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去地府做大佬 > 【948】換回
    陰日之下,黃泉路這條官道上也是一片明亮。

    在護衛著上清童子前往上任的禁軍隊伍中,為首的是一個鎧甲下身著烏衣的男鬼鬼將。此鬼一口雙目皆赤,瞳孔中血光迸射,滿臉都長滿了濃密的長毛,倒是像極了一只活脫脫的猴子,卻是比一般的猴子魁梧,身材倒是和古猿一樣的結實高大。

    那坐下騎著的是一只全身與虎無異的獸魂,只是頭略小與虎,反而類狗,正是陰曹地府中的一種獸魂,名曰狗頭虎。叫是叫狗頭,倒是威猛不及真虎,而兇狠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手中白蠟銀槍兩桿,在陰日之光下兩寸槍頭寒光閃閃,很是晃眼。

    這威風凜凜的鬼將,正是北陰朝的驅除大將軍。原是酆都城中的城防營士兵,后屢立戰功榮升為將軍,出酆都之前,他已經是統帥二十萬衛戍鬼兵駐守酆都,保護這鬼都安全。

    如今,上清童子看上了他擅于防守,也精通騎兵戰術的有點,從酆都大帝處討要了過來。從此,驅除大將軍就任憑他上清童子調用差遣。官階雖然未變,倒是搖身一變,不再做那城防營將軍了,成了上清童子的先鋒將軍。

    此時,這驅除大將軍一邊在前面開道,一邊催促著身后大軍快些走,爭取一個時辰過了黃泉路,踏過忘川河。

    這樣一路,大軍加速,趕車的車夫也連連揚鞭,抽打著拉扯的獸魂,讓它們奔跑了起來。

    路上來往諸鬼見狀,都紛紛退到路旁避讓。

    那些禁軍護送的車輛也顛簸了許多。

    坐在車中的上清童子明顯的感覺到了車子比之前更是顛簸,挑起了窗簾看了一眼車外,見隨行軍士騎兵,也在馭獸奔跑,揚起塵埃道道后緩緩放下窗簾,又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高褐。

    高褐見他目光迎面而來,趕忙垂首下去,避免于上清童子四目相對。

    “你繼續說。”上清童子倒是沒有叫軍士放慢速度;他雖然長得清秀,但這點顛簸與北地寒風暴雪相比大巫見小巫了,他上清童子還是受得了的,只是對高褐說到:“我想多了解一下這個蕭石竹。”。

    “是。”高褐應了一聲,把手中啃完的果子剩下的果核,放入了紙簍之中,繼續對上清童子說到:“而且蕭石竹的可怕還不止如此。”。

    又提到蕭石竹,高褐心生畏懼,又抖了抖身軀。然后頓了頓聲才繼續說到:“他鬼若是反叛,大多數一開始都是被逼無奈,但隨后也和少數一樣了,無不是私欲作祟。王袍血染鮮紅,以諸鬼性命來堆起自己高高在上的王位寶座,王座下盡是白骨累累。”。

    這話說的,倒像是在說北陰朝酆都大帝是如何起家的一樣。

    好在說者無心,而上清童子這個聽者也無意,并沒有暗暗記下,日后要留著謀害高褐。反而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但蕭石竹不一樣,他好像至始至終沒有什么私欲。從鬼探們還不容易收集到的諸多情報可以看到,他國內所有的基建首先是為服務于鬼民,其后才是軍隊衙門。鬼官鬼吏,更是幾乎都對鬼民無打罵,無奴役,且不會剝削盤剝,詐取錢財。那九幽國偶爾出個贓官貪官惡吏,倒是稀奇得很。因此九幽國現在的諸鬼中,就算是曾經與他為敵,勢不兩立者,在國中住上一段時間后,也會多數誠心誠意的臣服在他身前腳下。”

    “蕭石竹做不到諸鬼平等,雖然他天天這么宣揚的,但他一直在盡最大的怒去,去讓他的鬼國中有冤可伸,有理可辯,有仇必報。如此一來,不但鬼民安定,對他和鬼母更是忠心耿耿,也能廣開言路,更好的招賢納士的。我們北陰朝向來不是再對付一個蕭石竹,而是在對付整個九幽國。”。

    “他甚至借著陛下之手,趁著陛下暗中挑動他國中那些為富不仁的鬼族,在九幽國中作祟時先忍住了,直到他自己都差點被殺,引起了世間民憤之后,借民意不可違為由,風卷殘云一般迅速斬殺剿滅這些鬼族,讓民間無鬼可私藏兵刃,更是借此順意民心,也由此凝聚了民心。縱然有幾個小鬼心懷反意,也難以掀起大風大浪,國中再無民間反叛,這十來年的時間里,九幽國才能迅速發展起來啊。”說到此的高褐說的也有些累了,于是頓聲后,暫時不再言語。

    一旁的高褐略一沉吟后,悠悠道:“這么說來,此鬼還真的是難以對付。能有這等心機,也是不可小覷啊。”。

    說話間,心中好奇不但更盛,也對蕭石竹平添幾分佩服。隱約還有幾絲興奮;畢竟蕭石竹是自己的對手,要是這個對手實在太弱,那會很掃上清童子的興的。

    “戰略方面呢?此人魂又有什么獨特的地方?”片刻之后,上清童子定了定神又問到。

    顛簸之中,那高褐沒有急于回答上清童子。往日她倒是看了不少有關于九幽國的戰報,也是過目不忘。但不能去說給上清童子聽,得挑選幾件有意義的才行。

    “首先是他還不是九幽王時,先征伐了三星島海賊,降服了那巫支祁和海猴子妖魂一族就很有戰略眼光。”高褐也沒有讓上清童子等待太久,就又開了口,輕啟雙唇說到:“當日鬼母國只是在朔月島那小島上,周邊強鄰不少,鬼王國更是虎視眈眈,已是搖搖欲墜。甚至敵國還派出了探子潛入鬼母宮中,引得舉國上下群臣憤恨,紛紛言戰。唯有那蕭石竹,認準了得先打巫支祁不可,占據三星島有進退余地,才能和鬼王國叫板。接下來的結局,果然是他對了。三星島一戰打得了三星島上的大片良田土地,還收復了巫支祁一族擴充了軍力。其后他更是率兵親赴黑龍島,在鬼王國中如入無人之境,來往各縣各城之間,攪擾得那鬼王不得不撤回圍攻朔月島大軍。這圍魏救趙了不說,還拖垮了鬼王國,令其一時間沒法恢復元氣。”。

    “嗯,此事我也在北地時,曾經于邸報上看到過。只是邸報上所寫內容,沒有這么詳細。”那上清童子點了個頭,悠悠感嘆道:“如今聽你細說起來,蕭這個人魂倒是不是庸才啊。”。

    “是啊,絕非庸才。”高褐點頭稱是,又道:“之后他知道北方已定,敵在南方,海上必定不是長久居留之地,非得占據玄炎洲內陸不可。于是聯合那祝融國。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和共工國,本就有隔閡的祝融國。兩國聯手,要平分那共工國的五大郡土地。而且途中,那祝融被弟弟謀殺,蕭當著祝融他兒子長琴的面痛哭流涕,發誓一定要替那祝融他報仇雪恨。拉攏了長琴和許多效忠于祝融的族人,也借此吞并了祝融國的土地。這等霹靂手段,哪里是庸才能施展的出來的啊。”。

    “佩服佩服,如此一來不就打開了玄炎洲的北大門了嗎?”詫異下愣了一愣后上清童子撫掌大笑,心中興奮不減反增。然后在笑聲余音中,道:“這樣的對手確實有意思啊。”。

    “大帥不要只顧著高興。”抬眼一瞥興奮神色滿臉的上清童子后,那高褐趕忙諫言道:“對付這樣的人魂,還是小心謹慎的好。否則被他算計了還不自知啊。”。

    上清童子也覺得此話在理,慢慢冷靜,平息了胸中的興奮,面色也恢復如常后對高褐道:“嗯,你繼續給我講講我們這個對手。我也好知己知彼。”

    碧波拍岸,海鷗翱翔啼鳴,啼鳴聲悅耳動聽,直沖九霄之上。不知疲倦的波浪來來往往,不斷的沖刷著朔月島的海岸,和岸邊沙灘,礁石。

    海風呼嘯,幾十艘高懸著九龍旗的北陰朝的大船,徐徐駛入了九幽國在朔月島的北部海港之中。

    這些大船上,只有少數護航的軍士,運載著的更多是北陰朝賠給九幽國的錢財和物資。

    這都是北陰朝要賠給九幽國的第一批物資和賠償的錢財。蕭石竹要的賠償款,也盡數都在船只之中。光是高大如城,吃水一丈有余的大貨船,就足足裝了幾十艘大船,塞滿了這些大船的船艙。

    而且像這樣運載慢慢物資和賠償的龐大船隊,往后還有四五批,都會相繼從六天洲出發,把該給九幽國的賠償一一送到九幽國來,直到賠償結清為止。

    北陰朝這次是下了大血本了,再樹大根深也被蕭石竹弄得有些傷了元氣。只怕要些日子,才能恢復如初了。

    而全權負責押運這第一批賠償而來的北陰朝鬼官,是一個狀若飛鳥,但體魄大小如雞一般,卻有著兩個腦袋一個身子的妖魂。它身上無羽卻長滿了錦毛,兩個腦袋上都是赤嘴,倒是不像飛禽而似走獸。

    這個妖魂名為霍公孫,酆都大帝手下鬼官中的一個閑官,往日是拿著俸祿不必干活的那種鬼官。既然是閑官,無所事事,北陰朝現在又繼續干活和能做事的鬼官,他就被先派來押運物資到朔月島來。

    其后完成任務后,返回六天洲的霍公孫也要前往六天洲的東南之地。

    他已經被上清童子選中,也要一并去那東南沿海,重建海防。

    而上清童子也暗中給了霍公孫一個任務,前往九幽國時,多聽多看,多了解一下這個日后,很可能成為上清童子對手的鬼國。

    于是,霍公孫一下了大船,兩個腦袋就一直在左瞧右看著。

    見這九幽國在朔月島上的港口熱鬧,從冥界各地而來的來往船只不絕,進進出出不停。整個港口之中千帆林立,桅桿高聳。千般萬種的陰間貨物都在港口上裝箱或是拆箱,總能讓人看得琳瑯滿目。這樣熱鬧的港口,一日都能帶來不少的貿易收入。

    難怪這九幽國富強得很,只是一個港口就這么熱鬧繁華,可見其他的港口也不見得門可羅雀。

    且軍港和商港分離,民船和戰船來往互不沖突,調動自如。倒是不像北陰朝一樣,軍港和商港混合在一起,時常會調動船只而混亂不堪。

    霍公孫把所見之一切暗暗記下,不動聲色的跟著來接引他的九幽國鬼吏,向著港口外走去。

    九幽國早已等候在此的鬼吏和工人上前,去那些北陰朝的船只上開始接收賠償的物資和錢糧去了。

    而走出港口的霍公孫,身后也只是帶著寥寥無幾的幾個衛兵和幾個書吏,和幾個小鬼而已。反正現在兩國也已休戰議和,達成共識要消弭兵禍,從此之后和平共處,霍公孫可不怕九幽國還會背后加害,暗下殺手。

    出了海港就是集市,人山人海的集市,南來北往的商賈小販擠在其中,比那海港更是熱鬧擁擠。要是沒有九幽國的鬼吏開道,霍公孫他們一行鬼,還一時間擠不出這熱鬧的集市去的。

    好在有九幽國的鬼吏開路,走了沒多會就出了那人山人海的集市。外面,就是筆直平坦又寬闊的九幽國冥道,直通向前,延伸向了遠方去了。

    路邊已有錦布罩著車廂的車輿,在那里等候著;九幽國的鬼吏請霍公孫他們上了車駕,待霍公孫他們坐穩之后,車夫就揚鞭啟程,驅使著拉車獸魂拔腿小跑了起來。

    上了冥道之后,車輿一路向前,沿著那平坦的冥道朝著那島上正中處,高聳入云的小虞山前去。

    車馬轔轔,獸蹄飛奔。坐在車里的霍公孫用肋下雙翅挑起了車窗上的窗簾,不停的張望車外風景。

    見所過之處,冥道之旁樹木林立,樹后不是整齊屋舍的村落,或是城鎮,就是阡陌縱橫的良田。

    如今春耕已過,田地之中已經種下了各種糧食。放眼望去,一片嫩綠灑在田地之間,平鋪開來。

    田園風光,盡收眼底。

    看了半晌,那霍公孫才緩緩放下了窗簾,在車上閉目養神起來,不知不覺間就小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下時,有九幽國的小吏來喚,他才醒了過來。和自己帶來的鬼吏衛兵一起下了車,見已經來到了小虞山城前。

      抬頭望去,小虞山高聳入云,山上盡是依起伏的地勢和依山而上的重重樓房院落,盤山大道,如飛龍纏繞高山之上。

    屋舍街道之間青松挺拔,叢林風中清響,晨霧林中緩動,鳥聲清脆,在山林之中回響不停。

    這座城池現如今已是重建的,曾經經歷了幾次戰爭的洗禮,過去的模樣早已面目全非。但九幽國的雄厚國力,讓此城池不過旬月就得以重建,抹去了一切戰爭過后的痕跡。

    九幽國的鬼吏,引導著北陰朝諸鬼走向山下,乘坐上了山壁上上下來往的升降機,朝著山上而去。

    有這些東西,讓諸鬼上下山就更是容易方便了。

    但北陰朝并未有此奇巧 淫 技之物,霍公孫和其他的北陰朝諸鬼,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符咒驅使運轉的器械,心中好奇難消難平,不斷的用好奇的目光左瞧右看。

    一盞茶的功夫,他們換了三五次的升降機,就從山腳來到了山頂之上。

    從雄偉磅礴的小虞山山頂俯瞰山下,白云白霧悠悠飄揚,環視四周,零星山脈起伏環繞,真的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霍大人,請隨我來。”一路指引他們到此的九幽國鬼吏,在風聲之中帶著那個霍公孫,和他的幾個手下就朝著山頂上的軍府衙門去了。

    在雄偉的衙門大門口,道明來意后,霍公孫把衛兵多數留下,只帶上一個為他手持節杖的鬼吏和兩個衛兵,跟著九幽國鬼吏過了大門,邁過鬼來鬼往的院落,到了那軍府衙門的正堂之上。

    英招此時正坐在大堂深處高案之后,細看著各地將領和鬼官,送遞到他這里來,需要在今日讓他來處理的文書。

    直到那霍公孫被待到了案前,他才緩緩放下了手中文書,打眼一瞧這個身材很小的小鬼霍公孫,微微瞇眼笑了起來。

    “大帥,北陰朝來使霍公孫大人已經帶到。”引路的鬼吏抱拳行禮,對英招說到。

    英招被就要進地主之誼,卻又見那霍公孫身體太小,自己要俯身向前才能看到被高案擋住的霍公孫,于是對鬼吏吩咐道:“看座,上茶。”。

    “諾。”那小吏應了一聲后離開了大堂,不一會就搬來了椅子放在了高案的右前方,又有鬼吏搬來了小桌就放在椅子前面。

    因為霍公孫沒有雙手,這茶水只能是開了蓋,把茶盞就給他霍公孫放在桌案上。

    “霍大人,千里迢迢趕來我國,舟車勞頓,辛苦了。”那霍公孫才謝過英招,也和他打了招呼后,撲騰著雙翅飛上椅子上坐下之后,英招就又說到:“可是帶來了給我國的賠償?”。

    “正是。”應聲著的那個霍公孫,給身邊的鬼吏遞了個眼神。

    他的那個持節杖的鬼吏會意,持杖上前,把早已準備好的物質清單雙手給英招奉上之,畢恭畢敬說到:“這是朝廷第一批賠償給貴國的物資錢財的清單,還請英招大帥過目。”。

    說罷,這個鬼吏后退到了霍公孫的身邊。

    時過境遷,這北陰朝的諸鬼官吏到了九幽國中來,也不能再趾高氣昂。他們也得和和氣氣的,和九幽國諸鬼說話。

    英招接過了清單,展開后細看了起來。而那個霍公孫,則是悠哉悠哉的品茶起來。兩個腦袋,一個喝上一口,也能兩個腦袋都能品上熱茶,正好可以解渴。

    看了許久后,英招笑了笑合起了手中的清單,遞給了身邊的書吏,又吩咐道:“去交給港口的鬼官們,讓他們清點對照清楚,物資是否有缺。”。

    “諾。”那個九幽國鬼吏應聲著接過了清單,轉身而去。

    “霍大人見諒,并不是英招信不過貴國,無非是物資太多,又事關兩國和平未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英招轉頭,看向了那小雞模樣的霍公孫,微笑道:“英招不得不謹慎啊,還請霍大人不要介意。”。

    “理解理解。”這霍公孫自然也沒有身為北陰朝鬼官的趾高氣昂,趕忙笑著答道:“事關兩國和平,英招大帥如此處理也是在情理之中。霍謀并沒有誤會,也沒有介意。”。

    “那就好。”英招點點頭,又道:“但這物資,好像只有五分之一啊。”。

    言外之意,就是北陰朝還是欠債的那個。

    “物資太多,不可能一下子盡數調集送來給貴國。”霍大人停下了品茶,也注視著英招,唯唯諾諾地道:“不過大人放心,這日后還有不少的物資,會一一送來給你們的。也請大人轉達九幽王,我北陰朝信守承諾,更是為了不必再挑起戰爭,不忍生靈涂炭,答應的賠償絕對一分不少。”。

    來之前,酆都大帝和上清童子都分別叮囑過霍公孫和他手下鬼吏,到了九幽國要低調要順從,不能任性沖動,最好作出畏懼九幽國的姿態。

    雖未說明用意,但上清童子和酆都大帝都是心意相通了一樣,想到了一出去。是要借此來麻痹九幽國,讓九幽國認為,已經滅了北陰朝的威風。

    而出使九幽國的北陰朝鬼官,上至霍公孫下至小兵小吏,又都是一一照做。到了九幽國地界上就收起了軍威官威,唯唯諾諾的。

    “這樣最好。”英招點了點頭,收起笑容,忽然面露肅色,好像要給那些北陰朝諸鬼下馬威一樣,沉聲道:“若是少了一分,我過可就不是這么好說話的了。”。

    “不敢不敢。”那霍公孫兩個腦袋一起搖動,趕忙到:“大帥放心吧,一分一毫都少不了的。”。

    “那就好。”英招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爽朗的大笑了幾聲后,在那略有狂妄的笑聲語音之中,英招對那霍公孫豪爽的道:“這清點還需要些時間,那霍大人就盡管再次安居幾日,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讓霍大人吃開心了住好了,也玩開心了再回去。”。

    “多謝英招大人。”霍公孫趕忙謝過,但隨之又面露幾分為難之色。

    英招見了,忍不住問到:“怎么?難道霍大人家中有什么急事,一定要急忙趕回去不可?如果是這樣,我下令讓鬼吏加緊清點,也好讓你早些回去。”。

    霍公孫趕忙搖頭否認,再次唯唯諾諾的道:“也不是的,只是來之前,我家陛下說了,讓我和大帥商量商量,這賠償已經交付了一部分了,鬼國扣押了我國三個鬼官和一批軍士,是否可以換回其中一個鬼官,也好讓我帶回去交差。”。

    英招一聽這話,心中暗暗思忖著,但臉上笑容依舊不減,故意不假思索的說到:“這個事情倒是也不難;但我做不了主,霍大人你看這樣,我一會修書一封送往我國國都玉闕,問問主公,然后給你答復如何?”。

    “那就有勞大帥了!”霍大人不再討價還價,趕忙起身,對英招垂下了兩個腦袋,滿懷感激的行了一禮。

    “來人。”與此同時,英招喚來了手下鬼吏。

    “你們帶霍大人他們下去,先去下榻之處讓他們安頓休息,然后再帶他們游山玩水,好好招待。”待到鬼吏們站到自己身前時,英招就交代道:“不得怠慢,一定要好好款待。若是讓我知道你們怠慢了北陰朝使臣,我可要罰你們的。”。

    “諾。”兩個鬼吏應了一聲,引著已給英招道別了的霍公孫,和他帶著的手下衛兵,鬼吏們離開了大堂。

    目送著他們才離開大堂,走出了軍府衙門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后,大堂上的英招忽然一聲怒哼,臉上笑容已經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蔣子文和嵇康從他身后的后堂里走了出來。

    之前那霍公孫和英招的對話,都已經被這兩鬼聽在了耳中。

    “這酆都老鬼,怎么把這個閑官給找出來了?”蔣子文一站到了英招身邊,就注視著霍公孫離去的方向悠悠說到;好似在自言自語的自問一樣。

    “怎么說?”英招好奇的問到。

    “這個鬼大帥可能不知道,他本是北陰朝的閑官,在人間時就是一妖,能吸取人魂精氣。只要靠近他三尺的人魂,他只需施展妖術,就能在須臾之間用口鼻把人魂精氣吸食得一干二凈。”蔣子文目光依舊注視著霍公孫離去的地方,微微瞇眼,捋須說到:“早年間,不少人間來的人魂,只要是思想先進又沒法按陰曹地府律法,打入地獄受苦,也不能及時入了輪回的,都會交給這個妖魂去處理,無不是被洗干凈了精氣而死。以至于陰曹地府之中,愚民無數,也就沒有鬼會反了北陰朝了。而他霍公孫本就是楚江王手下的小吏,楚江王被處斬之后他就成了閑官。酆都大帝一直沒有啟用他的意思,倒是今日把他請來出使,好像是要再次啟用他了。”。

    英招聽了霍公孫的這番來歷,細細一想,道:“莫非要用他帶兵?”。

    “只怕就是這樣的;他霍公孫的那妖術了得得很,我國軍士又多有人魂鬼兵,若是戰場上見了他,他小巧玲瓏,迅疾如風,來去自如難以捕捉,到時候我軍在戰場上還不知道要死傷不少。”皺起眉來的蔣子文,眉宇間泛起了絲絲的擔憂。

    “不過也未必。”頓了頓聲,蔣子文又道:“只是大帥還是提醒一下主公,看看這個妖魂被啟用之后,又要調往哪里聽用,也好在日后若是兩國再戰之時,好提前有個防備。”。

    英招點點頭,也覺得蔣子文的擔心并不是杞人憂天,暗暗記下,要一會一起回報給蕭石竹。

    “不止如此,此鬼吏還管過軍隊糧草,稱之為活算盤。”嵇康接過話來,又道:“我在抱犢關為守將之時,有一年抱犢關錢糧糧草除了紕漏,賬本凌亂理不清楚。酆都大帝就把此鬼派了過來,三五日時間就算的一清二楚。每一筆賬,都沒有錯誤。他可兩顆腦袋一起看賬本,兩只翅膀一同撥弄算盤,也是北陰朝諸多鬼官之中的一項絕活。”。

    頓了頓聲,那嵇康又對聽得津津有味的英招說到:“我倒是覺得,這鬼要是被啟用了多半是送去需要重建的地方,要他去計算用度和錢財,方能使得北陰朝需要重建之地,調度自如。若是上了戰場,他是躲不過我國的火炮火銃的,酆都老鬼沒有這么愚蠢的。”。

    此言一出,蔣子文細細一想也覺得嵇康在理,于是道:“是我疏忽了,還是嵇康你想得周到。”。

    語畢,轉頭看向了英招,道:“大人要詢問主公是否同意他北陰朝這個換回一個北陰朝鬼官要求之時,可以把嵇康大人這番話,原封不動的告知主公啊。”。

    英招沉思片刻,點頭道:“嗯,一定轉達。二位回去玉闕城之后,也可以自己多和主公說說。”。

    “一定。”嵇康和蔣子文齊齊一答,對英招有齊齊行了一禮。

    “我等今晚就離開朔月島了,主公詔令也不可不從,更不好推遲。就此別過,他日大帥到了玉闕城述職之事,可一定要來我府上做客啊。”緊接著,蔣子文繼續抱拳,對英招說到:“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款待大帥。”。

    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后,蔣子文和嵇康,與這英招也成了摯友。如今告辭在即,不由得心生不舍。

    “我也是。”嵇康也繼續抱歉著,說到:“他日大帥到了玉闕城,只管登門,一定不會怠慢了大帥的。”。

    說罷又齊齊行了一禮,告別了英招出門而去。

    目送著他們離開之后,英招心中有些惆悵。但也喚來了通信的菌人,把他兩鬼的建議和北陰朝提出的換回鬼官要求,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菌人,要菌人快些傳給蕭石竹去,也好讓蕭石竹早些拿出個注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