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很快就打完電話從陽臺進來。
她向來護短，知道姜梨昨天晚上差點遭遇的事情之后，后怕得不行。
要是姜梨的警惕心稍微低一點兒，或者沒遇上商熾……
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楊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姜梨。
怕帶妝過夜對皮膚不好，她昨晚就已經讓小青幫她把臉上的妝卸了。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仿佛都變得格外溫柔。
此時她素著一張臉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和小青說些什么，嘴角一勾，突然就笑了起來。
眸色瀲滟，明媚動人。
姜梨的五官生得極好，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臉上身上每一個地方都長得恰到好處。
圈里面各式各樣的美人層出不窮，但像她這樣頭小臉小皮相骨相俱佳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楊意默默在心里面嘆了口氣。
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類似的情況。
但中間有她周旋，而且對方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怕一個不小心弄成魚死網破的下場，衡量利弊過后，到底還是沒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覺得姜梨不識時務，過后故意給她買通稿潑臟水的情況也沒少出現。
就是沒想到這次碰上的投資人酒會未散就敢做這樣的小動作，也不知道身后是不是有什么勢力，行事竟如此猖狂，沒有一絲忌憚。
姜梨本來正和小青說起商熾在高中時候的糗事，一轉頭就看到楊意一臉自責、諱莫如深的神情，心里頭大概也明白是因為什么。
不由故作輕松地挑眉道：“楊姐，不用擔心太多，我這不什么事都沒有嗎？”
楊意還沒說話，趙小青已經懊悔地低下了頭，小聲道：“要不是我嘴饞吃錯東西拉了一晚上肚子，也用不著楊姐親自去拿衣服，有楊姐在，也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情……”
“行了，”姜梨好笑地看著兩人，“這事是過不去了是嗎？我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新人，昨天晚上就是沒遇上商熾，我也自有辦法脫身。”
這話倒也不是安慰楊意和小青。
姜梨昨天晚上雖然醉得不輕，但理智還是在的。
當時她畢竟還是在酒店里面，到處都是攝像頭，尾隨她的人要想完全避開攝像頭對她下手，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那么恰好地遇上了商熾而已。
事后回想起來，她也有點摸不清自己當時是怎么想的。
向來謹慎的她竟然會向一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求救？
簡直匪夷所思。
姜梨甩了甩頭，在心里頭直接下定論：當時的她絕對是醉昏頭了。
年中商務活動不少，一想到不知道會在什么場合遇到商熾，被他夾槍帶棒地冷嘲熱諷一翻，姜梨就一陣頭疼。
“對了，下周要去參加的一檔綜藝，你沒忘了吧？”
姜梨正愁該怎么避免和商熾碰上，冷不丁被楊意提起這茬，眼睛都亮了：“是那檔為期十五天的旅游綜藝嗎？”
“是啊，”楊意瞥一眼躍躍欲試的姜梨，狐疑道，“之前和你說的時候，你不還一臉沒興趣的模樣？”
“怎么會？”
姜梨悠哉地瞇了瞇眼，徹底放下心來。
“公費旅游，求之不得。”
*
“綜藝？”
商熾強忍著沒把電話掛掉，眉頭皺得仿佛陳衍讓他參加的不是綜藝，而是相親。
“我為什么要去參加那傻逼玩意兒？”
男人毫不留情地冷笑一聲，將諷刺詮釋得淋漓盡致。
電話那邊的陳衍噎了噎，語氣無奈，“祖宗，你之前出國進修了那么長時間，現在回來了，再怎么著也該在公眾面前露個臉了吧？”
他做作地嘆了口氣：“節目組已經和我談了一段時間了。你那些個粉絲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你回來，你倒好，說去進修，結果和人間蒸發似的，好幾個月呢，微博都不發一條。”
商熾向來不耐煩聽他說這些，喉嚨的那聲“推了”還沒說出口，便聽陳衍認命地又嘆了口氣。
“不過話是這么說，咱也不是非得要上這個節目，”他頓了頓，“我有收到消息說節目組之前也接觸過姜梨那邊，以你們兩人這種水火不容的關系……算了，也是我考慮不周，綜藝千千萬，咱們再——”
“接了。”
“知道知道，我這就去推——哈？”
陳衍話還沒說完，冷不丁聽到商熾說的話，音調驟然拔高了好幾個度。
下巴都要掉了：“你說啥子？”
驚得方言都出來了。
“我說接了，沒聽到？”商熾皺了皺眉，“陳東東，你這耳背的毛病是不是又變嚴重了？閑了掛個專家號看看，別諱疾忌醫。”
頓了一秒，又欠欠地補了一句：“給你報銷。”
陳衍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下將對面男人爆揍一頓的沖動，咬牙道：“可是現在還不確定姜梨會不會參加，節目組那邊雞賊得很，一直不肯公布嘉賓名單。”
“放心吧。”商熾瞇了瞇眼，故意道，“節目組既然知道我和姜梨關系不好，怎么會讓我們兩人同時出現？”
陳衍恍然大悟，“也對，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還得時時刻刻擔心你們倆在節目上吵起來。”
“那行，我這就回復節目組。”
兩人又說了幾句這幾天的工作安排，電話掛斷。
想到接下來這個月頻繁的商務活動，商熾敢肯定，姜梨為了不和他碰上，一定會接下這檔綜藝。
而且……
陳衍到底還是對綜藝節目接觸少了。
可以的話，節目組怎么可能放過這種自帶話題度的嘉賓組合？
他都能想到，嘉賓陣容官宣之后給節目帶來的滔天熱度。
男人坐姿慵懶，神情顯而易見地多了幾分愉悅。
眼眸低垂，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姜梨微博最新發的照片上。
松綠色的長裙，低挽的發髻。
顯然是她昨晚參加酒會的造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商熾狹長的眼眸微瞇，忽地輕笑了一聲。
“有些債，也是時候討一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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