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蕊拿過相冊，仔細地看林東手指的同學，看了一會兒后，終于想起來了。
“照片下面有名字，你看吧，她叫白珊，不叫戴小芙。”
“我對白珊幾乎沒印象，現在能回憶起來的，白珊是插班生，六年級的第二個學期才轉到我們班的。”
這就是許一蕊印象很淺的原因。
“不是的，我知道她就是小芙妹妹。”
林東拿回相冊，看著蹲在第一排最右邊的小女孩，喃喃自語。
名字上，確實寫的是白珊。
但對方的樣子、身材個頭，都和印象中的一樣。
林東是十四歲那年發生了變故，和高爺爺、小芙妹妹分開的，當時小芙妹妹十二歲，讀五年級。而照片是對方一年后拍的，對方的樣子沒有長變一點。
“林先生，也許我的這個同學只是容貌上，和你的妹妹長得很像。”
許一蕊發現林東失神，像是突然感傷了，完全沒想到陽剛至極的林東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想著林東肯定是很珍惜這個失散已久的妹妹。
“許小姐，麻煩你和我詳細說說她。”
林東此刻只想打探到戴小芙的下落。別的一概不關心。
他恢復清醒后的這半年多，不止一次在夢中夢到了小芙妹妹和高爺爺，有一次的夢里面，高爺爺還哭著拜托他一定要找到戴小芙，說戴小芙現在過得好苦……
他不敢想這是高爺爺托的真實的夢，在怎么也找不到小芙妹妹的情況下，只希望對方能夠生活得很好。
“白珊只和我們同學了一個學期，我記得她很不愛說話，在班上沒什么朋友。我應該是一學期都只和她說過幾句話吧，印象中不記得和她有關的事了。”
許一蕊說道，也沒什么特別的記憶能提供。
“當時你們讀的是跑學，還是寄宿？”
林東不會就此停止詢問。
“都是跑學。而且是六年級了，不用家長接送，放學后除了留下來打掃衛生的同學，其他人基本都是在校門外的公交站臺等公交回家。”
許一蕊說到這里，想起來什么，接著道，“說起來也奇怪，我記憶中應該是從沒有在公交車上見到過白珊，上學和放學都是。”
“可能也正常吧。”林東默默說道。
“為什么？”許一蕊好奇了。
林東露出了擔憂和心疼的神色，說道：“也許小芙妹妹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自由。上下學都是被人控制著的。”
許一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白珊，或者說戴小芙，如果是被壞人控制了，壞人怎么還會讓她上學啊？她當時六年級了，也可以向學校反映情況，學校肯定會報警讓警察將她保護起來啊。”
許一蕊畢竟生長在溫室里，對人心的險惡，還不夠了解。林東聽了后也沒過多地解釋。
戴小芙是被人強行抓走的，即便沒被殺，也會被敵人控制住，借此達到敵人的某個目的。
不管敵人的目的是什么，戴小芙必定從被抓后，就真正地失去了自由。即便表面上是有自由的，實際也并非如此。
“許小姐，現在你能聯系上當時的班主任嗎？或者帶我去一趟你們的小學找校長？”
林東沒坐著去猜測戴小芙以前經歷了哪些苦難，現在是否平安。這些想再多，對找到戴小芙沒任何幫助。
“今天不是休息日，我帶你去學校吧，現在只過去了不到十年，當時的老師應該很多都在。”
許一蕊提議道。即使很多老師對白珊沒印象了，但說不定有老師能記得白珊的一些重要信息呢。
“好，謝謝許小姐了。”林東此刻真心感謝對方，能感覺出許一蕊的熱心幫忙。
“估計我說在家里吃過午飯再去學校，你肯定等不及。這樣吧，我們去外面吃午飯，到學校時剛好是師生們中午休息的時間。”
許一蕊不想耽誤林東時間，但也要填飽肚子。
林東當然同意了。
他坐上了許一蕊的車，問道：“許小姐有小學群嗎？”
許一蕊立即明白了，回頭將相冊帶上，拍下了六年級的畢業照，發到了小學微信群里，詢問大家誰對白珊有印象的，不管是任何細節方面的記憶，都請說出來。
消息剛發出去，馬上就有人回復，而且不止一個人。
【蕊姐終于冒泡了啊】
【大明星，平常只有在過年時才能在群里領到你發的大紅包，現在終于說話了】
【一蕊，什么時候我們聚聚啊，我妹妹吵著要讓我找你要簽名呢】
應該是許一蕊為人低調，很少在小學群里露面，現在一現身，關注點都集中到身上了，沒什么人去討論白珊的事。
許一蕊先禮貌回應了一下，接著拜托大家幫幫忙。
關于為什么要找同學們幫忙，許一蕊征得林東的同意后，善意地謊稱白珊失蹤了，需要盡可能多地搜集白珊的任何信息。
不得不說許一蕊的面子還是有的，群里活躍了起來。
“林先生，手機給你，我開車。”
許一蕊大大方方將手機遞給了副駕座位上的林東。
林東其實早已經在看屏幕上的跳動的消息了，前面幾個同學都說對白珊沒什么印象。
之后的幾人也說白珊是六年級下學期轉學到他們班上的，平常不愛說話，好像一個學期都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之后有同學回憶稱，白珊當時在女生當中的個子最高，所以被老師安排坐后面。
有人稱白珊很漂亮，皮膚特別的白，就是不合群，用現在的話說，是習慣性隱身的“小透明”。
林東默默讀著這些消息，直到看到了一條消息。
【我好像記得，下學期我們要舉行運動會時，當時六年級一共七個班，年級比賽的項目不少，有女生的一千五百米項目，三級跳項目，跨欄項目，還有幾個項目想不起來，班上沒有女生報名，當時我是體育委員，白珊找我說要報名，我問她要報哪個，她說可以報幾個，我說你想報幾個都行，結果她說如果到時候有沒人報的項目，給她報上。但是第二天她找到我，說突然不想參加了，問她原因她也不說】
林東對著這條消息回復了一句：【當時小芙（刪掉小芙兩個字）白珊的體育成績是不是很好？】
因為林東很清楚，小芙妹妹從小開始，身體不怎么好。正常情況下，這些項目她都不會參加。
但從她和體育委員說的話來看，她似乎對參加哪個項目不需要選擇，所有的項目都能參加，都可以取得好名次。
【白珊的體育成績應該是正常的吧，沒特別的印象了。我只對她報名的這事有點記憶】
看到這條回復，林東也只能推測，戴小芙被抓走了后，身體素質肯定增強了。
至于是不是敵人有意在培養，不得而知。
接下來從陸陸續續出現的消息中，林東還得知，“白珊”確實是不坐公交車上學和放學，有人知道“白珊”都由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接送。
大概也是因為車接車送，沒其他同學坐過“白珊”的車，去過“白珊”的家里。
獲得的信息有是有點用，但也只能證明戴小芙確實是被人控制的，包括上學讀書都是如此。
林東和許一蕊在外面匆匆吃完了午飯，由許一蕊帶著，去學校。
手機早已經還給許一蕊了，林東倒是也有個問題要問許一蕊。
“許小姐六年級畢業時，是在八年前吧，按照畢業時十二三歲的年齡算，許小姐今年才二十或者二十一歲啊。”
但許一蕊已經在電影熒屏上不僅僅是嶄露頭角了，還有文藝片皇后的美譽，是很有名氣的大明星了。
通常這個年齡，應該在大學的表演系之類的院系學習。
“我二十二歲了。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所以休學了一年多。”
許一蕊笑著說道。小學微信群里的同學稱她為【蕊姐】一點沒錯，她在班上的年紀是最大的。
當然，原本現在應該在讀大二的她，其實從高二開始，便開始演戲。高三畢業時主動放棄了高考，現在邊演戲邊進修。
“到了，林先生。”
許一蕊將車開到了小學的校門外面。
她出現在小學母校，很快連校長都驚動了，還是她刻意保持低調，請老師們不要讓消息傳開，否則就連學生肯定都要圍觀。
即便如此，當她和林東被邀請到校長辦公室時，還跟來了不少的老師。
許一蕊的班主任，一個開朗的男老師，更是打趣道：“許一蕊同學今天回母校，也將男朋友帶回來了啊，好好好。”
這弄得許一蕊臉都紅了。
好在老師們不是狗仔隊，看到她和林東在一起也沒什么，不用擔心會上娛樂新聞。
“不是的張老師。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是為了他的事，特意來找各位老師的。”
許一蕊解釋道。
林東開始跟各位老師打聽“白珊”的消息。
但收效不好。
白珊只在學校讀了一個學期，照了畢業照，但沒有參加小升初的統一考試，連老師們都不清楚白珊之后去了哪所學校讀初中。
班主任張老師說，六年級下學期開過兩次家長會，白珊同學的家長都沒有來，想要家訪也被白珊的父親婉拒了。
過了七八年了，他現在也記不得白珊的家庭住址了。
至于白珊是從哪所學校轉學過來的，同樣沒人知道。
林東只好向校長詢問，能從哪個途徑，拿到“白珊”的學生檔案。
檔案是跟著學生走的，校長說檔案肯定不在學校內，建議林東去區教育局問問。
現在大數據都已經建立了起來，應該能查到白珊的后續受教育情況。
林東于是馬上決定去區教育局。
“我帶你去吧。”
許一蕊好意幫忙。
林東看了看辦公室內的老師們，笑著說道：“許小姐剛好回了母校，應該想多和老師們聊聊吧，我自己去吧，反正離這里也不遠。”
“好。”許一蕊答應了。
林東打車前往區教育局，坐車上面時聯系了警花黎莎莎，發了“白珊”的照片，請對方在公安內部網上，比對數據，找尋“白珊”的下落。
到了區教育局后，林東開始忙碌起來。
從打申請報告，到查找檔案，林東下午和第二天上午的時間都花在這上面，但沒有找到“白珊”的學生檔案，也查不到“白珊”的受教育情況。
回到寧水市后又找到黎莎莎，結果還是不好。
大數據比對失敗了。
黎莎莎告訴他，既沒找到白珊的身份信息，也沒發現白珊的死亡信息。
換句話說，這個“白珊”，活人中沒有，已經注銷了戶口的死亡人員當中也沒有。
黎莎莎說，基本只剩兩種可能，一種是白珊之后改名了，另外一種是白珊沒有戶籍信息，屬于黑戶。
林東發現兩種可能性都存在。
他的一通忙活下來，最終只獲得了兩條重要的信息。
一是，戴小芙當年被歹人帶走后，沒有出事，還活著。
二是，戴小芙被帶到了京城，很可能現在人也在京城。
相比之前連小芙妹妹的生死都無法確定，這次在許一蕊家中的畢業相冊上的意外發現，已經讓他離找到小芙妹妹，前進了一大步。
林東聯系了楚向天，直接支付了楚向天一個億，讓對方不論動用什么方法，想方設法根據那張唯一的照片，在京城范圍內找尋。
托許一蕊的福，這一次的運氣終于有了很大的突破，林東隱隱覺得，自己離找到小芙妹妹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
林東將之前訂購的賓利添越百年限量版車提走，自己開著，請了一個代駕開那輛奔馳，兩輛車回到了桃香村。
將近四百萬的賓利添越suv，還是特別紀念版，確實拉風，連花漾姐看到實車后，都連聲贊嘆。
楚墨涵更是找林東“借車”，在蔬菜基地內開車車溜達了三圈，直言非常棒，尤其是車內精致的內飾簡直一絕。
林東做完了提車的事，今天剛好就是除夕，林東提議搬進別墅，周花漾高高興興同意了。
說是搬家，其實真不需要搬多少東西，只要將蔬菜基地三樓房間的衣服鞋子帶上就行，連被子床單之類的都不用帶，新家里面一應俱全。
“我想三樓繼續保留你們的房間的話，你們也不會再過來住了吧？”
楚墨涵知道搬家會在年內完成，但此刻還是有點兒失落。
林東和周花漾一走，她一個人住三樓，三樓一下子冷清了，她人也會孤單很多。
此外，兩人住進別墅新家，不需要再在晚上顧忌她了，兩人甚至連白天也可以覆雨翻云了，她心里面有點酸酸的，只是不好明著表達出來。
“楚老板，我和小東是找不到理由再住這邊了，但楚老板你可以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啊。”
周花漾笑著提議。
楚墨涵搬進別墅的理由，不用她說，楚墨涵肯定也知道。
“今天我得回市里，聽漾姐說春秀姐做了團圓飯，我可能沒辦法一塊吃了。”
楚墨涵轉移了話題。
周花漾的兩女服侍林東的提議，她還不能完全接受，所以干脆將話題轉移了。
“楚老板年后初幾回來啊？”
周花漾詢問道。
“可能要大年初五，”楚墨涵臨走前笑著打趣，“這些天漾姐要注意休息哦。”
說完后楚墨涵看了看林東。
未來自己不在桃香村的五六天里，林東這家伙，肯定要天天都和周花漾那個了。
周花漾顯然也和楚墨涵想到了一塊，俏臉都紅了，說道：“我和小東等你。”
二人世界，不如三人世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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