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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班,夏凡的手機始終處于關機狀態,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里團團亂轉,卻無計可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轉眼已是華燈初上,月色闌珊。可他的心情卻無法像夜色那樣平靜,反而愈發焦躁不安。
手機響了,他一把抓了起來,可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心卻涼了半截。
來電話的是賈東明。
接還是不接呢?說心里話,此時此刻,他實在沒心情與這位大哥周旋,可是.
沉吟片刻,最后還是接通了電話。
“兄弟啊,你在單位嗎?”賈東明若無其事的問道。
“在啊,您有事嗎?”他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賈東明哦了一聲:“沒什么大事,就是想打聽下,今天下午你們公司對面的金鼎大廈發生了槍戰,你知道嗎?”
他腦子飛速的轉著,不慌不忙的答道:“哦,是有這么回事,當時正在開會,聽到幾聲槍響,我還以為是誰家小孩淘氣,大白天放鞭炮呢,后來聽說是發生槍戰了,但具體情況就不知道了,對了,這種事您問下楊局長不就都什么都清楚了嗎?”
“哦,不用問他,其實,我就是有點好奇,這樣吧,你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對現場情況比較了解的,然后盡管給我回個電話。”賈東明說道。
“好的,我這就辦。”
放下電話,他陷入了沉思,顯然,賈東明是聽到了什么消息,而從剛剛的通話中,至少可以做出一個推斷,抓捕張洪權這件事,很有可能連楊昊天都不知情,否則,根本不需要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了解現場情況了。
既然如此,說話就更要加小心了,可別讓這個詭計多端的賈二哥看出什么破綻來。這樣想著,將要說的話在腦子里詳細過了遍篩子,確認沒什么紕漏,這才拿起了手機。
“二哥,我打聽清楚了,當時公司有不少出去看熱鬧的。”他輕松的說道。
賈東明卻顯得很焦急:“是嘛,到底怎么回事?”
他將下午情況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賈東明聽罷,沉吟著問道:“有沒有看清楚那個嫌犯模樣的呢?”
“這個好像沒有,事發突然,而且時間很短,我印象中,從聽到第一聲槍響到結束,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等我們反映過來的時候,人都被抬走了。”他道。
“哦..那倒也是。算了,沒什么事,對了,你朋友走沒走啊,那天正好趕上停電,也沒盡興,要沒啥事,今天過來接著耍!”
“她早就回省城了,等下次來的時候,少不了麻煩您。”他笑著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這才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他起身在辦公室里走了兩圈,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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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只能先回家再說。可剛上車,夏凡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他大喜過望,激動的連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謝天謝地,你總算給來電話了。”他嘆了口氣道:“這一下午,都快給我急死了。”
夏凡的聲音有點沙啞,顯得很疲憊:“對不起,事發突然”
“你沒事就好。”他連忙安慰道:“對了,你們的人是不是受傷了?”
夏凡輕輕嘆了口氣:“老侯犧牲了。”
對于生活在今天的普通人而言,犧牲這個詞多少顯得有些遙遠和陌生,冷不丁聽夏凡說出來,高原不禁愣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
“老侯犧牲。”他喃喃的重復著四個字。
“好了,我在醫院呢,就不跟你多說了,另外,我現在的身份是市局刑偵支隊的警員,說話不是很方便,所以,如果沒有極其特殊的情況,不要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
他嗯了一聲,還想再問問張洪權的情況,可夏凡卻已經掛斷了。
高原和老侯相處了好幾天,一顰一笑仍舊歷歷在目,難免有些唏噓。人生無常,旦夕禍福,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砰砰的兩聲槍響中逝去了,感慨之余,高原忽然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襲來,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為在這迷局之中的左右逢源而自鳴得意,可老侯的犧牲,卻令他無法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盡管沒什么錯誤,可那些世故圓滑,卻顯得是那么的卑微和庸俗。
此次之后,夏凡就再也沒了消息,倒是黃主任和于濤那邊捷報頻傳,與睿蘭方面的談判出奇的順利,果然如許卿承諾的那樣,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甚至對國資委方面提出的占股比例偏高也做出了很大讓步,表示可以進一步稀釋股權,由云州城市發展銀行入股,兩家合計占股百分之四十九即可。
按照許卿的說法,將云建這樣的公司運作上市,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既然如此,那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當然是要投入越多越好,稀釋股權,就以為著收益的減少,如此讓步,實在是將國資委方面的專家都搞糊涂了。
當然,睿蘭方面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人家看得是長遠利益。股東構成是上市審核非常重要的環節,企業的股東越多,意味越有潛力,而像云州城市發展銀行這種業績良好的股東,在資質審核中是最受青睞的,說是多多益善也不為過,睿蘭方面之所以寧愿少收益,也是為了日后運作上市能夠更加順利。
盡管一再強調要注意保密,但公司即將在H股上市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一時之間,整個云建上下都處于極度的興奮之中。本來在于濤的影響下,公司就有相當多的職工炒股,如今更是紛紛謀劃開通港股交易賬戶,期待著到時候狠狠賺上一筆。
只有高原對此沒有表現得很淡定,這兩天,他都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里,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