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子延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他自己也想知道這壁畫上到底記載了什么。
隨后陳子延便再次看向了墻壁，對照著腦海里的傳承記憶，開始連蒙帶猜的破譯起來。
“這好像是一篇贊美神袛的禱詞。”陳子延看了一會后說道。
他在上面看到了一些贊頌性質的詞匯，而且還有很多代表了‘神’的字，所以做出了這個判斷。
“贊美神袛的禱詞？”吳老狗聞言，將目光移到了旁邊的壁畫上面。
相比起來源自上古的文字，壁畫無疑要通俗易懂一些，起碼不會出現兩眼一抹黑的情況，就算是不能準確讀出內容，也能根據上面的圖案做出猜測。
這幅壁畫可以簡單的分為兩個部分，簡樸的線條勾勒出的圖形還算清晰。
上半部分的主體是一條體型極其龐大的蟒蛇，在盤踞起來的蟒蛇下方，有著一圈虔誠跪拜的人形圖案。
壁畫的下半部分則是以一群人為主體，看樣子這些人是在放牧，只不過所放養的生物并不是尋常的家畜，而是一條條蛇。
看著那可能是描述牧蛇景象的壁畫，吳老狗低聲說道：“如果只看上半部分的話，這些文字里所描述的神袛，很有可能是某種蛇神，但是這下面的壁畫卻顯然是在放牧或追捕蛇啊？”
他沒懷疑陳子延的翻譯，因為懷疑了也沒用，現場就只有陳子延一個人能夠看懂，自然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這壁畫上半部分的內容，也能證實遺跡曾經的主人確實崇拜某種蛇形生物。
按照吳老狗對古人的了解，這遺跡出現的時代，圖騰文化應該正處于盛行時期，有這樣的情況很常見。
但是對于某種崇拜的生物，進行牧養可就不正常了。
“我覺得這更像是放牧，要是在追捕的話，多少也應該體現出緊迫的氛圍。”陳子延說道。
他可是知道，別看古老的壁畫線條簡單，但依舊可以表達出很多東西。
隨后他繼續說道：“至于說矛盾的問題，有沒有這種可能，是這個族群先進行了對某種蛇類的牧養，然后才緩緩衍生出的信仰呢？”
陳子延猜測這壁畫上的蛇形神袛是自己知道的那個蛇神，但他還不太肯定。
因為他也沒有證據，蛇神跟遠古的地底拜蛇人有聯系。
也正是因為這點，他才想到了這個可能。
如果排除掉古神的存在，遠古的圖騰文化確實是以這個模式進行發展的。
“要是這樣說的話，我想我知道外面那些黑毛蛇的來歷了。”吳老狗點頭認可了陳子延的說法，并說道。
既然這里不是墓葬，那黑毛蛇自然也就不是守墓獸，根據所發現的壁畫來看，這些黑毛蛇極有可能就是這里原主人所飼養的。
“嗯，應該是這樣。”陳子延也是點頭。
盡管黑毛蛇的來源最廣泛的說法，是來自于絲綢之路的某個位置，但他們最開始的起源要是出自拜蛇人，那兩者是絲毫不存在沖突的。
陳子延可是很清楚，拜蛇人是能夠在地底進行遠距離航行的種族，只要有連通地表和地底的極淵在，他們就能夠出現在任何地方，那他們所飼養的生物也同樣可以。
現在陳子延很好奇一件事，那就是像是這樣的蛇礦到底有多少。
在沒有發現這遺跡前，他或許還覺得只有古潼京和這里，但現在陳子延可不這樣想了，就以拜蛇人對于地底的開發來看，他們肯定建立過很多類似的生存地。
不過這些陳子延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看得出來，其他人現在都還以為這里的遺跡是被掩埋的產物，根本就對所謂的拜蛇人有絲毫的認知。
雖然說吳老狗現在算是他的合作伙伴，但陳子延可不會什么都說出去，有關拜蛇人和地底極淵的信息，那可是絲毫不弱于青銅門的。
又研究了一會壁畫后，陳子延他們便開始繼續探索這個廢墟。
想要找到更多的壁畫或者文字信息，畢竟這里的壁畫給出的信息實在有限，不了解前因后果根本就沒法做出太多判斷。
可惜的是，一行人將整個廢墟都給翻遍，也沒能再找到點有用的線索。
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要知道即便是近代，文化的普及都還不高，更別說是那樣一個遙遠的時代，能夠在這個規模的遺跡里發現文字，就已經算是不菲的收獲。
離開了這個遺跡以后，一行人朝著深處繼續進發，不過這一次他們走了將近一小時，都沒能再發現類似的遺跡廢墟，沿途只有堅實的泥土地面和一些地底巖石。
“陳爺，這地方有點太大了吧？”
休息的時候，李五終于是忍不住，湊到陳子延身邊開了口。
其實在離開遺跡廢墟沒多遠，他就想問這個問題。
根據他以前的經驗，這樣的地底空間一般都不會有多大，但是這次遇到的卻是不一樣。
即便沿途需要打量周圍的環境，但以他們的行進速度，現在距離下來的地方最少也得有二十公里。
這還只是一直朝一個方向走，這地底空間的整體面積可想而知。
“這里應該不是因為地殼運動造成的地下溶洞，反倒更像是一個原本就存在的空間。”陳子延想了想，決定稍微透點底。
李五的情緒已經出現明顯的煩躁，他知道這是因為未知與所處環境造成的，他的那些手下雖然沒表現出來，但情況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也該給他們一點信心，不然怕是走不了多遠就會出問題。
“原本就存在的地底空間？”李五稍微愣了愣。
這情況他雖然沒怎么經歷過，但卻是聽其他人省的同事提及過，總部的行動部門可是整天往里面跑。
想到曾經聽同事說過的那些故事，李五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陳爺，咱們該不會也會遇到那些鬼東西吧？”
李五很有自知之明，清楚總部處理的那些東西，自己這邊是根本對抗不了的，他們平時處理一些后勤工作還行，親自上陣那就純粹是送死。
“應該不會。”陳子延輕輕搖頭：“放心吧，最起碼不會遇到特別危險的東西。”
如果說是剛剛來到地底的時候，他還真不敢如此肯定，但現在都過去了這么久，大概的情況已經心里有數。
陳子延不否認地底存在某種難以理解的生物，但根據他的了解，這類生物一般分為兩類，一類是會主動襲擊人的，就比如雪山里面的魔狼和食罪巴魯，另一類是被動的形式，代表自然是尸香魔芋和寶相花。
要是這地底存在著某些主動襲擊人的生物，早就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了，現在都還一直平安無事，就說明這里沒有那些生物，或者是像寶相花那樣不會主動出擊。
“這就好。”聽到陳子延的保證，李五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
要是這里真的那么危險，那他寧可放棄自己的計劃，也要現在就打道回府，因為那完全是他無法抗衡的危機。
但要是沒有太過危險的東西，那事情可就另說了，危機瞬間就變成了機遇。
“李總管，陳小友，看樣子你們對地下空間都有所了解？”吳老狗聽了一會后，問道。
他對于地下空間這方面的情況，一直以來都是聽聞，真正經歷這還真是頭一次。
此刻聞言，便想要旁敲側擊一下。
“五爺，以前沒遇到過？”陳子延有些驚訝。
他是真沒想到，吳老狗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還以為對方了解過地下空間呢。
不知道拜蛇人歸不知道，但地下空間就是另外的事，畢竟拜蛇人是窩在地底極淵的種族，但不代表所有的地下空間都跟極淵有關，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像是從事他們這一行業的人，就比常人更容易接觸到地下空間，嚴格來說秦嶺那厙國遺跡的底部，就已經能歸屬到地下空間的范疇，只是連通處被人為打通了而已，所以陳子延還以為吳老狗了解這方面的事情呢。
“遇到過倒是遇到過，但沒有深入了解過。”吳老狗輕聲說道。
地下空間他確實遇到過幾次，但那時候他下地只為求財，一般都是淺嘗輒止，見里面沒有什么好處，便很干脆的走人完事。
等到后來有了好奇心以后，民俗事務管理局的盤子也鋪起來了，也就沒有了更多了解的機會。
被迫從長沙潤到杭州的吳老狗，算是有些一朝被蛇咬，所以在這方面并沒有表現的太過強硬，所以到現在也是對這所謂的地下空間一知半解。
“其實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以前下地的時候遇到，進去探索過一二而已。”陳子延想了想后，說道。
這倒是他的心里話，他還真沒遇到過太多的地下空間，而且有些他也不敢隨意進去，唯一深入的就是昆侖龍頂，所以對這些還真說不上了解。
李五也是連連搖頭：“我就更不知道了，五爺您也知道我管轄的范圍，這還是頭一次進來，以前都是聽人家說而已。”
“那能否說說這所謂的地下空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讓我心里有個底？”吳老狗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再次問道。
陳子延倒是沒有推辭，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五爺，這地下空間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在地底深處有一個寬闊的空間，一般來說這樣的空間都會構建出獨特的生態鏈，要是里面空空如也那自然是不必多說，但卻還存在著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在里面遺留有遠古的生物，這些生物很多都有些詭異的本領，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地下空間很恐怖。”
說完了這些以后，陳子延還順帶用自己雪域之行所遇到的那些生物簡單舉了一下例。
“獨特的生態鏈……”吳老狗聽完陳子延的講述后，微微皺起了眉頭：“陳小友，你真的確定這里沒有危險嗎？”
他雖然對于地下空間的了解不多，但按照陳子延剛剛的說法，這里肯定是存在著某種生態鏈的，因為已經出現了蠪侄和黑毛蛇這兩種奇特的生物。
但這可不代表這里就這兩種生物，因為光是蠪侄和黑毛蛇，可還搭建不出完整的生態鏈。
問題是他們這一路走來，除了堅實的地面和巖石，連一根草都沒有看到，這有些不符陳子延的說法，讓吳老狗不得不產生懷疑。
他倒不是懷疑陳子延的說法，而是懷疑這里潛藏著什么危險，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安全。
“危險應該是存在的，但并不會致命。”陳子延有些猶豫的說道。
他被吳老狗這么一問，也是有點不太自信了。
確實，這個地下空間有些不夠完整。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很難保證不會出現意外，畢竟他才見識過幾個地下空間，總結出來的情報未必適用于所有情況。
“再繼續走一段，如果還沒能有發現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去比較好。”吳老狗聽出了陳子延話里的意思，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覺得既然不確定是否存在危險，那就穩扎穩打，以下來的地點為中心，步步為營的探索這個地下空間。
這樣就算是真的潛藏著什么危險，那也預留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李五立馬贊同道：“我覺得五爺說得對，咱們要是還沒發現，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整一下。”
他打算把這里的發現匯報上去了，這里出現地下空間并且進行了初步探索，他的功勞也就足夠，沒必要再為此去冒不必要的風險。
而且他就算是真的將這個地下空間給探索完，得到的收獲也就那樣，除非他想轉到總部的行動部門，不然不會有太大的漲幅。
見兩人都這樣說，陳子延也不好太過獨權，只好說道：“好，那就以半個小時為限吧，咱們要是再沒有發現的話，就先回去再說。”
他心里盤算了一下，覺得半個小時已經可以走出去很遠，要是還沒有發現的話，也確實不適合再繼續前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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