽國的仙槎高飛蒼穹之上,編成人字隊穿行在烏云中,朝著東面緩緩而去。

    比起北陰朝的貫月槎,九幽國的仙槎結合了飛車的技術,用躡空草燃燒帶動風火輪,給予仙槎飛行的動力,不但速度更是快,而且造型與戰船一般,大大提升了仙槎的防御力和攻擊力。

    為首的那艘仙槎槎頭,蕭石竹負手而立女墻后,眺望著不遠處的烏云后的電閃雷鳴而愣愣出神。

    臉上好似這天地間一般,還帶著淡淡的陰沉。

    幽藍的閃電閃爍不斷,放佛要要把天空與濃密的烏云一起撕裂開來,隨之而來的,是動人心魄的滾滾雷鳴。

    狂風迎面拂來,吹得他衣袍鼓舞黑發飄揚,卻吹不散他臉上的凝重。

    仙槎四個角上豎起的高高旗桿頂端,九幽國的彼岸花旗幟在狂風下獵獵作響。

    第一次乘坐仙槎并沒有給蕭石竹帶來喜悅和興奮,反而滿心沉重;在他起航之前收到了火龍槍炸膛的消息,同時而來的,還有羽苔犧牲噩耗。

    大喜大悲齊聚一堂,令蕭石竹胸中頓時百感交集。

    羽苔是他的學生,九幽國學宮初建之時的第一批學徒。他們中的每一個鬼,都是深的蕭石竹真傳的鬼才。

    這些年輕的人魂和妖魂,都肩負著九幽國和冥界的未來。

    且拋開這些不說,蕭石竹向來把九幽國中的每一個遵紀守法的鬼都當成自己的親人。羽苔對于他來說,亦是如此。

    雖然蕭石竹深知戰爭就有死活,也深知若是沒有羽苔的犧牲,東夷洲南線戰場上的酆都軍也不會大亂,為他造就了一個千載難逢的一舉取勝的機會;但在他心底深處,更希望羽苔不死就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或許正如酆都大帝的元嬰說的,他的身上還是有著善良的一面,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弱點。

    菌人神驥緩步走了過來,在他身邊站定后卻也沉默著,并未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立在一邊,耐心地等待著蕭石竹發問。

    片刻后,察覺到神驥的蕭石竹收起了愣神,緩緩開口問到:“什么事?”。

    “回主公的話,賴夫人和翁主傳來消息,說玉闕城中抓到一個來自北陰朝的人魂,自稱嵇康。”神驥作揖行了一禮后,不急不慢地說到:“此鬼曾經是北陰朝抱犢關守將之一,據他所言,他前來投奔九幽國是因為受到了如今北陰朝中,一個名叫龔明義的監軍的排擠和陷害。酆都大帝信了龔明義的話,把他押解到了酆都處決,但他在處決前設法逃走了。”。

    “龔明義?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聞言后蕭石竹再次陷入了沉思。

    回想半晌后,他猛然想起了蔣子文曾經給他提起過這個人魂;據說是因為自己才到酆都時,去的那家賭場的小荷官。

    而且據蔣子文交代,此鬼是因為蕭石竹當晚從賭桌上贏走了大筆錢財,而被賭場掌柜的遷怒,斷了他的一臂。

    正因如此,這個名叫龔明義的人魂對蕭石竹是恨之入骨。

    想到此,他不禁自主地感嘆道:“還真是阿貓阿狗都想要我死啊!”,語畢之時,眼中已然迸射出滿含殺意的寒芒!

    神驥自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臉上隨之浮現了幾分狐疑和困惑。

    就在神驥百思不得其解時,蕭石竹已然收起了殺意,又緩緩說到:“還有什么?”。

    “玄教在六天洲中各地的堂口,也傳回來消息說,酆都大帝確實在通緝嵇康。”頓了頓聲,神驥又道:“但地宮的地官司徒蔣子文卻說,此鬼是絕對忠心于北陰朝的,這次前來投靠不過是詐降,實則是北陰朝的細作;賴夫人和翁主都拿捏不定,這才上報請主公定奪,該如何處置嵇康?”。

    狂風再次猛然刮來,蕭石竹繼續沉吟著。

    許久后,他也并未回答,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嵇康說他是被押解到了酆都,然后才逃走的是嗎?”。

    “是的。”神驥把頭一點,道:“據他交代是在行刑之前設法逃走的。”。

    “酆都戒備森嚴,我是親眼見識過的。既然他不想死,為什么不再押解去酆都的路上逃走呢?”蕭石竹微微闔眼,眼眸中也隨之精光乍現:“而且偏偏不選一個毫無戒備的荒郊野外逃走,是選了一個戒備森嚴的酆都,他嵇康彈彈琴可以,說謊卻是一點也不入流。”。

    語氣之中,突生幾分輕蔑,臉上神色也在這一瞬多了幾絲不屑一顧。

    “這么說,主公也認定他是細作嗎?”神驥昂頭,注視著蕭石竹問到:“那該如何處置嵇康?”。

    蕭石竹聞言間眼神疾閃,腦中已然閃過千般計策,隨之當然回到:“殺了他就沒意思了,酆都大帝處心積慮地在我身邊安插棋子,那就用這棋子反過來再教訓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