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954章 咸魚張楊之擘幸
  左右皆松了一口氣。有安排就好,其實他們也難以忍耐這許攸。

  為何現在不送?怕他現在去了泄密啊。送早了可會壞事。要送,也得等風頭過了!事成了以后!

  現在許攸千方百計的哄著呂布要出城去戰,其實是他自己想借機出城逃走……他現在也是到處蹦跳的蚱蜢,一心的想要有機會到曹營去。司馬懿一直看的他極緊,袁熙又在外,他一個人根本不敢出城,所以千方百計的只在呂布身上下功夫!

  那可真是比宦官哄小皇帝還要得力,比龜孫子哄祖爺爺還要用心!

  因為怕死,許攸現在幾乎是恨不得黏在呂布身邊,生怕自己一離開呂布就被他的這些部下戰將給剁了!

  許攸其實是個聰明人,是個小人不假,但他是真的機靈又聰明,一開始呂營的謀士和戰將對他是又討好又附合,又恭維又夸獎,他當然洋洋自得,很是迷惑了一陣,然而他并不是認不清自己處境的人,等看清了局勢,意識到自己所處不妙的時候,是想了很多辦法,鉆營了很多路數,只是這些人不買帳,他便知道,連最基本的彼此的假面都維持不下去了。

  因此許攸能不怕嗎?!人家不跟你來表演附合和恭維了,能不怕人家本就有殺意嗎?!

  所以許攸出又出不去,悔也悔青了,然后就只能依附于呂布,恨不得化為掛件,掛在呂布身上。那馬屁拍的,簡直讓諸戰將不忍聽,當然也很憂慮!

  因為他們知道,呂布這個人的性格就是聽不得夸耀,一旦許攸發現只要好好的聽從呂布的,夸耀而能得寵,那簡直是特別可怕啊。

  這是什么,是小人,是佞幸之臣啊!

  難道許攸是想走擘臣的路?!

  古時說擘臣也不是說是什么男寵之類的,沒那么腐,擘這個字,就是左右手的意思。但不是大事上的左右手。但凡大事上所依賴的臣子是不可能這樣親近的,所仰仗的頂梁柱般的尊敬,所以叫股肱之臣。

  而放在左右手邊而討好的,就叫擘臣,顧名思義,擘有一個手字旁,就是在旁邊隨時可及,隨手可觸到的親近之臣!

  這許攸分明是改換了策略,要走這條路了。

  那對呂布是叫一個投其所好啊!

  所以,眾將是真的很擔心,憂慮的不行。

  他們都是經歷過的,他們沒有忽悠呂布做蠢事,在于他們心正,可是許攸不在,而呂布偏又耳根子軟,哪個不緊張?!

  就怕呂布被許攸給忽悠瘸了。因此,左右戰將都是很燒心的。

  到了呂布大帳的時候,還心里犯嘀咕,軍師說有張楊在不必擔心。可也沒看出來張楊有這個能力能夠把呂布掰回來啊。

  因此心里還有點疑惑,靠近了營帳,往里瞅了一眼,倒是一怔。尤其是看到了張楊隱晦的瞥了一眼許攸,暗含忌憚,而許攸對他也是暗含忌恨的眼神,一時都愣了一下。

  因此外面的戰將都頗有幾分微妙!

  不對呀!

  這兩人,莫非張楊也想走這擘臣的路子了!?這,啊,這……

  戰將啊了一聲,有點訥訥的,還能這樣?!

  軍師說的對啊,張楊一敗,年紀又大了,是徹底的認清了自己,決定以后少打仗,多抱呂布大腿,鐵了心的要跟著呂布走了。而許攸竟把他的路子給走了。所以,張楊這是忌憚起許攸,他倆是競爭對手……

  這……

  一時之間,心里頗為微妙,竟不知覺得老了的張楊沒志氣無語,還是,呂布對此一無所覺更無語。

  所以說,主公身邊有小人不要緊,有毒攻毒就不必擔心。

  果不出軍師所料。此時此刻,他們覺得軍師真的特別厲害。籌謀大事的同時,還能將人心算到如此,恐怕在他手中,就沒有失控的事情。

  戰將心中恍恍惚惚的,便站在帳外聽著里面說話。

  只聽許攸勸呂布笑道:“這袁熙受了溫侯之恩,卻不思以報,反倒來攻城?!溫侯何不帶著兵馬出城一戰,驅逐之?!若不出城,只守城,恐怕城內外都會笑話溫侯不思進取,怯戰于袁熙也!溫侯若出戰,攸愿隨之左右,以效犬馬,也讓攸一見溫侯風姿,以洗耳目。”

  這話其后的拱火,簡直令人生氣。

  呂布聽了果然沉吟,疑心皺眉道:“城內也有人說于布?!”

  “正是!”許攸道:“城內百姓莫不折服于溫侯之力者,此時,正是一展雄風之時,倘若能叫百姓見溫侯一力驅逐之姿,這冀州內外何人不依附于溫侯?!溫侯自可外強于諸侯,內懾于百姓,如此,才是王之業也。溫侯,攻城是下策,攻人心得其依附,才是上策啊……”

  呂布聽了確實有點猶豫,還未說話,卻聽張楊笑道:“奉先,楊卻不這般以為!”

  許攸一聽,心中已是大怒!

  他以往若獻策,哪怕在袁紹面前獻策,若遇看不上自己的謀士者,無不冷笑嘲諷。然而這張楊卻是另類,他與自己共奉呂布左右,然而,卻從不會冷聲硬嗆許攸,然而卻是軟刀子的話把他的話頭給全部叉開,能生生氣死許攸。

  偏偏張楊與呂布有舊情在,張楊無論說什么,呂布都比聽自己的更聽的進去,這就要命了。再加上張楊還會示弱裝殘,他這不是受傷了嗎?!他也是真能舍了老臉,一旦呂布不聽,他真的能開始撫袖就哭,就開始展示以往的回憶,以往強壯時,在馬上與呂布一同作戰,如何如何,威風凜凜……而現在,這身殘人病,又是如何的傷感云云,這一打岔,那基本就是把呂布給叉開了,許攸每每遇此,都得吐血。這些日子,都是如此。

  許攸真的覺得這張楊才是自個的仇人,氣的要死要活,偏偏拿此人毫無辦法。

  因為這張楊真的會示弱,還會用自己的優點攻呂布的心,那話一套一套的,每每說的呂布心中慰帖的同時,還會憐惜于張楊現在年老微弱時的無奈,再加上呂布雖強,總歸是漸漸的上了年紀,比之年輕時總會有點力不從心,強壯時總是不及年輕時,這份共情,那是許攸無論舌頭多么巧妙都是趕不上的。他輸就輸在一個回憶上,因此真的能吃虧的叫他咽了一鼻子老血!

  每每都被弄的灰頭土臉,眼神如刀子似的剮著張楊。

  張楊也是斜眼瞥他,眼神鄙視,然而,對呂布依舊是笑意滿滿。

  呂布果然被張楊給帶了過去,道:“稚叔有何高見?!”

  “若得人心,非武力可為也,溫侯往年倒也強悍,然而再強,也終究守不住城,人心不固。可見,若得人心,非武力而得,而須要賜恩以撫人心。既是如此,豈須逞強,贏輸暫且不論,只說出征必有傷亡,無謂傷亡,何必呢,有城為固,便是有優勢,若不顧優勢,但為莽撞,而又戰贏也未必能得人心,可能得到的是畏懼,又有何益?!奉先啊,要百姓心里生敬難,生畏易啊,而畏懼,卻絕不能治得天下……”張楊語意篤篤的道。

  這話的確是正理。呂布一聽果然恍然大悟,道:“……稚叔言之有理!倒是軍師更高明些,一早便料中,既有城池為固守,倒不必逞武力了,城之固,不用白不用!”

  “正是此理。想司馬軍師非一般人也,普通才士如何能比得上他的高瞻遠矚?!”張楊笑著恭維。

  這話簡直是指著許攸的鼻子嘲諷他了。許攸氣的不輕。偏偏呂布卻聽不出來,還對許攸笑道:“……子遠雖有才能,到底不及仲達多也!”

  “溫侯……”許攸真的哽出一口老血來。

  呂布還要再補一刀,笑道:“子遠不必多說,稚叔到底是為河內太守久矣,治一方有所心理,他懂的地方,子遠不懂!”

  噗!許攸扎心的簡直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張楊還要再補一刀,假意看不到許攸的臉色,道:“若論武,楊不及溫侯,若論文,楊不及司馬軍師也……然也略有文武才能。子遠到底是閣內文臣,拘于墨字之內,未歷戰場,眼界自然不知武事,而文事眼界,自然不夠高遠,天下才士,豈能人人可與軍師相比?!是否?!子遠!”

  許攸咬著牙,看著這笑里藏刀的張楊,從牙縫里道:“……是!”

  溫侯哈哈大笑,還點頭再插一把刀,道:“……天下少有可與軍師相比者。稚叔到底征戰豐富,這等武事,也非子遠可比也!”

  許攸真的要吐血了!

  帳外的幾員戰將聽的忍著笑,心里也放輕松了不少。

  這張楊,看著正直,但也是個妙人,更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不愧以八面玲瓏著稱于世!這才在呂布身邊多久,就已經深諳這與呂布的相處之道。

  聽聽!這精髓,他體會到了,他拿捏到了分寸,比他們這些徐州本營的戰將還要深諳精髓啊!

  這份機心,是真的不引人反感。對徐州戰將來說,只要張楊忠心于呂布,心正,不會引著呂布做一些蠢事,便是長袖善舞一些,也不會引他們反感。

  畢竟張楊與呂布是合則兩利的事情。他帶著河內依附,他本身就算戰斗力不強,以后不會再有戰功,他也一定是一方諸侯的地位,又有舊情,自然地位不會低。

  可是他若不依附于呂布,以他現在的實力,遲早是要保不住河內太守的位置的。

  但凡治下,一定要有人才。河內其實能保到現在,一是因為各諸侯暫時沒動他,二是張楊八面玲瓏,知道周旋平衡局勢,小心做人。若說河內自身有多少實力,那是真的式微。

  張楊雖然會來事,但并不蠢,清醒而自知,這一點,十分難得!

  他是真的躺平了,要當一條咸魚,當然是嘴甜的能抱到大腿的咸魚,再安心的把后勤的事給做好,嘴巴又會邀功,不會吃虧的!

  沒看到他這張嘴,把許攸這巧舌會說的都給擠下去了嗎?!

  這可真是……比許攸會說話,還比他會做事。張楊雖諂媚,但至少是有用的,他的事也做的好啊。所以才不會引人反感,說話行事又有分寸,不敢逾矩,也難得司馬懿能放心!

  外面的戰將心安了。

  但是許攸的臉皮不住的抽搐,那臉色青白的似鬼,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噎的。好半天沒聽到他在帳內說話,只聽見呂布與張楊說笑飲酒的聲音。

  不知怎的,感覺這許攸竟有點可憐!

  馬騰已走到了司馬懿的帳前,軍士通報進去,他遲疑了一下,跟了進去。

  司馬懿站起身來迎,道:“壽成速請進!”

  馬騰心情挺復雜的,道:“袁熙大軍在外,已完備兵馬,攻城之戰只在一二日之間,敢問軍師,可有用及騰之處,若有用處,騰必不推辭。只要能守好城,騰愿聽從軍師驅使,絕無怨言!”

  司馬懿笑道:“懿代溫侯謝壽成之力,溫侯能仰仗壽成之力,幸事也。此戰,若有仰仗之處,懿必然請壽成相助。”

  這話說的等于沒說。也就是說在守城之戰中,是暫不勞煩他的意思了。都是聰明人,哪個聽不出來?!

  馬騰表了心就行了。便點頭道:“此戰,軍師可有勝算!?”

  “但凡戰事,必見血,屬陰必主大兇,便是孫子在世,也未必敢每戰而先夸口自負有勝算!”司馬懿道:“只盡力為之而已!”

  馬騰觀察著他,發覺他真的像個平靜的湖面,完全看不出里面洶涌著什么,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這么淡定,是本性如此,還是真的太淡定,有勝算。

  馬騰越發的看不透他,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只是心里更添了些敬畏和忌憚。

  “既是如此,若有吩咐,只遣人來說,騰必不推辭。”馬騰見他忙著,也沒久留,匆匆的走了!

  司馬懿略送了送,有斥侯近前道:“……袁軍已架設好投石機。”

  “大戰必在今夜!”司馬懿道:“全軍準備,今夜無論他先攻還是不攻,我軍皆要予以重創。傳令下去,全軍飽腹,待戰!”

  斥侯熱血升騰而起,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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