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鑄錢
于是漢武帝下令收回諸候國和私人的鑄幣權，統一由中央王朝鑄造錢幣，這樣全國的錢幣就一個樣式了。
這個行為按理來說對老百姓是好事，但卻沒有考慮到流通成本和運輸成本。
北宋產生的交子，就是因為蜀中缺銅，所以自己鑄造了鐵錢。但鐵錢太重，攜帶和運輸都不方便，交子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
統一的中央王朝可以不惜成本的把象征自己實力和權威的鑄幣向自己的勢力范圍內盡情的流通。可偏安一隅的政權鑄幣很多時候是逼不得已。
對于是否要鑄錢，姜恬舉棋不定，所以他想聽聽慕容麟和劉詳的意見。
畢竟相對于陳庸和馬闕那些人，這兩位政治人物能更多的從他們的視角考慮問題。
劉詳是明確表態支持鑄錢的。
而慕容麟卻在猶豫，他覺得鑄錢是一個政權證明自己實力的象征。姜恬現在還沒有確定政權，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和山大王差不多，現在鑄錢，有點師出無名。
姜恬也在猶豫。他當年學習的關于金融的知識，基本上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他也想用鑄錢的方式搞亂其他幾個政權，但這種方式要有一個基本的游戲規則為框架才能玩的開。如果游戲的參與者動不動就用武力修改游戲規則，這個游戲恐怕就玩不下去了。
而在現在這個亂世，除了個別背景強大的商隊，基本上是沒有人經商的，原因有很多。首先交通不方便，各國常年打仗，不但不修路，甚至還故意毀壞已經修好的路，目的就是增加敵人進攻的難度以自保。
而經商的利潤再高，也沒有攔路搶劫這種沒本錢的買賣利潤高。
想要靠商隊的流通把鑄好的錢向其他幾個政權流通過去，可能性不大。
而因為鑄錢把自己過早的暴露出來，萬一引起其他幾個政權的覬覦，人家聯合起來打自己，自己恐怕要弄巧成拙，引火燒身。
這幾個問題沒想明白之前，姜恬是不想鑄錢的。
但為了讓劉詳更有成就感，進而安撫住他，姜恬還是決定讓他去負責鑄錢，要求是按照舊的五銖錢制造母范。成品質量只能比舊的高，不能低，要讓所有人看到新鑄的錢就覺得物有所值。
在不能用政治手段和政府信用做背書的前提下，只能突出貨幣本身的價值。
而鑄出的錢，姜恬準備到其他國家購買糧食。
現在的糧食，豐收不是問題，問題在儲存。
儲存技術的高低甚至能夠決定一個政權存在的時間。
代國雖然學習漢人的風俗習慣，但他們并不擅長糧食的儲存。
這幾年大豐收，他們因為無法解決糧食在儲存過程中損耗過大的問題，用大量糧食釀酒，做成了燒刀子。
一旦有幾年天災，他們沒有足夠的糧食去拯救災民于水火。那他們的政權就會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
所以姜恬還是想試一試金錢的威力。
至于劉詳能不能把鑄錢這件事情辦好，過程當中會不會出現諸如缺斤少兩、以次充好、監守自盜等等問題。姜恬完全不介意。
因為這座銅礦姜恬本來就沒有想這么快開采，既然劉詳要開采，那就隨他去折騰。借這個機會，姜恬也能夠觀察一下劉詳的能力和他到底有幾分忠心。
如果事情辦得好，應該給的獎勵姜恬一樣都不會少，甚至會更多，這是對于初次合伙做生意的同伴付出的勞動應該給予的回報。
只有這樣生意才會越做越大，對合伙人刻薄甚至欺騙的人，生意是做不大的。這是姜恬前世在生意場上的經驗總結。
如果劉詳沒有把這件事辦好，那姜恬更是可以在敲打劉詳一番的同時，順手把銅礦的相關事宜全都接手過來，到時候再按照自己的心意打造一支相關隊伍，也不是什么難事。
在確定了讓劉詳去全權負責管理銅礦的開采和鑄錢之后，姜恬轉頭對慕容麟說道：“賀麟，有一項重要工作要勞煩你去做。”
慕容麟望向姜恬的目光之中滿是感激之色。他向來以鮮卑身份為恥，所以內心一直都是以母親的漢姓為自己的正統姓氏。
賀麟，才是他自己真正認可的名字，今天還是平生第一次被姜恬在大庭廣眾之下叫出來。所以頗有些激動。
“新歸來的漢民在高句麗居住的時間比較久了，對中原的大漢文化還記得多少，誰也不能確定。所以我想在安置他們的這段時間里，請你去給他們講一講我們的大漢文化。”
姜恬的話，初聽起來有些對慕容麟不夠尊重。一郡刺史，又是皇族，去給一群從高句麗送回來的流民講課，太掉身份了。
但慕容麟內心的起伏卻不是外人能夠理解的。
他本人雖然對大漢文化十分仰慕和重視，但從父系來說，他也是一個塞外胡人之后。現在姜恬讓他去給一群身上流著漢人血液的人講大漢文化，這本身就是對他漢人身份的認可。
慕容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衣衫，對著姜恬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賀麟不才，愿盡平生所學，向歸家之人展現我大漢風采。”
姜恬忙扶起面色泛紅的慕容麟，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想個表字吧，這樣以后稱呼起來，也能代表漢家文化的禮！”
慕容麟望著眼前這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年青人，之前自己只是把他視為平生難得一遇的知己，內心并不覺得自己會比他差。現在看人家的胸襟氣度和所作所為，自己可能真的是遇到了明主。
“請主公賜一表字！”，慕容麟說的很是正式，這個時候他是不是真正的把自己當作了后半生跟隨的主公，姜恬并不是很介意。
忠心這種事，沒法強求，只能說我以誠待人，希望別人也還之以誠。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只求無愧于心罷了！
想了一下，姜恬說道：“麒麟乃是瑞獸，而你我都有光復大漢的心意，‘瑞漢’兩個字怎么樣？”
（一百零四）春節聯歡會
賀麟賀瑞漢，慕容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再次向著姜恬拜倒，“謝主公賜表字！”
“好了，瑞漢你也不要太過客氣了。好好準備準備，那些歸來的百姓，可夠我們忙一陣的呢！”姜恬現在不想和部下表現得過于像上下級或者君臣，他更想和他們像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
手里面木碗傳過來的溫熱讓被寒冷的天氣凍得有些麻木的手漸漸恢復了知覺。碗里面濃稠的金黃色的粟米粥中有幾片粉紅色的五花三層的羊肉片，粟米和羊肉的香氣伴著熱氣竄入鼻腔，口水就不自覺的流了出來，肚子也不爭氣的發出了咕咕的歡呼聲。
粥的溫度遠比透過木碗傳到手上的溫度高得多，挑起一塊粘稠的粥放進嘴里，粟米的香甜、羊肉的嫩滑當中還有些咸咸的味道，里面原來還放了鹽。
略微有些燙嘴的一碗粥下肚，慕容麟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轉頭看了一眼同樣已經把碗中粥吃的干干凈凈的姜恬，慕容麟不知道什么原因，心情出奇的好。
這幾天和姜恬在三個縣的移民安置點走了一遍，趕上飯口就和移民一起排隊領上一碗粥，找個地方解決一頓飯。
剛開始的時候慕容麟還有些別扭，因為他從來沒有和最低層的平民一起吃過飯。最差也是在軍營當中和士兵們一起吃過飯。
他以為姜恬是為了收買人心故意做個樣子罷了。但幾天相處下來，發現不只姜恬，所有姜恬的士兵們到了吃飯的時間，都是拿著碗和移民們一樣排隊領粥吃。既沒有小灶，也沒有多吃，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待遇。
劉詳對這種行為很是不理解，但他現在跟隨著大家一起，也沒有辦法搞特殊化，雖然被迫和姜恬、慕容麟一樣吃著和移民們同樣的食物，但看得出來，他很不情愿，這種不情愿的情緒十分明顯的掛在臉上。
更讓慕容麟和劉詳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后面。因為已經進入了歲末，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一年的尾聲和開始了。雖然姜恬在山上對日歷時間把握不夠準確，但現在已經下了山，向劉詳詢問一下就知道正月初一是哪一天了。
三個移民安置點，從正月初一的前一天開始，一直到正月十五，每天的未時到申時，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姜恬安排了大家表演節目。
在山上的這三年，姜恬除了給手下這些人說書講故事，就是讓他們把一些反映忠孝節義的故事編排成小段子表演出來。二十四孝、桃園結義、冠軍候霍去病、廉頗藺相如的將相和、昭君出塞等等，后世的素材姜恬取之不盡。
表演模式則是以姜恬會的小品、相聲、情景劇為主，戲曲舞蹈這些高級貨姜恬是的確不會，他手下那些個糙人也不會。估計即使他們會，也不接地氣，低層的平民百姓理解不了。
而在這其中，姜恬最主要想讓所有人看到的內容則是反映軍民一家親的那些節目。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軍民一家親、軍民魚水情、從軍光榮……
這些節目，這兩年在十四部落聯盟和金城寨、高車等姜恬的勢力范圍內都在以各種節日或者可以作為借口的日子表演。
宣傳隊和播種機，姜恬怎么會忘記，這可是教員驗證過的方法。
這個時代，老百姓的娛樂生活十分匱乏。通過這些接地氣的節目表演，姜恬能很容易的就把自己的隊伍中人人平等、軍民互助的思想傳達出去。
歷朝歷代，所有駐扎軍隊的地方，治安都是當地官員最頭痛的問題。那些沒有把旺盛的精力消耗在戰場和訓練場上的士兵，就只有用騷攏地方的方式來消耗他們多余的精力。
吃飯不給錢是常有的事，拿老百姓東西也是家常便飯，還有爬墻頭看女人解手的，更有甚者就是看到哪家大姑娘小媳婦長得漂亮起了歪心思想要占為己有的。
種種惡行數不勝數。
這些行為姜恬的隊伍當中絕對不允許出現，如果出現就軍法從事。因為姜恬親自教導的馬闕陳泰，陳良張滔，周信等都起了很好的帶著作用，所以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因為這些事情丟了性命的事。
但隨著隊伍越來越大，人員越來越多，這種事情保不準就會出現。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有些人天生就是壞坯，姜恬絕對不容許自己的隊伍當中有這種老鼠屎。
歷朝歷代，軍隊是老百姓最恐懼的存在，無論是自己一方的還是敵人一方的，都是如此。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更多是當權者的意淫和往自己臉上貼金。
“匪過如梳，兵過如蓖”才是常態。土匪來搶一把，還是要留下活口好以后再有搶一把的機會；而當兵的則不僅是搶走所有的東西，還要借用一下項上人頭去領功受賞，殺良冒功都是有傳統的。
所以當有軍隊經過的時候老百姓經常是成熟了的莊稼都不收了，逃命要緊。
這些舊軍隊的種種惡行，姜恬都通過這十幾天的慶春節聯歡會給一一表演展示了出來。這種宣傳自己隊伍的大好機會，姜恬怎么會放過。
這十幾天，不僅是從高句麗王高斯由那里來的兩萬多人對姜恬的這支軍隊有了更深的了解和更深的感情，就連整個遼東郡的老百姓，都對這支與眾不同的隊伍產生了很深的感情。
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即使劉詳看出來了，他也沒有能力阻止。遼東郡，正在快速的脫離他的掌控。
除了這些，姜恬這支隊伍帶來的幾乎所有東西，都讓慕容麟和劉詳感到他們的與眾不同。
直徑有半人高的大鐵鍋，這是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輕松刨開凍得像鐵一樣堅硬的泥土的鐵鎬、挖土的鐵鍬，這些也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和褲子分開的羊皮襖羊皮褲仍然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一百零五）仁義之師
姜恬給遼東郡，給慕容麟和劉詳帶來了太多的驚奇。而他們兩個人注意的重點則是：鐵。
這個和鹽一樣被漢武帝定為中央朝堂專營的東西，姜恬是從哪里弄到這么多的？有了鐵，就有了兵器和盔甲，就有了強大的戰斗力。這才是他們作為一方諸候更加看重的東西。
而姜恬帶來的大量的鐵制品，才是真正讓他們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的東西。
慕容麟的接受能力和反應能力都超出了姜恬預料的速度。當他看到姜恬的隊伍用表演節目的方式，繪聲繪色、富有生活氣息的宣傳效果老百姓接受的很快。
他就放棄了他原來準備的他的老師教他學習的那種方式去講解大漢風采。他用家里的仆人和侍女排練了“金日磾歸漢”，“文姬歸漢”等節目，讓遼東郡的老百姓知道了當初的漢人有多強大。
而原本只到正月十五的春節聯歡會，也被慕容麟重新提議的正月十五花燈節，延續到了月末。
看了慕容麟排練的節目之后，姜恬大受啟發，又借用慕容麟家的侍女，加緊趕制出了兩部新劇目，《白毛女》和《梁祝》。
這兩個故事雖然姜恬只知道大概內容，但保有精神內核就不影響它本身的威力。
慕容麟看過這兩個新節目之后私下里問姜恬，姜恬到底是怎么想出的這兩個故事，編排出來表演給老百姓們看，又是什么目的。
姜恬的回答則是“要讓人更像人”。
想起一個月之前遼東郡的老百姓們那一張張被生活折磨的麻木冷漠的臉，再看看現在和士兵們站在一起觀看表演的他們。這些天來他們的笑容，恐怕比以前一年的都多。
要讓人更像人，而不是以兩腳羊為食物的野獸！
老百姓能夠分的清楚到底是誰對他們好，只要隊伍做的好，很多事老百姓就會幫著隊伍做了。“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不是隨意說說的。
原本姜恬心里也一直在提防劉詳這個地頭蛇、土皇帝，因為他在山上的實力太弱了。他之所以在無慮縣安置了一萬移民，就是想用這些移民抵消一些他和劉詳實力上的差距。
但通過這一個月的節目表演的宣傳，他覺得也許不用那么復雜。
《白毛女》和《梁祝》是直指人心的故事，能夠更簡單直接的喚起每個個體的覺醒。讓他們每個人都更清楚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天生的奴隸和仆役。
看著無論是高句麗移民，還是原來遼東郡的老百姓，都在姜恬隊伍圈起來的一塊塊地帶，規規矩矩的看著節目表演，慕容麟對姜恬的話也慢慢的有些認可了。
把老百姓分成一塊塊圈起來的士兵并不是在看管他們，而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可能出現的踩踏。
這種可能出現的事故，在每天的開場節目表演當中都會以情景劇的模式表演出來，來觀看春節大聯歡的老百姓看過節目就明白了這些士兵是在給他們站崗，是在保護他們。
看著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孩子站在一名士兵身邊，一邊滿眼敬慕的看著這名士兵，一邊羨慕又膽怯的伸手摸了摸士兵手中的長槍。
如果換作是慕容麟見過的其他軍隊，這個孩子的結果肯定是被砍頭。但姜恬的這名士兵，則是憐愛的摸了摸那個孩子的頭，依然保持著站崗的姿勢。
“什么樣的軍隊才能夠總打勝仗？”姜恬問了慕容麟一個問題。
慕容麟想了想，說道：“兵精將強，周之虎賁、魏之武卒、秦之銳士，由白起、衛霍為將，則能百戰百勝！”
“的確，如果是白起、衛青和霍去病率領魏武卒、秦銳士去打仗，想輸的確不容易。”姜恬贊同慕容麟的觀點。
可話鋒一轉，姜恬又說道：“但是這三位一直打的都是富貴仗啊！有整個國家做后盾，打起仗來自然就有底氣。而秦銳士和魏武卒也是一樣，沒有足夠的人員和物資做保障，訓練不出這樣的兵。”
慕容麟知道姜恬的意思，他也清楚，他所說的配置，即使是一個國家，也要幾年的時間才可能做到。這一方面，他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們要做的應該是‘化敵為友’！”姜恬知道慕容麟會誤會，所以連忙做解釋。“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和別人不一樣，別的軍隊所過之處，老百姓四散逃亡，想要問個路，事后都要把指路的人殺掉，以免被泄露軍情。”
“問路殺樵”也是有傳統的行為，傳說第一個做這種事的還是淮陰候韓信。而更過分的，還有為了保密殺光整個村子的。
稍微好些的，即使不殺指路的向導，也要把他們帶著一起走，等到戰爭結束時再放走。至于向導的家里是否有人等著他去照顧，沒有人會去理睬，一句“不能有婦人之仁”就把自己這種惡行蓋了過去。
“我要讓我的軍隊所過之處，都知道我們的好，不僅他們會主動幫助我們帶路，還會主動告訴我們敵軍的情報。讓我們的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
對于姜恬的話，慕容麟將信將疑，這種情況，他不僅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不過很快，他就見識到了姜恬所說的情況在他的眼前發生。
姜恬的那支每天走街串巷的巡邏隊，在巡邏完之后，都會去一些缺少勞動力的家庭當中幫助挑水、劈柴、掃院子，自帶工具，干完活就走，連口水都不在別人家里喝。
這才不到一個月，花燈聯歡會的節目還在每天表演呢，關于遼東郡的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姜恬就知道了不少。
對于那些平時為非作歹的地痞無賴，姜恬把他們都強制拉進了隊伍，進了軍營，自然有軍法讓他們“享用”。
而屬于劉詳的人，姜恬則讓劉詳自己處理，這是給劉詳留些情面，而且明確說了，再犯就由姜恬的人處置。
這個過程當中還把幾個有代表性的典型，在表演節目的高臺上當著所有人的面進行了審判處理。
趁熱打鐵的，姜恬在之前的保甲制度的基礎之上，增加了一個有執法權的治安所。這個治安所暫時由于人手緊缺只有一個人，這個人的工作內容類似于后世的城管和派出所，他負責管理負責區域內的治安工作，需要人手的時候可以去軍隊借用。
遼東郡要成為以后的典型和模板，但所有的事情還是要一步一步進行，不能急進。姜恬要讓所有見過、聽過遼東郡的人，都交口稱贊這里的軍隊是仁義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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