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
面無表情的克里莎,向許系講述為地球升格的事情。
在以前,魔女第一次發現地球時,地球就已陷入超凡降臨的狀態、
魔女更多的,是起到推動加速的作用,想讓地球擴張至足以承載她的地步。
“請您放心。”
“我并沒有肆意屠殺那些無辜的生命。”
克里莎解釋著,喚出自已的魔杖。
魔杖的材質無比普通。
依舊是許系當年送給克里莎的姿態。
但至高的權能,在“灰色復燃”內部開辟出永恒的時空,所有化作地球養料的世界生靈,都幾乎生存其中。
僅有極少數的,被魔女認作有特殊作用,或是不愿生存于杖內時空的。
如某紅龍。
會隨魔法世界的碎片,一同墜落到地球上,成為靈氣復蘇時代的一員。
“這……”
許系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身子都癱了進去,只覺得信息量過大,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好消息,自家魔女不是主謀。
壞消息,自家魔女是幫兇。
最近,地球上頻頻出現的魔法側界墟,幾乎都是克里莎親手塞進來的。
“這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許系啞口無言。
說界墟的出現是壞吧,它們又極大推動人類的發展,文明的進步日新月異。
說界墟的出現是好吧,又確實給地球帶來一些變故,出現了沒必要的混亂和沖突。
“不過,總體來說,確實是好事。”
許系閉眸沉思,回憶著這些年來,人類方面的整體變化。
在以前,人類會因內斗而死傷無數。
而現在,人類變得更有凝聚力,一致將矛頭對準超凡災劫和界墟。
除此之外。
修仙的靈氣,魔法的元素,武道的氣血,科幻的智械,種種不可思議的知識,引發了人類方面的新一輪科技大爆炸。
曾經必死的病癥有了活路,停滯不前的文明有了活力。
甚至是有望成仙成神。
與這些好處相比,前五六年所經歷的超凡災劫,似乎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許系沉思許久,最終沒有叫停魔女的升格行為。
魔女做得很妥當。
生靈們樂于接受至高神的庇護,僅有空無的世界殘骸和諸神們的尸首,被融進地球之中。
你好,我好,大家好。
全贏!
“只是,在未來的某天,倘若地球真的成長到,足以容納克里莎降臨的地步,那會是什么樣的光景呢?”
許系稍加幻想,驚嘆于那樣的未來。
或許,那樣的地球,真的會成為諸天萬界中最為明亮的燦星。
許系飲完熱茶,長呼一口濁氣。
今天。
魔女給他帶來的震撼。
實在是太多了些。
許系覺得,他或許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才能完全接受,并消化這些驚人的事實。
…………
…………
“晚安,克里莎。”
夜深了,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洗漱完畢后。
許系與克里莎道別,準備回到自已房間休息,不曾想,克里莎步步緊跟在身后。
深夜是寂靜的,庭院是無聲的,魔女的步伐幾乎和許系重疊在一起。
月光皎潔,白潤如玉。
在僅有小燈照明的走廊里,魔女表現得十分安靜,許系向前邁出一步,她便會同樣邁出一步。
形影不離。
“克里莎,你不打算回自已房間嗎?”,許系疑惑。
他知道,對已經成神的魔女來說,睡覺與否并不重要,但真的有必要24小時跟著他嗎?
克里莎停下腳步,灰銀色的長發跟隨其搖擺,像是藏光的銀瀑在流轉。
“我要保護您。”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話語太過唐突。
她又補充了一句:“至少在今晚,請允許我這么做。”
許系哭笑不得,他沒想到白天時的一句玩笑話,會被魔女銘記至今。
望著平靜中透露認真的精致面孔。
許系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不用了,克里莎,以我現在的實力,地球上不存在任何威脅。”
“不一定的,導師……”
克里莎幽幽述說。
似乎意有所指。
許系笑著搖頭,只覺得是克里莎不清楚他的底牌,不懂永恒淚滴的含金量。
開玩笑,仙帝之下他無敵,仙帝之上有魔女。
許系是真想不出,在這小小的地球,還有什么能威脅到他的。
“克里莎,謝謝你的好意。”
“但我真的不需要保護。”
許系笑著讓魔女離開。
獨自一人走進房間。
今天沒有修煉,但見到魔女后,許系的大腦接收了太多信息,思考得過于疲累。
因此,許系回到臥室后,便直接躺倒在了床榻上。
進入深深的睡眠狀態。
“……”
夜幕籠罩天空,路燈明亮長存,現實世界的夜晚遠比魔法世界來得明亮。
月牙輕撫過銀河的末端。
將微光灑向地表。
對不少年輕人來說,現在這個時間點,真正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喧嘩的人聲從市中心隱約傳來。
夾雜著不知名的節奏熱曲。
本應是吵鬧無比的行為,卻使得寂靜的夜晚更添孤獨。
在許系完全沒察覺到的情況下,臥室內部,突然泛起輕微的空間漣漪,待到徹底平復時,魔女已然坐在房間角落。
像以前那般,像模擬一樣。
獨自坐著小小的木椅。
位于床邊,面無表情,凝視著許系的熟睡面孔。
魔女很熟悉,對許系的面孔無比熟悉,但年輕時的許系,魔女確實很久沒見到過了。
她無聲靜坐著,眼眸微動,似乎要將這一幕永恒的記住。
“導師……”
月光下,克里莎輕聲呼喚。
為何呼喚呢?
她自已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心中想對著歸來的救贖,無限次的喊上一遍又一遍。
不過,克里莎并沒有忘記,她今晚守在許系房間的真正目的。
“兄長……”
同樣悄無聲息。
同樣無影無形。
只是,與白天光明正大出現的魔女不同,這次的來者萬分膽怯,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暗自到來。
她的眼里只有許系,聲音輕顫,含有無限的依戀和愧疚,但下個瞬間,她發覺房間里存在另一個人,本不該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