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偷聽心聲,開局云霄提劍砍定光仙 > 第十一章 秦王府
  “長安自古帝王都”,這話可不是吹的,雖然西安已經不比漢唐,但進城之后,尤振武還是被西安的繁華震撼了,一眼望去,街道上到處都是人,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摩肩接踵,這三個成語用來形容西安可是一點都不夸張,有騎馬坐轎、服飾光鮮的達官顯貴,有一臉菜色、來去匆匆的販夫走卒,也有衣不遮體,神情木衲、沿途乞討的叫花子,此時恰好有一個富商的轎子走出,有叫花子攔阻乞討,護衛的家丁手持棍棒,將他們全部驅趕。

  尤振武默默看著,稍微避讓,然后繼續向前。

  街上各種各樣古色古香的商鋪一間接一間,目不暇接。商業店鋪,茶樓酒肆,客棧會館,青樓妓院,一應俱全,

  見翟去病等幾個小年輕都新鮮,尤榮成大聲介紹:“西安四條大街,咱們現在所在的就是北大街,諾,往前看,那就是秦王府了……”

  尤振武抬頭看去,只見北大街的東面,一座輝煌的建筑,占據了差不多半條大街,屋瓦層層疊疊,西安城東北角差不多一半的位置,都是屬于他了。再近了一些就看到,秦王府正門坐北朝南,金碧輝煌,規模宏大,門口有執戈的衛士守衛,一應百姓,包括行走的官員商人,都自覺的閃開,為秦王府的門前,空出一大片的地。

  “好氣派!”翟去病輕聲說了一句。

  尤振武緊緊盯著,心中不由閃過幾個詞:寄生蟲,吝嗇鬼,酒囊飯袋,軟骨頭……

  明末,李自成殺來之時,西安府庫空虛,無糧無餉,巡撫馮師孔帶一眾官員,求見秦王朱存極,請他出銀犒軍,并且為守城官兵增添急需的棉衣,但朱存極卻極端吝嗇,一毛不拔,守城軍士沒有棉衣,在城頭凍得瑟瑟發抖,心中都不忿,于是就打開城門,放李自成大軍入城。

  ---如果秦王朱存極,能像開封的周王一樣,慷慨解囊,籌集糧餉,鼓舞士氣,西安堅城,原本是可以堅守一段時間的,但因為朱存極的吝嗇,西安輕松落入李自成的手中。

  城破后,朱存極投降,他萬貫家產盡歸李自成,而他也成為大明皇族中,第一個向李自成屈膝的親王。

  李自成攻打京師時,將秦王朱存極帶在身邊,和崇禎帝討價還價,山海關兵敗之后,朱存極跟在逃跑,在山西被殺,至于是被李自成殺,還是被清軍殺?史書沒有明確。

  明確的只有一點,秦王朱存極死的極其窩囊,從西安城破投降,到山西身死,茍活不到一年。

  這樣的秦王,鄙夷兩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尤振武對他的輕蔑。

  注:秦王朱存極崇禎十四年襲封,十六年十月十一日,李自成破城,被執投降,前后不到兩年。

  ……

  繼續向前,北大街以西,則是陜西、西安等官府的衙門集中地,是西安的政治中心,其中最為矚目的當然就是三邊總督衙門,也就是孫傳庭的所在。

  和秦王府一樣,總督衙門之前,有持槍軍士守衛,不同的是,在前面的大坪廣場上,高矗著一桿三丈長的帶斗旗桿,旗幟飄揚,隱約能看見孫字,旗幟下,停了不少的車馬,各級官員和將官,腳步匆匆,從總督衙門口,不停的進進出出。

  遠遠的,尤振武就下馬,然后在二叔和榮叔的陪同下,來到總督衙門的門房前,表明身份,遞上名帖,驗明腰牌。

  門房前,向總督府報道或者等待召見的人有十幾個,有文官也有武將,相比之下,尤振武倒算是品階最低的。

  等待中,尤振武忍不住想,不知道都任老大人和王家祿大人的聯名急報,是否已經送到?孫傳庭孫制臺在見到那份急報之后,是否會召見于他?

  但愿能。

  因為他太想見孫傳庭了。

  不唯歷史,也為現實。

  ……

  “好了,回去等消息吧。”

  登記完畢,門房不耐煩的揮手。

  所謂登記,就是報告已經到西安,說明在何處居住?如果召見,就會有人到登記的地點去通報。

  尤振武現在就是這樣。

  至于能不能被召見,那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宰相門前七品官。

  尤振武再一次領會了這一句話。

  “官門深似海啊,一重又一重,什么時候咱也能坐在最里面?”

  翟去病小聲嘀咕。

  ……

  從總督衙門前離開,再向前,四條大街的交叉之處,在道路的正中心,有一座正正方方、斗拱飛檐,高大雄偉的建筑物,那正是西安的鐘鼓樓。

  ---古代城市建筑,鐘鼓樓即為城市中心。

  在鐘鼓樓左拐,進入東街,不久后,就在一間客棧門前停了下來。

  客棧不大,小門小臉,正適合尤振武尤見田這樣的低階武官和家底不厚的官員入宿。

  簡單洗漱,尤榮成點了幾個小菜,幾個羊湯泡饃和鍋盔,一壺酒,令人送到尤見田的房間里,連著尤振武和翟去病坐下,開始將他打聽到的消息,詳細講述。

  “李家前些天出了一樁命案,據說是被大盜朱春光顧了,死了一個丫鬟。”尤榮成道。

  尤見田和尤振武都驚,翟去病則問道:“大盜朱春?是不是那個慣常取人首級,每一次都會在現場留下“替天行道”四個字的朱春?”

  尤榮成點頭:“就是他。”

  翟去病瞪著眼:“聽說那朱春只針對官員和奸商,殺了人,將首級扔在城隍廟,難道李家也是不義的奸商?”

  尤榮成道:“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樣,前些日子,朱春在城北潛入女眷閨房,被人發現,驚慌逃走。”

  翟去病吃驚:“變采花賊了?可怎么知道他是朱春?”

  “被人圍住,他高聲大喊,我是朱春,才把眾人嚇退。”

  “哦。”

  尤見田則道:“李家忽然出了這等大事,那該不會影響振武的納征之禮吧?”

  “那倒不至于,昨天,我去見李赫然,他表情平和,一點事情沒有,還問我,少千戶什么時候能到西安?出來的時候我看見,李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女眷進進出出,后天的納征,一定會按時進行的。”尤榮成說的肯定。

  尤見田微微點頭,但還是不放心的追問一句:“李赫然的那個側室,沒有再搞鬼吧?”

  “應該沒有,左光先左定的事情,早已經傳到西安了,李赫然聽說之后就冷落了左氏,不許她出后院。”尤榮成道。

  尤見田這才放心,然后才問起納征各事的準備,榆林是小地方,西安是大邑,所以他們只是帶來了銀子,一切所需,都從西安采購,尤榮成詳詳細細的匯報……

  此時天色已黑,尤振武聽得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翟去病也是哈欠連天,于是兩天早早上樓休息。

  尤見田和尤榮成一直合計到深夜,

  ……

  雖然困極了,但處身西安城,聽著街道上的行人車馬,尤振武一時卻也是難以入睡。

  ---孫傳庭會不會召見他,又什么時候會召見?榆林軍出了潼關,是否已經和李自成的兵馬交戰?

  迷迷糊糊的睡著。

  夢中,看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人高喊:“榆林中衛所尤振武千戶在哪?制臺大人召見!”

  他興奮的站起。

  漸漸近了,原本的信騎卻變成一個渾身浴血的將軍,手持長刀,高喊:“殺賊!”

  ……

  清晨,尤振武被人推醒,睜眼一看,卻是翟去病。再一看,天色早已經是大亮,耳邊聽見窗戶下,街道上的小商小販走過,吆喝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

  翟去病笑:“哥,長安可不是睡覺的地方,快起來,我們一起去看看這長安的大繁華!”

  尤振武坐起身,伸展雙臂:“二叔呢?”

  “一早就和榮叔出去了,說是去置辦物件,老石和金川也跟著去了。”翟去病一邊回答,一邊拖尤振武的胳膊:“快起來穿衣啊。愣著干什么?明天就是納征的日子,你這新郎官怎么著也得洗澡理發,好好打扮一番!”

  尤振武這才發現,翟去病頭戴飄巾,身穿一件嶄新的黑底云紋袍,手中還搖著折扇,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笑,論起來,前世里的那些擅演古裝戲的年輕男星也比他不如呢。

  這小子,哪是要逛街,怕是要招蜂引蝶啊?

  就這樣,在翟去病連拖帶拉之下,尤振武出了客棧,匯入西安城的大繁華中。

  臨走前,他不忘叮囑伙計,若是有官差來找他們,一定要留下信息。

  想想又覺得多余,但終究還是叮囑了。

  ……

  一路,翟去病興奮極了,對一切都感到新鮮,尤振武卻是仔細觀察街邊商品的各種價錢。

  ---一件精美的景德鎮青花花瓶100個銅錢,一匹上好的松江布五錢銀子,潞布三錢……

  在經過一家糧店時,尤振武站住腳步。

  一斗糙米要銀兩錢六分,一石米就是二兩六錢,這真不是一個便宜的價格,精米就更貴了,以現在官兵的餉銀算,一個官兵一個月的餉銀,還不夠買一石米,如果是三口之家,當兵的累死累活,也是無法養活妻子和兒女的,如此,兵焉得不亂?

  糧店旁邊正是一家鹽店。

  只見木牌上寫著“淮鹽一斤,紋銀三錢五分”,“晉鹽一斤,紋銀三錢三分”。

  如果是剛剛穿越,尤振武一定會非常吃驚,因為這個價錢已經是超過天際了,除非是達官顯貴,一般百姓根本買不起,但現在他卻也知道,這不過是官鹽的價錢,明面上擺給官府看的,鹽店售賣的主要還是私鹽,私鹽價錢只有官鹽的只有三分之二,甚至是一半的價錢。

  即便如此,比起明初和明中期,鹽的價錢也已經是翻了數倍。

  但百姓收入卻沒有增加,比起明初和明中期,甚至是更苦,負擔更重,加上天災人禍不斷,如此,民焉能不反?

  尤振武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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