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留步!”,
張飛突如其來的一聲,讓本來都已經打算帶著兔子回家的夏侯氏又嚇了一跳,受驚回頭,只見張飛正一臉正色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奇怪,
“這位將軍......”,
“可是還有什么事嗎?”,
“我......”,
張飛頓了一頓,似乎是在心中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過了良久,
張飛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念道:“死道友不死貧道,相信伯川會理解我的!”,
“姑娘,其實在下亦有難言之隱啊!”,
“難言之隱?”,
夏侯氏向后縮了縮,有些好奇的看向面前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
像他這樣的漢子,
也會有難言之隱嗎?
可還不等她多想,張飛又繼續開口道,
“其實我此次乃是奉軍令前來進山打獵,若是空手而回,恐怕要被軍令處置啊!”,
“啊?”,
夏侯氏先是驚呼,隨后又用手把嘴捂上,
說到底這夏侯氏也不過是個年方十七的小姑娘,從小在長輩關愛下長大的她其實甚至可以說是不諳世事,
他并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讓張飛這種一看就是將軍的人物上山打獵的軍令,更加不能理解為什么空手而歸還要受軍法處置,
但怎么說,他還有一個在軍伍中的父親,雖然夏侯淵常年跟隨曹操更兵作戰,并沒有什么時間回老家來照看她,但一年到頭怎么也會抽出一段時間回來看他,即便是寥寥幾次的交談,軍令如山這種話,她也聽了不下數遍,
可這軍中的事務,又哪是他一個姑娘家能插手的,
只見夏侯氏戰戰兢兢的說道,
“那怎么辦,要不將軍把這兔子帶回去?”,
夏侯氏眉頭緊皺,其實說實話,父親常年不在家,他確實孤單的很,這兔子又與他有緣,她倒還真想將這兔子帶回家中作伴,
可他又不想眼前這漢子因為自己受罰,
思來想去,
夏侯氏還是決定將這兔子還給張飛,
這可就苦了張飛了!
誰在乎這么一只兔子啊,要是夏侯氏真能忍痛割愛的將這兔子還給張飛,隨后獨自離去,這相見豈不是又變得遙遙無期了?
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的一轉,
張飛頓時來了主意,
反正他已經打算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坑李憂一把,既然要坑,那就坑到底!
兄弟就是拿來賣的!
這話還是當初他李伯川自己說的!
想到這里,
張飛頓時嘆息說道,
“唉!”,
“姑娘有所不知,現在已經不是兔子的問題了!”,
“我軍中那軍師可以說是自私自利,無惡不作,他給我下的軍令就是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帶回去足夠四五個人吃的野味,現在時間已到,就只有這么一只兔子,就算姑娘將他還給我,我也難逃那三十......五十......哦不,八十軍棍,”,
“那樣一來,不但我難逃一劫,這兔子也要被宰殺了去!”,
“姑娘,這么可愛的兔子,你也不想讓他變成那可惡軍師的盤中餐吧?”,
“我......”,
少女剛想說些什么,懷中的兔子就像聽懂了張飛的話般嗚嗚叫了起來,頓時惹得少女心軟,
只見夏侯氏頓了半晌,隨后開口問道,
“那依將軍的意思,究竟應當如何是好?”,
“好說!”,
張飛立刻湊上一步,言辭懇切的說道,
“不如姑娘與我一同回軍營,只要姑娘說是因為姑娘在山中遇見了豺狼虎豹,我是為了營救姑娘,因此才耽誤了時辰!”,
“這樣一來我便占了理,加上軍中同僚為我說情,定能將此事揭過!”,
“這......”,
夏侯氏有些狐疑的看著張飛,
他確實年紀不大,可這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張飛編造的這段謊言完全可以說是漏洞百出,別的不說,就說張飛口中那個無惡不作的軍師,
要是那個軍師真的像張飛口中所描述的一樣,是一個胡作非為之人,又豈會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的幾句好話就揭過此事?
那個軍師若是如此明事理,又怎么可能對麾下的將軍如此苛責?
這一切的一切,但凡細想,都完全說不通,
可夏侯氏偏偏就沒有細想,或許也可以說他看出來這其中的端倪,但又偏偏不愿意細想!
這世上總有男子認為,女子是最好騙的,
可事實上,女子對事物的洞察性反而要比大多數男子都要強上不少,想要用幾句漏洞百出的謊言騙過人家,實在是可笑的緊,
之所以女子會上當,其實并不是男子編造的謊言有多么逼真,而是女子對男子傾心,看破不說破,自己騙自己罷了!
當然,
張飛倒也不是那滿口虛情假意,喜歡扯謊的浪蕩子,撒出這種謊,不過是被逼無奈下的舉措,如若不然,兩人萍水相逢,要是不找些由頭來,哪里還會有后續的故事,
張飛這么做,
不過也只是想多和眼前這位姑娘多些故事罷了!
“這......好吧!”,
猶豫了一會后,夏侯氏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倒不是她拿自己的安危去開玩笑,
一來,她確實也覺得眼前這漢子不像壞人,要是這人真對她起了什么壞心思,單靠武力,她一個姑娘家就絕難抵抗,
二來,就算夏侯氏的父親是夏侯淵,她也沒什么渠道去了解天下的兵馬行動,
在她看來,
譙郡既然是在曹操的治下,那么張飛口中的軍中,自然也應該是曹軍才對,
既然是曹軍,身為夏侯淵的女兒,身上還有夏侯淵留給他的信物,只要自報家門,又怎么可能有危險呢?
在這雙重原因之下,
夏侯氏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這可把張飛給高興壞了,一把抓住夏侯氏的玉手,便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多謝姑娘相助!”,
“還請姑娘隨我來,我之前將馬匹拴在了來時路旁的樹上,放心,很快就能到軍營的!”,
“好......”,
夏侯氏輕輕開口,
“倒是你可要護我周全!”,
“放心!”,
張飛嘿嘿一笑,
“只要我還有命在,就一定護姑娘一生周全!”,
“呀......”,
聽著張飛略有歧義的話,
夏侯氏一時有點不知如何回應,只能低頭趕路,不再說話,
天色漸晚,
夕陽的余輝灑在地上,
多了一絲唯美的意境,
男子抬頭,心喜上眉梢,
女子低頭,臉紅如櫻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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