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619章 急中之急遇吉平
  而現在連劉表也……竟還默認以要交代重任引他來此。那么……

  他也是要自己必死無疑了?!

  劉備額上微微出了些汗。

  他還抱以疑惑,僥幸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然而當他再次去尋劉表內室時,哪里還有劉表的人在?!連侍女都不見了。

  劉備這下是真的慌了神。

  劉表在裝病危。也就是說,他才是一切背后的推手。他的確是什么都沒做,可同樣的,他也是什么都做了!

  什么都沒做,在于只是裝病而已,可是,他正因為裝成病危,才引誘的蔡瑁迫不及待的要動手鏟除荊州后患,真正的接手荊州。

  而他還沉浸在劉表還是以前的劉表的思緒里,以為他曾放棄廣陵來護荊州,有恩有情有義,于情于理,劉表都絕不會如此。

  可他幾乎忘了,再老的老虎,也是老虎。縱然牙口老了,爪牙廢了,可不代表,他的心也廢了。哪一個老虎沒有虎心,同理,哪一個諸侯,又真正的弱過?!

  劉表駐守荊州多少年,都未讓孫策近半步,無論何人來圖,他都守的死死的,他的確是沒什么進取心,可是,諸侯,依舊還是諸侯,而諸侯能坐穩一方,不只只靠仁慈,還在于狠心啊,超出尋常的決斷啊。

  若指責劉表背信棄義,這是真的,可是,身為一方諸侯,默認,甚至是推動此事,是一點毛病也沒有!

  劉備絕非庸才,若是庸才,便只有心慌,而無理智,而劉備是那種便是心慌,那腦子也是飛快運轉的人。

  此時腦子分析不停的便是,這代表了什么?!

  劉表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這代表了,他棄了劉備,甚至可能棄了劉琮,而選擇了徐州和劉琦。

  所以,為前次檄文一事,劉備就把劉表給得罪狠了,以至于發覺二人的道路全然不同,所以劉表才在將老未死之前,放手一搏,為荊州鏟除后患嗎?!

  但他也是真冤枉。當時是徐州劉琦發檄,得罪死了袁紹,袁紹與劉表割裂,大怒。而劉表又發覺他與曹操有盟。腹背受敵之下,權衡利弊之下,終究還是屈服的選擇了徐州勢力?!

  也許他知道死后,劉琮坐不穩荊州,不忍荊州分裂,也許,他更知道,只在徐州保下,才不至叫北方勢力來侵吞荊州,甚至包括他劉備。在劉表心里,他劉備恐怕也不是能保住荊州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來搶徐州的人,引來禍的人!

  劉備腦子轉的極快,一瞬之間,將這一切都想的清清楚楚!

  目前可以確信的是,再尋劉表已經沒有意義了。

  便是找到他,又能對峙嗎?!不過是裝相,彼此裝相而已。毫無意義。

  而這時的劉表,恐怕是絕不會露頭與他對話,甚至是對峙的,因為他們彼此心里都有怨恨和愧悔。這樣的東西,沒有人愿意直面。

  只有抉擇。

  就像男人,無法去面對辜負了的發妻。寧愿不去再見,再想。猶如自欺欺人一樣。因為再見,對話只能顯得自己特別像個混蛋。而自己是無法面對自己成為這樣的自己的。所以寧愿這人不存在。

  逃避,就是這一種形式。

  此時的劉表也一樣。

  這般心理,都是相通的。

  然而決定就是決定,決定就是這么做出了。

  劉備的思維也是利弊分明的,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目前他必須要做的事是要怎么離開州牧府,并且離開荊州城。這是一個大難題,如果不能離開,一切皆休矣。必將喪生于城內或府內。

  只要出了城,與軍師匯合上,必無咎也!

  可是,怎么出城,甚至是怎么出府,是個大難題啊!

  而劉表已經被轉移到了密室之中,說是密室也不嚴謹,其實就是一個書柜后面的內室,推開書架子就是它,這個時代是沒什么家具的,但書架是例外。一般有機密人家的府上都是要設立的,十分常見。并不是那種十分嚴格嚴謹的密室。

  侍人都避出去了。

  劉表也是一徑沉默著,將所有的一切全從心中過了一遍,臉色也微微有些抽搐。

  劉表內心也是十分痛苦的,做決定很難,但做了決定,到了執行的時候,也是同樣的痛苦再經歷一遍。他向以仁德著稱,內心也是一個十分仁和的人的,可想而知,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殺了劉備的同時,同樣的也是在殺自己的心軟。

  這很疼。

  蒯良一清二楚,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劉表看著蒯良,道:“子柔以為,此事可能成?!”

  “五五之分,”蒯良道:“此事,畢竟非主公授意,只是默認,然,蔡瑁一黨卻并不知。他們想要殺劉備,卻未得主公之明意,便絕不敢進府行事。便會設法引出劉備,在城中殺之!因此,此事,便不能絕對。劉備的生機,便多了二分。”

  劉表默然。他雖默認,但更是要臉的人,他希望他死的時候,是不要背著什么背信棄義的名聲死的。這絕對不行。劉備仁德在外,他若主動去傷,那他死了也不得安寧,要被人黑死。他要臉,還要名。這個鍋,他是要扣在蔡瑁頭上的。蔡瑁有了傷仁之名,也坐不穩荊州,正好為劉琦作準備了。

  “若到了城中,看似插翅也難飛,然而,”蒯良道:“昔劉備之名深入人心,城中支持者,并不少,多有世家才俊賢人等,倘有人相助,便又多了三分逃生的希望……”

  劉表道:“關羽與劉備分離,他怎么逃走?!”

  “正因二人分離了,蔡瑁可能會大意,自以為沒了關羽的劉備,插翅也難飛,因此便不急了。”蒯良道。

  劉表更加默然。

  他明白蒯良的意思,就現在,就在這個當下!立即以府中仆從,馬上撲殺劉備,立可定!

  只要把門一關,就是甕中之鱉,一恿而上,馬上能砍成肉醬。等關羽來,早就涼了。

  可是劉表能下得了這個決定嗎!?

  不能!

  倒也不是完全顧惜的是自己的名聲,而是有更多方面的考量。

  倘若劉備真死在自己手上,是好事嗎!?對荊州,對劉琦,對蔡瑁都是好事嗎!?

  劉表的臉色那個變幻啊,蒯良也不可能逼他做這種本就難為的決定,便道:“也罷了。成事在天。倘若不成。也是天意。就算劉備現在死了,受益的也未必就是荊州。”

  這一點,蒯良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劉表閉上了眼睛,仿佛只剩下呼吸了。

  可是蒯良知道,現在的他是不可能睡得著的?!

  蔡瑁不會到府上來攻擊,除非他瘋了!他要是敢,荊州內的非蔡氏一黨,馬上能攻擊他是要攻擊州牧。這個大的鍋扣下來,蔡瑁想要快速的接手荊州,就得遭受巨大的阻力。這在權力交迭的時候,可絕非好事。

  蔡氏一黨還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他之所以勢力能這么大,主要原因還是在劉表還活著。他的依靠還活著。是活著的劉表壓住了那些忠義俱在的人。

  劉表一死,蔡瑁要壓住本就極難,再加上這順位,又不順理成章的話,事情可就絕無那么簡單了。

  蔡瑁瘋了也絕不會瘋了要迫不及待的戴上這個帽子。

  這就是不溝通的辦法。

  所以問題便在于,劉表默認,但不能真的緊閉府門。

  而蔡瑁也如是,他一定會將劉備給引出去。

  只要出了州牧府,無論怎么殺,都不再是問題了。他是準備先斬后奏,殺了劉備再告訴劉表。那時事成定局,一切無可挽回。

  蒯良倒是挺鎮定的,坐在這兒守著劉表,等待結果。

  而劉備已經心急如焚,見四處無人,也不能往后院深宅走,更不能走大門唯恐被人發覺,只能找無人處的墻邊走。

  越走,越是心急如焚!

  然而此時,那個醫者卻去而復返,想來也是尋了一陣才尋到劉備,道:“劉使君!”

  劉備看到是他,心里反而有些疑心了。

  這去而復返就能信嗎?!

  也許是蔡瑁想要引他出去呢,或者之前他恐懼的事情不對呢,是他想多了呢。不,劉表絕對不冤枉,不然他好好的躲起來做什么?!

  劉備心里嘀咕,面上卻是不露,道:“不知杏手可是有事尋備?!”

  “劉使君也是漢室后人,若是不明不白葬身于此,吾實在不忍見此,故借腹痛難忍要尋茅側之機,去而復返,尋的使君好生苦也,使君若信吾,且隨我來,我送使君出城!”醫者道。

  他說的不是出府,而是出城,劉備都驚了,道:“不知杏手是誰人?!有何門路可以出城!?”

  “還未自薦,我是吉平,原是天子太醫院的太醫,”吉平低聲道:“天子在許受屈,使君在此,也是如此艱難,叫吾心中好生難受。我本是侍奉漢室之臣,怎忍心袖手旁觀。”

  劉備忙道失敬,道:“既為太醫,怎在荊州?!”

  吉平拉他到了一個隱蔽的小亭子里,道:“此事說來話長。使君有所不知,先前曹操頭風發作,急尋華佗不得,便到處尋名醫,又想去尋張仲景,然而此人更是游于外,長年不見蹤影,哪里尋來?!曹操頭風不能愈,心情郁躁,平去診治,也是不幸正觸霉頭,醫治無功,便將平打發出許都。因此平便帶著家人,奔赴任地赴命,行程路上,正逢徐州招募醫者,本欲前去,后遇劉琦,他急尋名醫,要來荊州替父照料看病,平便與眾多醫者受命,來了荊州……”

  這么曲折?!

  這也是倒霉催的一個人了。

  事件的大大小小的微妙就在于此,很多時候史實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也就改變了。就如這吉平,原本在太醫院呆的好好的,也是不巧,正碰上曹操氣徐州不遣華佗來的時候,就被遷怒逐出了許都。也是這么巧,逢劉琦擔憂劉表身體,唯恐無名醫不行,正好吉平是太醫,那還有什么說的,便來了……

  劉琦也是識趣,沒有請華佗來。

  當然了,華佗本來就不睬他便是了。給他看病可以,但長遠奔去荊州,那不行,一則他要帶學生,研究醫術,二則徐州正是用人之時,劉琦便是有私務,也絕不可以以私亂公的。

  也是正正如此的巧,這吉平,就這么莫名的撞上劉備了。

  這個事兒吧,就是這樣。

  當然吉平是萬萬都不知道現在的狀況的,他只是感覺劉表裝病這事不大對。以為劉表是要騙這人,詐這人了。也怪危險的。想到他是漢室后裔,再加上天子現在委屈不已,這也是愛屋及烏了,不然他也犯不著去幫劉備。

  “原來如此,失敬了。”劉備縱是心里急,也不會跟人瞎走,至少要弄清楚眼前這人可否可信,是不是陷阱,是不是蔡瑁派來的人了,再加上為人臣,焉能不問候天子,便道:“備流亡于外,不能進許都侍奉天子,不知天子現下如何?!”

  吉平搖首淚道:“如人掌中物爾。劉使君,將來若有一日可進許都,務必救出天子于操手。此賊越發兇悷,待天子,如斥小兒。”

  劉備一聽,也是落下淚來,道:“備無一日不想迎奉天子而侍,昔我至今連自身也不能保,是備無用……”

  “使君勿需妄言,但為英雄,不可氣短,自有逢時也……”吉平道:“也是平有幸,得知可出府小角門,若要出城,也有路。還請使君勿疑,且隨我來,換裝出行。否則,想要避過這蔡氏的耳目,難矣!使君可在意扮成平之藥仆?!”

  “昔武子胥為逃亡,裝瘋賣傻都可行也,備本就是草莽之人,莫說藥仆,便是乞丐也扮得!”劉備道,“大丈夫無忌乎于此。若不知低頭,死也不過是如鴻毛,無用也。”

  “好,好,好!”吉平道:“此,才是英雄之氣概也。且隨我來。平不遇使君則已,既遇漢室后裔,怎么可不盡力保?!平世代行醫,奉職太醫院,如今流落在此,得遇英雄,也是幸事也。使君勿憂,平死,也會保使君離開此兇險之處。”

  “多謝吉先生,”劉備道:“漢室微,多有早不奉漢室者,得遇先生,才知如我輩者,多也,備安心也!離去后,定招集四方忠臣,為天子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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