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舫神情一僵,虛著眸子悄然張望了一番,還是未能瞧見出聲之人身形所在,只好撇嘴無奈道:“前輩怎么這般稱呼自己。”
對方聞言,卻冷冷地低笑一聲,隨后,竹屋無限循環的鏡像之中,突然之間陷入一陣深深的死寂。
見對方默不作聲,秋舫也不敢再度張口,他一點也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只識其聲,難辨其位。更何況,不僅自己如此,他甚至隱隱覺得體內的阿魚也在凝神靜氣地觀察著四周,因為,她也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深淺。
秋舫知道,周遭雖不至于出現一陣至強者所帶來的無窮壓迫,但對方既然能跟自己搭話,而自己卻完全不能察覺到對方所在,這本身就是一種實力差距的鴻溝。
秋舫咽了口唾沫,他還在等待,等待對方開口。
沉默了一陣子,那人才緩緩出聲道:“今日是多少年了?”
他的語氣悠然綿長,好像大夢初醒般恍惚。
秋舫的嘴唇動了幾下:“夏歷...六百九十六年。”
雖然看不見對方,但秋舫明顯感覺到,隨著自己的話音一落,對方的情緒沉了一下,這萬花筒般的鏡像世界也輕輕顫抖了一下,秋舫不禁警惕地并起劍指,蓄勢待發。
而他左手掌心中的小饕蛇卻“嘶嘶”叫了幾聲,一邊出聲一邊扭動著小小的身軀,好像并未被秋舫沉重的思緒所感染,反倒是愉快得很。
見此情形,對方竟低低地笑了起來,也不提及自己的身份,而是打趣道:“小蛇都有孩子了。”
秋舫聞言愣了一愣,他以為對方在說手中的小饕蛇都有了孩子,便出言解釋道:“這是蛇君誕下的小饕蛇,它才剛出生,沒有孩子。”
對方聞言也跟著愣了一下,旋即朗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此小蛇非彼小蛇,我說的小蛇,可不是你手里的小東西。”
見對方的情緒稍微歡愉了一些,秋舫也稍稍松了口氣,解釋道:“前輩,除了它,哪還有其他小...”
說到此處,秋舫的話語明顯頓住,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雙眸一亮,復道:“難道前輩說的是...蛇君?”
“哦?”那個蒼老的聲音有些驚異,旋即又道,“你叫他蛇君?”
秋舫輕輕蹙眉,他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不傻,在話里行間,他能感受到對方的來歷不凡,或者說,資歷不凡,于是他又狐疑道:“莫非前輩...”
對方聞言又笑了起來,怪笑著道:“我死的時候,你口中的蛇君與它,還是一般大小。”
對方的話音一落,便有一個瘦削佝僂的人影輕飄飄地來到秋舫面前,少年見眼前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影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開了一步,清亮的眸子里充滿了警惕。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對方的身形明明已經落在自己跟前,自己卻完全無法察覺到對方的氣息,好像,的確如他所說,這佝僂著背的老頭子,是個死人。
秋舫本欲開口詢問這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究竟是何許人也,但話要出口之時,又被他咽了下去,對方的實力如何他自然摸不清底細,但他卻能猜得到,面前的老者絕對不是一階普通人,更或許,他是世間絕無僅有的高手,在這樣的人面前,自己還是少出聲為妙,免得言辭過于唐突,激怒了對方。
自打那老頭現身之后,臉上卻一直洋溢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他打量了一下秋舫與秋舫掌心的小饕蛇,最后又將目光落回到秋舫身上,面色平靜道:“不知不覺,又去了兩百多年了。”
“兩百多年...”秋舫壓著嗓子重復道,好像對此頗為不解。
老者看出了他眼中閃爍著的疑慮,旋即擺了擺手道:“依照你所說的時間來算,老朽離開這人世間,已經兩百多年了。”
老者說罷,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凄涼,又有些無奈,好像這一切便是無法打破的宿命,令他終其一生也做不了什么。
聽見老者說了這么一句話,秋舫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目光也有些奇怪的游移不定。
難不成我之所以察覺不到這位老前輩的氣息,是因為他,并非活人?可不是活人,那他又怎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秋舫一連在心中拋出數個問題,面色也頗為吃驚,口中也連忙說道:“老前輩這是去了哪里?”
莫非世上真有鬼魂之說?
少年的心中已有答案,卻不敢相信這個答案,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經見過了妖和妖獸,那再遇上鬼魂又有何奇怪的呢,要知道曾幾何時,他也是一點都不相信這世上是有妖的。
老者虛著雙眸深深看了秋舫一眼,淡淡道:“你說死了是去了哪里?”
“晚輩不知。”秋舫低著頭,裝傻充愣道,雖然他很想問一句是否人死了便會下地獄,但轉念想到之前在墨宗,聽聞下人之間叫罵時,也會詛咒對方死后下地獄,想必地獄這兩個字,也不是很什么順耳的話語。
那老者卻輕輕地向著秋舫飄來,他本就比秋舫要矮上一些,加之身形佝僂,來到秋舫面前時,竟需要抬著頭看秋舫。
他便這樣子打量了秋舫好一陣子,臉上平靜如水,口中輕輕道:“你猜,是不是地獄?”
聽聞“地獄”二字,秋舫忍不住抬起頭來,那副神色仿佛在說:“前輩,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便是這兩個字?”
但秋舫終歸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來,只是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
老者見狀卻放聲笑了起來:“哪有什么地獄,人死了,便是一捧枯骨,什么也都沒了。”
“那前輩現在是...”秋舫狐疑地問道,既然對方說人死了便什么都沒了,那現在跟自己說話之人,又是何人?
老者轉身看著秋舫,他知道秋舫心中一定有一萬個疑惑,但他卻沒有打算去一一解答,只是低頭沉思片刻,旋即說道:“心有不甘,留下的一抹殘魂,等你死的時候,就知道了。”
老者的話說得頗為嚇人,惹得秋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待秋舫答話,便補充道:“當然,你也得死得心有不甘。”
“晚輩,有些明白了。”秋舫猜測對方所謂的殘魂,便是指臨死之時心中的積怨沖破了三界五行的束縛,從而誕生的一段并不能支撐太久的意識。
而老者的下一句話,證明了他的猜測。
“我留不了多久,你要問的,我回答不了,只是我還想,再問你幾個問題。你若不瞞我,我自有報酬。”老者有些愴然地說道,看來留給他這一抹殘魂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前輩但講無妨,晚輩知無不言。”秋舫并不貪圖所謂的報酬,只是覺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對,對方雖然已死,但這一抹殘魂便是不甘心的證明,既然只是問幾個問題,對自己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不圓了對方的夢想,讓對方走得了無牽掛呢。
老者看著秋舫清澈明亮的眼眸,淡然地笑了起來,他生前閱人無數,只需要看一眼秋舫的眼睛,便能知道對方是否在騙自己。
“你可認識馮章...”老者微微抬著眉,虛著眼,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不過話說到最后,聲音卻越來越小,又過了片刻,才又接道,“時間太久,竟連那老道長的名字也忘了。”
“前輩想問何人?”秋舫探著頭問道。
“我只記得他啊..他叫馮章什么...”
興許是死去了太久,老者竟想不起故人的名字。
“晚輩并不認識。”雖然老者沒能說出全名來,但秋舫光聽前兩個字,便知道自己并不識得此人。
“也罷也罷,長生哪有那般好求,我都死了兩百多年了,那老道長,恐怕灰都剩不得了。”老者笑著擺了擺手,旋即便將話題岔開道,“天下,還是人君的天下?”
“是,只不過,按照年生來算,恐怕不是前輩記憶中的人君了。”秋舫沉聲答道,廟堂之上,藏著他的身世之謎,更流淌著自己家中的鮮血,提起人君二字,他的思緒總歸有些沉重。
那老者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來,猜測道:“看來你跟廟堂,有些關系。”
將死之人,就是知道得再多,也傳不出去了,秋舫也說過知無不言,自然是默不作聲地低下頭顱,并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告訴了對方答案。
老者看著秋舫的眼神,便猜到秋舫的心思,只是搖著頭笑了起來:“看來天下,亂,還是一般的亂啊。”
秋舫抬眸瞧著老者的神色,雖然是一句感嘆,字里行間卻沒有恨鐵不成鋼的唏噓,看來他生前,并不關心這人間究竟是何面貌。
“老朽和馮章...對,馮章歷,求了一輩子的長生,終歸還是要化作一捧黃土,真是唏噓不已啊。”老者終于想起了自己記掛著的那人的名字,語調高昂了不少,眼中,自然卻又流露出幾分悵然。
秋舫看得出,老者的悵然若失,并不悲也不喜,似是認命,又似乎是一種釋懷。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背面君的人間從來不長生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