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嘉年問道。
徐有慶沉思片刻,說道:“她掌握的信息對我們很重要。”
中原修士勾結虎伏山追捕妖母。
最壞的可能性,是徐有慶身懷另一半妖母的情報已經暴露。
嘉年道:“但她同樣很危險,把她留下,對你,對祈涼山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第一次,祈涼山是不知情,可以跟中原修士同仇敵愾。
可要是再被發現,祈涼山窩藏千禧洞圣女,就真說不清了。
祈涼山自身的境地都會變得岌岌可危。
徐有慶看了眼嘉年,問道:“你在想什么?”
嘉年道:“你會猜不出來?”
逼妖母說出那些中原修士是誰,然后把她封口。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嘉年冷冷道:“你要是下不了手,就我來。”
徐有慶看著嘉年冰冷的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笑道:“不用勉強自己。我是你大哥,有我在,還用不著你去當那惡人。”
嘉年沉默不語,然后問道:“你想怎么辦?”
徐有慶面顯愁緒,說道:“我不想放棄云師,更不想再給質真他們添麻煩,所以我也在犯愁,就沒有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嗎……”
嘉年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必須做出決斷。”
徐有慶反問道:“換了你會怎么做?”
嘉年道:“在對方出手之前,先把他揪出來干掉。”
“好主意!”徐有慶拍手而笑,隨后皺眉思忖:“問題是怎么揪。”
嘉年道:“跟釣魚一樣,需要魚餌。”
徐有慶道:“而且這個魚餌必須要肥,不然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嘉年立即否決道:“不行。”
他猜到了徐有慶想干什么。
徐有慶笑道:“怎么不行?他們不是想要妖母嗎,我身上也有。我出門溜一圈,就能知道是誰對我有了興趣。”
嘉年道:“我答應做她的護衛,來換取情報。”
徐有慶道:“不能把云師藏在山上,你的傷還沒好,我總不能讓你跟她下山到處逃命吧。”
他眼神堅定,流露出淡淡笑意。
“我是你大哥,哪有一遇到事情,總讓弟弟沖鋒在前的。你是不是太小瞧了我點。”
“之前總麻煩你,現在,該我負起應有的責任了。”徐有慶說。
……
……
妖母推門進來,問道:“拿定主意了?”
徐有慶點頭說道:“你不能呆在山上,追捕你的人尋你不到,肯定會再次找來。”
妖母說:“我離開這里,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嘉年道:“我會同你一起。”
“你?”妖母看了他一眼,無奈扶額,“要是先前的你,可能還有些用處,現在你自身都難保了吧。”
她能察覺到嘉年還有傷在身,現在的他頂多與一名金丹持平。
這對她所面對的危險來說,還遠遠不夠。
嘉年冷聲道:“你以為是拜誰所賜!”
“不是卻魄與癡魂他們嗎?”妖母歪頭道。
嘉年對徐有慶說道:“果然還是用我的方法吧。”
“別生氣。”徐有慶笑呵呵說道。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張地圖,遞給妖母看。
上面是西南二十萬里的地貌繪圖,有幾個地方還用紅線標注了出來。
徐有慶說道:“這些是我在外面設立的據點,足夠你們躲一段時間,等到安全之后,我會通知你們。”
妖母看了看說道:“你這些據點,有人知道嗎?”
徐有慶道:“除了質真,我誰都沒告訴。”
妖母道:“那就不夠安全。”
徐有慶掂量著地圖說道:“你可以拒絕。但如果對方找上門來,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交出去。”
他眼神里流露出冷淡之意。
“我關心雨娥的妹妹不假,但跟你,我真沒什么好說的。”
妖母沉默片刻,劈手搶奪地圖。
徐有慶一縮手,妖母抓了個空。
妖母怒道:“你干什么!”
徐有慶將地圖交給嘉年,然后對妖母說道:“別這么不客氣,我跟你可不熟。”
妖母咬牙切齒,恨恨看向徐有慶。
這個男人果然還是好可惡!
嘉年收好地圖,看向妖母。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追殺你的是什么人了吧。”
妖母瞥了嘉年一眼,緩緩開口道:“那幾個人我不認識。”
嘉年的臉色立即冰冷下來。
“你耍我們?”
妖母氣呼呼道:“耍你們什么!我對你們中原修士的了解本來就不多!況且那一個個都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樣貌,我現在才金丹境,哪有本事看穿?”
徐有慶問道:“他們的神通法術有何特征?”
西南這片他熟,只要知道道法的樣子,他就能猜到對方的真實身份。
妖母仔細回憶起來,說道:“那些家伙與我斗法時,大部分時間用的是法寶。品相嘛,基本是地攤貨,不過有幾樣法寶挺特殊,威力大的像是本命物。”
“都是什么樣的?”徐有慶問道。
“一個八九歲孩童大小的青色葫蘆,呼喚真名便能把人裝到里面;還有一個是里面燃燒著三昧真火的大鐘……”妖母說道。
徐有慶思索道:“聽上去像是玉靜宗的喚真妙法大葫蘆和麒麟洞的焚鐘。”
“不是真品吧?”嘉年道。
玉靜宗是天絮洲的一流大宗,次席供奉王煙霞的喚真妙法大葫蘆不僅可以喚名裝人,還能裝入山川湖海。
麒麟洞是俱蘆洲的仙家沒錯,洞主白茆真是一名元嬰境,焚鐘是麒麟洞的鎮山之寶,唯有洞主能夠使用。
白茆真會冒著被認出來的危險,動用本門的鎮派之寶?
徐有慶道:“沒親眼見到,我也不好說。天下九洲仿品太多。”
“神通道法,有何奇特之處?”徐有慶繼續問道。
“有兩個人,一個體魄極為強大,擅長用劍;一個元嬰境,擅用五行之法與符箓。”
說到這兩個人的時候,妖母臉色難看許多。
就屬那兩個家伙最難纏!
五行之法?
嘉年與徐有慶交換了個眼神。
“會不會是梁浮渡的修士?”嘉年問道。
徐有慶皺眉說:“梁浮渡只要山主夫婦是金丹,沒聽說過有元嬰。”
嘉年問道:“就沒有更早的老祖師?”
徐有慶道:“有一個,可他三百年前已經兵解了,那時他才金丹境。”
嘉年道:“兵解未必會死。”
徐有慶點點頭:“有道理。”
他嘆了口氣,說道:“看來真沒什么有用的消息,還得我親自出去一趟才行。”
嘉年心中擔憂,徐有慶安慰笑道:“沒事,我好歹是名元嬰,還是祈涼山的女婿,明面上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
嘉年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徐有慶哈哈大笑:“小弟,要說放冷箭,我才是個中高手,也就是沒機會,不然肯定要讓你見識見識哥哥我的手段。”
妖母譏諷道:“要說無恥的話,我相信整個西南沒幾個人能贏過他。”
徐有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抱拳笑道:“承蒙夸贊。”
嘉年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要不你我換一下。我去當誘餌。”
在這方面,嘉年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況且他跟千禧洞圣女有關系,整個西南山上差不多都知道了。
只要他露面,想要追尋妖母蹤跡的人,就一定會找上他。
“小弟……”徐有慶無奈一嘆。
嘉年抬起眼眸,但見光芒一閃,激烈的罡風將他頭發猛地向后揚起。
嘉年下意識地想要回擊,卻被徐有慶先發制人按住了手臂。
五道蠻橫勁氣透過徐有慶的五指直入嘉年經絡,險些抵達他的五臟六腑。
最終這股勁氣變成了一股柔風,輕輕吹出嘉年身體。
徐有慶放下手笑道:“別小瞧你哥哥我啊。”
嘉年沉默后,只得妥協。
徐有慶得意笑道:“你大哥還是你大哥。”
嘉年道:“如果你不是慶哥,你連碰到我的機會都不會有。”
徐有慶壞笑道:“輸不起。”
嘉年冷哼一聲,扭過頭。
妖母看著他倆,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計劃已經定下,嘉年陪妖母離開祈涼山地界,到外面躲避追捕,徐有慶替二人打掩護,吸引追捕者的注意。
妖母忽然對徐有慶說道:“還有件事,我得提前通知你一下。”
徐有慶問道:“什么事?”
妖母看著他的臉,說……
……
……
徐有慶帶著怒火與迫人的殺意離開了。
嘉年是第一次見到慶哥露出這樣憤怒的表情,就連背影都透露出一種陰森。
他目光冰冷的看向妖母。
妖母道:“我現在不告訴他,難道非要等他親眼看見才行?”
嘉年知道她說的沒錯,可他心里就是有股無名火。
嘉年面色冰冷的轉身。
“明天出發。”
妖母也不計較嘉年的態度,喊道:“我要睡床!”
屋子里就一張床榻。
嘉年躺在床上,揮手關閉了屋子的門。
妖母站在門口抬手作勢,要把房門捶破。
嘉年道:“不老實就去屋外睡!”
妖母面色一陣陰晴變幻,恨恨放下手。
她嘟噥道:“早晚讓你成為我的裙下之臣!”
第二日,嘉年離去。
走之前他拜托徐有慶,跟薛山主道個歉,原諒他不能親自前往拜謝薛山主的照顧。
徐有慶答應下來,雙方在嘉年剛到祈涼山的那條山道上分別。
徐有慶道:“小弟,萬分珍重啊。”
嘉年點點頭:“慶哥,你也要小心。”
妖母站在嘉年身旁,懶懶的打著哈欠。
二人離去,徐有慶凝望著嘉年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遲疑猶豫,隨后又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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