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1008章 禰懟懟毒舌不改
  這話就有意思了,是說劉備若真得了江東,壯大了實力,頭疼的也不是只她一個吧。既回避了問策之事,也是一個話術的漂亮反擊!

  曹操是真服呂嫻服的不行了,這酒就喝的歡了,上了頭后,不禁喃喃道:“操膝下也有幾個出色的兒子,然加起來,皆不及賢侄女之才,奉先有福啊……”

  呂嫻哈哈大笑,不禁自黑道:“我父只兩女,甚羨曹公膝下有兒福也!”

  “笑話,笑話!”曹操卻搖首,道:“若得賢侄女如此之才,便是命中無子又如何?!操雖然兒子眾多,然其才加起來也不如賢侄女一人!”

  這話聽著莫名的有幾分真心。

  然而也叫呂嫻后背發涼。曹操欣賞自己,那是肯定的,但倒霉的是,她不是他的女兒,而命中注定是對手,那么,如此高看,便會有無盡的殺意。

  對自己便會不遺余力的殺絕!

  曹操的欣賞也如懸在頭頂上的斬刀,他愛才如命是不假,可若是敵人,那隨著他的愛惜而落下的,是他毫不猶豫的斬刀了。

  他雖深恨禰衡,然而心里其實是真的瞧不上這個人的。

  可是對她,呂嫻心里清楚,他更欣賞自己的政治天賦,治軍能力。當然匹配得上這份欣賞的,將是無盡的滅絕之意。

  他可以將禰衡當個跳梁小丑,面對他的挑釁,甚至是扇其面的行為,他都可以忍下來,唯獨對有英雄之心的呂嫻表現出了友善!?

  不要抱有幻想,曹操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真的抱有友善?!當年青梅煮酒論英雄,宴上對劉備的防備,可以說是殺機重重了。

  當年劉備尚可以掩飾過去,可是如今的呂嫻早已綻露頭角,是不可能掩飾得過去的。若真掩飾,反而露了怯,把曹操和她自己都當傻子哄了。

  她不接這話,只笑道:“有人言,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得八斗。有此子,曹公福氣。嫻并不如也!”

  曹操驚了一瞬,皺眉道:“何人敢出此狂言?!如此捧高子建?!”

  曹操并不曾聽聞過,所以驚愕。

  呂嫻心道,后人說的,現在當然沒人說。真有人說,難免要被人說是諂媚曹操。

  見呂嫻不語,曹操心疑暫且壓下,只嘆道:“文章之才,錦上添花罷了!若無錦繡,哪得添花?!”

  說罷徑直搖頭。露出幾分苦笑來。

  他的幾個兒子各有才能,也有露才者,然而在政治上的天賦,一不如自己,二不如呂嫻,跟她一比,再跟自己對比一下,沒一個肖自己的。慘不忍睹!

  人比人得死。這句話半點不錯!

  呂嫻笑道:“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曹公此言差矣!八斗之才,文曲下凡,文章綿繡之中自也暗含才智。曹公如此之言,一則傷了兒子的心,二則天下若聽之,有此鱗兒,尚不知足。天下諸侯又如何作想?!如我父之流,聽了則更傷心。我父若有一兒,有子建之才,那是祖上冒了青煙,不知歡喜如何!”

  曹公聽她這般調侃,是想要跳過這個話題,當然如她的意,哈哈大笑道:“奉先若有此兒,也不知歡喜如何!?”

  “極是!我父若有此鱗兒,便沒我什么事了!”呂嫻哈哈大笑。

  曹操眼皮一抽,這話啥意思?!是說,他要取曹植而棄長子的意思嗎?!

  一時都跳過這個話題,曹操道:“賢侄女可有斬顏良之策?!”

  “顏良甚強,”呂嫻道:“我新來,不敢妄下斷言,不如待我出城去,弄清狀況再與曹公議之如何?!”

  曹操見她慎言,不肯口出狂言,心中更忌憚,笑道:“亦好!既是如此,便不愁也!如今糧草已解決,又有賢侄女前來相助合力,破袁氏之事,便是日下!”

  呂嫻哈哈大笑,又與他說了些往日舊事,這才告辭。

  曹操親送出帳,笑道:“今日酒如何!?可嫌淡薄?!”

  呂嫻笑道:“我自愛淡酒,并不嫌淡薄,若說有何不美,便是有些渾濁,然在軍中,何需如此精細于小道?!粗鄙些也無妨!”

  曹操笑。

  “他日待取來徐州清酒,再請曹公共飲。”呂嫻笑道:“曹公可不要嫌徐州清酒淡薄,我可不愛喝加鹽加青梅之類酒。”

  曹操哈哈大笑,道:“久聞徐州有一提純提清之法,改日一定飲之!”

  此時釀造都是古法,有些調料是還沒從外傳入,因此廚師煮菜,都以煮為主,菜色清淡,便要尋常不一樣的酒,而酒提純提清都幾乎很少,大多數都還要另外加些料,比如什么鹽,醬,茶,梅子……什么都往茶里加,酒里加,這個味兒……能好喝才怪!

  而此時濁酒有時候存儲的時候若是發酵出了錯,那就更是,那酒味兒如尿……

  呂嫻雖不愛喝酒,但比起古代的酒,她認為現代的酒更好喝些。

  當然,若論釀酒之法,可能宋明清的時候更好,更有古法之美,又有現代要求的清純之醉。

  只是在這個時代,別要求太高。

  呂嫻不是太注定口腹之欲的人,因此對于這些倒是無所謂。她本就在現代從軍,在野外的時候,有的吃就不錯,還要求什么這個那個的。

  但若換一個現代的普通人來,包管吃不習慣這里的任何東西,要么淡的沒味,要么就是混雜的令人難以下咽。

  三國時,五味還沒有完全調和到后世的精美和中和的程度。

  “曹公告辭,今日多謝美意!”呂嫻上了馬,拱了拱手道。

  “賢侄女請!”曹操親送出城。

  呂嫻便與臧霸帶著兵馬緩緩的從城門外離開了。

  回首看,曹操尤在城門外看了她很久。

  待呂嫻消失在了眼幕前,曹操才命關了城門。

  荀攸道:“主公,呂嫻如何?!”

  “愛才不加掩飾,也愿調教不服,她保禰衡之意明顯,不惜糧草之失,必得忠心!”曹操道:“更不掩進取之意。”

  “馭下能得忠心,對上,更有進取之志。對操這般既是敵人又是盟友,又能保持信任與微妙的平衡。”曹操垂下眼皮道:“此女若不死,吾不得天下!”

  荀攸驚的半晌無言。

  “公達觀其治軍如何?!”曹操道:“比之先前徐州戰時,如何?!”

  “更整肅有方!”荀攸道:“臧霸穩重,雖不善言辭,恰如厚重之盾。”

  曹操聞言,半晌無言。

  按理說,解決了糧草之患,他該高興才是!畢竟是得了一時的緩解。

  然而,從長遠來看,曹操完全高興不起來,甚至是有些壓抑的。

  現在唯一的想頭是,奉孝能圖謀完成,若除呂氏父女,心腹大患才算去了!

  白馬城內曹軍心穩定下來,安心的守著白馬,等待命令!

  呂嫻出城,趙云與禰衡早在候著,也不嫌夜冷,將其接回營去,兩師匯合,很快駐扎下來,臨水而扎營,便于人馬取水做飯。

  便是深夜,全軍上下也是燈火通明,造飯休息。

  進了大營,禰衡對著呂嫻便拎起衣擺要下拜!

  呂嫻早將他一把拉起,道:“正平向來蔑視天地,何故如此?!如嫻者,更視如糞土,如今讓正平下跪,豈不是折了先前之言?!”

  他先前是個大傻子!

  禰衡道:“枉我自以為自己才通天地,如今一看,只是自負。今日之事……負于女公子。愧于女公子。多謝女公子提點周旋。否則,我死也難辭其咎。”

  呂嫻看他是真的悔過了,便笑道:“圣人有言,有過改之,無則加勉。正平如此,吾心甚慰!你也本就是無心之失。罷了!”

  他不是無心之失,他是故意之失。聰明顯擺過了頭,后果更嚴重,比犯蠢更嚴重。

  禰衡見她如此,更難以抬頭,心中是深深的懊悔。

  呂嫻笑道:“你我之交,本不遵常禮而得,何必又搞那禮賢下士一套?!如果正平非要如此,嫻可要小看正平的心性了!如果真如那些俗夫,正平都不是正平了,就是這番才難得,若因此事而違了本心,倒也大可不必,顯得我也如那些尋常之主……”

  禰衡也是理解的妙人,一時便笑了,心中卻更是感動。

  此時說什么都是沒有必要的,一切只在不言之中。

  表忠心,或是表悔過之意,反而顯得有些輕浮了。

  禰衡真心覺得,此生來世,能遇到這樣的主公,便是死也值得了。

  “愿正平待我,如待知己,而非恩公,更非主公,方不負你我相知一場!”呂嫻笑道:“實不必以凡俗相待!”

  禰衡眼眶微微紅了,道:“士為知己者死,往后此生,衡,必報之!”

  呂嫻哈哈大笑,道:“世外高人,說什么俗言俗語?!”

  禰衡聽了,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趙云拉著他到一邊去,道:“我常勸你,你必不聽。女公子一言,倒哭了!”

  “你哪里知道,女公子降魔手腕?!”禰衡道。

  趙云嘴角直抽抽,這話是說他自己是魔,還是呂嫻有手腕?!

  不過降魔降的他心服口服,是真的太難得!

  趙云拍拍他的肩,不再多言。有人能降住他才好。不然總有作死的騷操作,他也吃不消!

  萬一有個什么閃失,趙云是會內疚的。以禰衡的才智,雖不至于蠢到被曹操怎么樣,但萬一呢?!

  往死里得罪曹操,在趙云看來,實在沒這個必要!

  拉無端的仇恨,于大事上來說,是沒有什么用處的。

  呂嫻溫了些熱湯,四人圍席而坐,一面喝湯暖身,一面商議此宴之事。

  “曹操說了什么?!”臧霸道:“女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如今我們來前線,在戰略上還是要依賴曹操的。所以,我示好給與糧草,也不能示弱,要給與震懾,讓他不能輕意坑我。方能保兩方戰略之長久。相互依賴,也相互防備,卻也不能輕易的相互抵殺。曹操是個聰明人,他知我不好對付,若無十足把握,便絕不會輕易對我們動手。這也是我與他最終的試探的目的。因為他也要確保我不會對他如何。”呂嫻笑道:“算是一種暫時的同盟和平衡吧。他需要確認我這一點,我也需要確認他這一點。”

  三人點首。這個時候,的確同盟內的穩固更重要。因為蕭墻之內的敵人,更可怕。所以曹操和呂嫻都深知這一點,才更需要確認這一點。

  但也因為達成了默契。也更讓彼此更加的忌憚。因為都知道,他們絕非短視之人。

  “另外就是問我可有斬顏良之策,我并未說大話,只說新來,并不知詳情,待了解詳情之后,再與之商議!曹操答應了。”呂嫻道:“竟對我們在兗州內破袁尚之事絕口不提!”

  呂嫻嘖了一聲。

  “只怕是對我軍實力有了新的衡量。”臧霸道,“曹帳之中謀士數得上的只有荀攸在。郭嘉尚在許都。既是許都,怎么會讓前線無糧?!雖然舊年秋收不豐,然,一路行來,各城池都有些余糧,為何……”

  “宣高生長于市井之間,應知那些德性。”呂嫻道。

  “我雖知之,然曹操一向專權于都,怎么會無策應對,郭嘉竟也無策?!”臧霸道。

  “他雖有權,卻不能貪暴,若迫于各城池世家交糧,只怕叛者更多。曹操在他們的根基之上才有如今高位,豈能做的太過?!”呂嫻道:“便是有心,也有各種忌憚。不然各城若叛,會掀了他的根基。便是他,也有各種不得已。很多事都是相輔相成的!”

  臧霸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便不再多話了。

  禰衡雖有悔過,決心以后不要公然的得罪曹操,做的太過,但私下,他還是挺放飛自我的,冷嘲道:“若不攬示對世家之美之好,又如何拉攏世家才子為他所用,世家資源為他所附?!曹賊得到的哪里不夠多?!生者尚且如此,對死者更是刨墳掘墓,貪死者之財以資軍用,令人發指……”

  “……”臧霸看著他。

  趙云撫額。

  只有呂嫻哈哈大笑。

  毒哉我禰哥,誠不我欺!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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