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西區有一家老牌三星級酒店，原本是燒鍋爐的，但是因為污染，后來改成了中央空調和電熱水器，鍋爐房就被廢棄了。凌晨三點，警方突擊此處，閃光彈先走，而后戰警突襲進入。雷豹進入房間，只看見一名以色列人端正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對指向自己的十幾把槍絲毫無感。淡淡道：“看來a市黑市聯絡站的存在是警方不想太認真，當警方想認真時候，黑市不存在真正的保密。”
雷豹看對方，他的腿部有傷口，化膿發出惡臭，桌子上有消毒水和抗生素藥品：“這藥品不對癥。”亡靈很從容，雷豹很不安。
“呵呵，我對生命早沒有留念。我經受過審訊、藥品審訊和折磨訓練，兩顆炸彈已經安置到位。請吧。”
最擔心就是這個結果，雷豹道：“帶走。”
……
聶左和戴劍在審訊室外看亡靈，亡靈很安靜，眼神深邃，他端正坐在椅子上，一名醫生正在給他腿部消毒，并且掛上吊針，以幫助他腿部傷口的恢復。醫生做好，亡靈很有禮貌點頭：“謝謝你醫生。”
醫生愣了下，點頭，而后離開。聶左搖頭：“難，就算刑訊逼供也難以拿下亡靈。”理論上說是沒有刑訊拿不下來的人，只有不會刑訊逼供的人。接受過訓練的人堅持的時間會很久。沒有意義，就算亡靈扛不住，他也會說錯誤的地址。
“他很有風度，并且我認為他很有修養。”戴劍對身邊看守自己的特警道：“能不能讓我和他談談？”
特警通過對講機轉達了戴劍的意思，雷豹無動于衷，在里面還沒有問話，但已經知道自己拿不下亡靈。亡靈愿意說的。他不問亡靈也會說。亡靈不愿意說的，他問了，也不會有答案。雷豹問：“你確定不需要律師？”
“不需要。”亡靈回答。
“那請在這份放棄律師辯護的聲明上簽字。”小趙將一份文件放在亡靈身邊。
亡靈拿起筆。在自己大拇指上涂抹，而后印在簽字處。不留筆跡。雷豹心中嘆口氣：“亡靈先生，你現在還沒有釀成大錯，目前還沒有人死亡，也沒有人受傷，所以如果你愿意說出兩顆炸彈的地點，我不僅可以向法官求情，并且還會和檢察官出具證明。私下說一句，這樣一來。不過幾年時間，你就可以回國了。”
“我拒絕。”亡靈回答道：“真相有時候比生命更重要。”
雷豹道：“真相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既然真相已經遲到，為什么還要讓很多人因此受到傷害呢？”
“不，警官先生，很多事情是沒有真相的，真相不僅會遲到，而且會缺席。你們警察行業也遇見過懸案，權貴們要掩蓋的真相，經常是無法挖掘的。”亡靈道：“我很抱歉選擇了這座城市。這座城市的人，包括你們政府，你們警察。還有你們市民，我都很喜歡。我很遺憾，這是我唯一的辦法。”
一名全副武裝的藍河戰警敲門，走到雷豹身邊，低頭在雷豹身邊耳語：“附近高點發現望遠鏡，疑似狙擊手，隊外有數名老外徘徊。抓還是縱？”
雷豹示意他先離開，看亡靈道：“有人要殺你。”
“是的，很多人不希望我活著。”
“因為你知道太多？”
“不。因為我的父親和我說過，做人。要做一個勇敢、正直的人。”
“哈哈，正直？殺人叫正直。”
“不。殺人不正直，所以我現在沒有殺人。如果上帝不愿意讓真相面世，那我寧可和撒旦去共舞。殺人只是我通向地獄的單程票。”亡靈道：“我認為你們警方舍本求末，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我的堅定意念，我只能勸說你，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而應該放在夏娃身上。”
雷豹拿起電話，道：“抓了。”
十分鐘，三個以色列人都被抓到了刑偵一隊，他們沒有攜帶攻擊武器，他們是合法入境的，對所有問題都不回答，只是需要律師。雷豹心中有數，這幾個人確實不是攻擊手，他們只是定位儀而已，為導彈定位目標位置，要殺亡靈的人還在黑暗中。
間諜，骯臟的工作，標榜著為國家利益而奉獻，干的卻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和小偷，強盜沒有區別，他們就是為了竊取和搶劫他國資源而生的。如果非要說有區別，那就是他們有個愛國的道德高度。
聶左、小趙、戴劍和雷豹，四人審訊亡靈。
& 聶左先開口：“亡靈，我喜歡這座城市，這座城市有我的愛人，也有我的朋友。”
“我很抱歉。”亡靈回答：“聶左、戴劍，希望今天的炸彈沒有嚇到你們。”
“這樣吧，你干脆先和我們說說0997檔案。”聶左道：“最少知道這件事的人會多四位，就算你去了地獄，還可能會有人追尋真相。”
亡靈看了眼攝像頭，雷豹關閉攝像頭，拉上簾子，還關閉了錄音器，亡靈點頭：“數年前，巴勒斯坦正準備建國，美國一些國家已經默許和同意。就在關鍵時候，特拉維夫醫院發生恐怖襲擊，三十多人喪生，第二天以軍長驅直入，摧毀了數個和襲擊有關的恐怖組織。而巴勒斯坦建國一事，也因此無限期延后。”
這新聞聶左知道，還為聶左科普了一些知識，原來不是以色列不讓巴勒斯坦建國，實際上以色列特別是以色列左派很支持巴方建國，聯合國當時也希望兩個國家一起建立，并且分給巴勒斯坦的土地非常大。但是阿拉伯世界阻撓，同時對以色列發起多次戰爭，都失敗了。到了現在，巴勒斯坦內部非常復雜，他們小孩一出生就接受圣戰的洗腦，將以色列人列為敵人。
戴劍問：“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就是這起恐怖襲擊是誰制造的。”亡靈道：“之前我們一直認為是阿拉伯人，因為他們不希望巴勒斯坦建國。以色列當局中左派是支持建國，而右派胃口比較大，是不支持建國，但也沒有強烈反對的表現。以色列一直是左大于右，只是因為巴勒斯坦自己內部問題，爭權奪利，各支武裝都希望成為總統，還有阿拉伯國家的阻撓等等原因，才一直懸而未決。美國、以色列準備打開僵局時候，襲擊發生了，導致以色列左派因為軟弱被國內民眾責難，我們以色列是中東唯一一個民主國家，民眾的意見很重要。所以左派下臺，內閣多數成員為右派鷹派的人（科普：某國的左右和國外是相反的，某國左派是鷹派，右派是鴿派），因為此，巴勒斯坦建國遙遙無期。”
對面四人不說話了，雷豹拿起電腦查詢了一回，問：“當時摩薩德主任是鷹派？”
“是的。”
這是一個陰謀！
亡靈道：“但是我不肯定是不是鷹派幕后策劃了這件事，我只知道，這件事真相在摩薩德0997檔案中。”
“你是摩薩德？”
“不，我是已故的前總理密使，在他下臺之前，我前往摩薩德調查這件事，知道了0997檔案的存在。可惜……新總理和我交談，告訴我，就算前總理在任，他也不會公開這件事。我去拜訪了前總理，他的說辭是一致的。他告訴我，有兩條路通向光明，一條路曲折，一條路陡峭，但任何一條路都可以到達光明。以色列人要做的是選擇一條路，而不是為了選擇哪條路而爭論不休。執政黨和在野黨雖然選擇的道路不一樣，但是他們追求結果是一樣的。”
雷豹道：“但是沒有說服你。”
“我認為真相最重要。”亡靈道：“我私下開始調查，有兩位同樣鴿派的人加入了我。就在我們接近真相那一刻，我的同伴，一位檢察官自殺了，臨死前告訴我，我的選擇是錯誤的。我的另外一位同伴失蹤了，我的住所遭遇了來自巴勒斯坦火箭彈的襲擊，而我被捕了，因為我的那位失蹤同伴原來是一位恐怖分子，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可信任的人。”
“夏娃和此案有什么關系？”
“0997檔案就是夏娃負責的，她可以說是最重要的知情人。二十天前，我越獄了，就來找她了。”
戴劍低聲道：“看來猜測是有道理的，否則摩薩德沒必要藏著掖著。”
聶左抬頭道：“亡靈先生，你不會殺人，兩顆炸彈是不存在的。”
亡靈搖頭：“不，我是一個誠實的人，兩顆炸彈確實是存在的，并且在你們城市中，定時爆炸，拆卸簡單，找到炸彈后，上面有個停止按鈕，按下去就可以停止計時了。”
聶左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距離第一顆炸彈爆炸還有十四個小時。這么大城市進行搜查肯定是做不到的。期盼技術人員通過城市監控來定位亡靈的活動，難度也相當高。這談話是在浪費時間，雷豹收拾，準備走人，聶左問：“亡靈先生，請問你對找到夏娃有什么建議呢？”
“在電視播放，城市被炸彈威脅，她會聯系你們的。”
“這不可能。”雷豹拒絕，這會引發城市恐慌。在炸彈找到之前，恐慌造成損失會比炸彈直接造成損失還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