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賽點 > 1767 掃描檢查
  其實,道理非常簡單——

  如果討厭一個人,那么他的一切都是錯誤的,甚至就連呼吸都是一種罪過。

  反之亦然,如果喜歡一個人,那么他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即使做錯事也能夠找到無數借口。

  愛與憎,如此分明又如此強烈,全部源自于內心的一把火焰,熊熊燃燒,蠻不講理地摧毀所有一切。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反對者們憎恨者們,好不容易終于逮住一次機會,自然不能放過,平時他們就看著高文不斷贏球不斷奪冠不斷包圍在熙熙攘攘的歡呼與掌聲之中,現在終于輪到他們展開反擊。

  羅蘭-加洛斯和溫布爾登連續止步四強,這就是目前為止聚焦在高文身上的最大“黑點”,即使仇恨者們罵街起來也有些嘴軟,意興闌珊,但這次則不同,他們終于找到讓仇恨滋生發酵引爆的最佳土壤。

  沒有人愿意錯過。

  于是——

  聲浪,浩浩蕩蕩地鋪陳開來。

  盡管高文的球迷們努力發出聲音,但這已經徹底淪為黑粉們的游樂場,整個社交網絡被黑粉強勢攻占,隨處可見都是質疑高文詐傷攻擊高文缺少競技體育精神的評論,蠻不講理的粗暴強勢血洗網絡。

  人均職業球員,人均運動傷病專家,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地斷言高文詐傷,那場面也堪稱一幕經典。

  “高文騙子”的話題標簽甚至一度沖入熱搜榜,當仁不讓地占據前十名的冠軍位置。

  熱度,爆表。

  其中,如果不是詐傷就肯定是禁藥的推導,更是喧囂不已,這似乎成為高文黑粉們的一場狂歡派對。

  一旦“禁藥”理論成立,那么高文至今為止取得的成績,就將全部進入攻擊范圍,質疑就再也停不下來。

  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群起圍攻,爆發出難以置信的聲勢。

  場面,有些失控。

  一片混亂之中,特松加的言論早就已經被遺忘,甚至就連“傷病”本身都不再重要,而后又滋生出大量仇恨言論。

  什么“傷病還是不夠重”、什么“就應該直接斷腿”、什么“最好趁著這次機會退役”吧啦吧啦的惡毒言論也不絕于耳,在網絡的環境里,所有情緒全部被放大被增幅,不知不覺就扭曲為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

  那些憎恨,面目猙獰。

  可是,又有誰在意隱藏在網絡賬號背后的真實臉孔呢?

  同樣,也沒有人在意高文和特松加的真正狀態,他們都淪為背景,不是為特松加鳴不平,也不是為競技精神申訴,甚至不僅僅是攻擊高文,最后演變為一種情緒宣泄,將自己生活里的不滿全部傾倒。

  可嘆,也可悲。

  然而,此時此刻,高文全然沒有察覺社交網絡的風浪——

  即使察覺了,沒有功夫回應,也不準備回應。

  作為前任記者,高文清楚地知道網絡就是一團泡沫,如同海市蜃樓一般,那些贊揚也好那些咒罵也罷,全部都是隱藏在僵尸數據背后的一片恢弘景象,微風一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具備任何重量。

  一個人,就可以在社交網絡上制造出一支軍隊,那些點贊、轉發、評論的背后,根本沒有多少真實。

  沒有必要在意。

  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時間在意,因為他已經抵達醫院,準備進行全面掃描檢查。

  這,才是要事。

  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并且找回平靜,但真正進入醫院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室外。

  里三層外三層,記者們將醫院徹底團團包圍,圍堵得水泄不通,甚至比當事人還要激動,按耐不住。

  托比亞斯注視著窗外的洶涌景象,微微有些出神。

  盡管托比亞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并且準確預見反噬的到來,但他低估了仇恨者們壓抑積蓄的能量,以至于現在局面略顯失控,浩浩蕩蕩的負面言論簡直觸目驚心。

  就在剛剛,托比亞斯和高弘禮、江彥云通過電話,叮囑他們不要擔心,高文檢查結果出來之后就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并且囑咐他們不要急躁,沒有必要打開網絡,忽略那些仇恨者言論,保持耐心。

  但掛斷電話后,托比亞斯自己也難免有些心煩意亂。

  ——這就是網絡時代。

  他們可以算計可以布局可以引導,卻無法完全控制,需要一些耐心,也需要一些冷靜。

  準確來說,高文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他們不需要回應也不需要辯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遠離網絡,等待第一波洪峰過去,然后再不動聲色地慢慢引流展開公關,他們需要還擊,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至于記者。

  托比亞斯已經提前完成布局,記者的輿論領袖功能也需要等待合適的時機,才能夠發揮最大的效果。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檢查結果。

  貴賓室里,一片安靜。

  醫院方面早早就意識到媒體的騷動,盡管他們并沒有清空病房,依舊保持日常秩序,但還是增加安保人員,重新組織醫院秩序,確保不會打擾醫院現有病人的日常,同時保證高文能夠順利完成檢查。

  入眼,大片大片的白色,視線里可以看到醫護人員和病人的來來往往,但醫院依舊維持著日常的平靜,那些刺鼻而干燥的氣息在空氣里彌漫,世界完全安靜下來,紛亂的思緒就開始在腦海翻滾起來。

  誰都沒有開口。

  不是因為悲觀也不是因為消極,而是因為冷靜。

  他們全部都是專業人士,自然更加清楚,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虛假的,而且沒有任何意義;只有等待檢查結果出來之后,才能夠斷定情況,那是專業的也是客觀的,才是他們唯一需要相信的。

  輕輕吐出一口氣,托比亞斯轉頭望過去,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最冷靜也最平穩的,依舊是佩爾特。

  “馬丁,你不擔心嗎?”托比亞斯開口詢問到。

  佩爾特搖搖頭,“不。”

  沒有猶豫,也沒有多余解釋,就這樣干脆利落地表達觀點,以至于桑普拉斯和阿加西也雙雙看了過來。

  似乎察覺到目光,佩爾特簡單地開口說到,“我相信高文,無論面臨什么挑戰,他都不會退縮更不會投降,我已經做好準備,陪伴他迎接眼前這個挑戰。”

  停頓一下,佩爾特轉頭看向托比亞斯,“還記得嗎?當初你說服我執教高文的時候,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話語,在空氣里緩緩沉淀,平淡、樸素、簡單,卻蘊含著一股力量。

  然后,前方傳來動靜——

  高文,結束檢查,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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