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他跟孟莞都那樣了，她擺明了得挪位置。
不用他挑明，她自己主動提出來不好嗎？
過河拆橋？難不成是指她收了他們家的禮物，還沒退就想跑？
楚曦不是那樣不講究的人，想多了。
“我……”
老爺子給的禮物她一點沒動，全在床頭柜抽屜里放著呢。
楚曦想給他解釋清楚，但對上甜甜的視線，她把手機拿了出來。
“手鐲和爺爺打的金首飾都在床頭柜抽屜里，我一次也沒戴過，放心，一點不少。”
“我和甜甜沒什么行李，衣服鞋子都是住進去之后你幫忙買的，為了不再見到爺爺，免得有時候惹他傷心，就不去拿了，辛苦你跟王姨說一聲，幫我們扔了。”
“我很感激這段時間爺爺對甜甜的喜歡和照顧，真的非常感激……無論怎樣，我希望爺爺開心，不要生我的氣。”
戰司晏看著她飛速打來的一行行字，再度被氣了個半死。
她又在發什么瘋？
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非離開戰家不可？
還希望爺爺不要生她的氣？憑什么？
心都快挖出來給她吃了，彌天大謊也撒了，這么不負責任？
“你沒完了？鬧夠了沒有？實在不喜歡拿去退了，喜歡哪個牌子自己去買，我不管了，以后再也不亂給你買東西了還不行？至于嗎？”
“我都把謊撒到這份上了，爺爺都當真了，你這時候帶甜甜走，不是想他出事？你也說了爺爺對你和甜甜好，怎么這么沒良心？”
“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以后我不想再看見了。楚曦，我也是有脾氣有底線的，你不要一直挑戰我！”
楚曦看著他回過來的文字，足足無語了好幾分鐘才接受現實。
誰讓人家有錢有勢，誰讓自己確實利用了人家的資源，欠了人家人情和錢呢。
債沒還清之前，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剛出機場大廳，司機就接了上來。
戰司晏用警告的眼神又看了楚曦一眼，直到楚曦乖乖地帶著甜甜上了車，他這才吩咐司機。
“先送少奶奶和小姐回去，我有點事去趟公司。不管少奶奶去哪兒你都跟著，事后給我打電話匯報。”
“知道了，少爺。”
一路無話，楚曦和甜甜又回到了戰家。
雖然就離開了短短兩天，再回來，覺得整個屋子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楚曦跟王姨打了招呼，還沒來得及細品到底哪兒不一樣了，就見客廳正中間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精致的中年女人。
高高的，瘦瘦的，穿一條黑色緊身連衣裙，脖子里戴著條雍容華貴的珍珠項鏈。
頭發不長，燙成了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老上海闊太太們的那種卷發頭型，搭配她那張出類拔萃的臉，雪白的皮膚，雖然一句話沒說，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和給人的感覺還是那么華麗霸氣，高高在上。
楚曦一時有些懵了。
進來這么多天她還沒搞清戰家到底有多少口人，都有什么親戚。
這女的看起來也就30多歲的樣子，但五官跟戰司晏頗有些相似。
難不成，是他什么姐姐？
聽見說話聲，戰媽把目光也投向了楚曦。
倒是沒想到她比照片漂亮。
整個人瘦瘦弱弱的，沒怎么打扮，但皮膚看起來很白嫩，五官很水靈，手里拉著的孩子也很水靈。
但也就是因為年輕略有幾分姿色看起來才這樣而已，像她這種沒文化，沒有錢，沒社會地位，只有幾分薄薄的姿色撐著的女人，一旦過了30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阿晏到底還是年輕，經歷的女人太少，不知道女人的花期有多短。
而女人的花期最旺盛的時候，也是需要大量金錢，時間和精力去維持的。
孟莞不管從哪個方面都吊打這個女人。
阿晏年紀小不懂事，老爺子年紀可不小了，居然也能堂而皇之的讓他們母女進門。
知道的戰家高風亮節，可以不在意女方的出身，博愛仁厚。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戰家娶不起媳婦兒了！
大太太好多年沒回來了，一回來就拉著張臉，對楚曦的事盤問來盤問去的。
雖然王姨盡量說楚曦好話，但她臉色一點都沒好轉。
恰好老爺子昨天就出門會好友去了，現在還沒回來，王姨了解大太太的脾氣。
年輕在娘家就是驕橫跋扈、志得意滿的大小姐。到了戰家，戰氏的事業每年都在平穩進步，她又是老大，享盡了榮華富貴，根本不懂得體恤別人，真怕出事。
見倆人都看到了彼此，王姨急忙上去給楚曦介紹。
“少奶奶，你們回來了，快去見過太太吧。這是阿晏的母親，咱們戰家的大太太，你得叫一聲媽呢。甜甜，快去叫奶奶。”
楚曦腦袋嗡的一聲，渾身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
這么年輕貌美的女人，臉嫩得跟她的臉似的，居然是戰司晏的媽？
王姨見她驚訝，急忙笑著打圓場。
“不敢相信是不是？太太太年輕漂亮了是不是？我就說嘛，太太國色天香，這么多年一點都沒變，她還說我哄她。不管再年輕，輩分在那兒擺著呢，該叫還是得叫，快去吧。”
王姨說得對，不管多年輕，說了是戰司晏的媽就是他媽，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雖然心里很別扭，但楚曦還是牽著甜甜一步步走了過去。
只是嘴巴還沒張開，戰媽就抬手一臉不屑地打斷了她。
“用不著。叫我阿姨就行了。”
楚曦：“……”
正好她都好多年沒叫過媽了，也叫不出來。
抓住甜甜的手，把她往前推了半步。
“甜甜。叫奶奶好。”
甜甜張嘴又要說話，又被她打斷了。
“也用不著。不用跟我這么客氣。你叫楚曦是吧？坐吧，我等你很久了，有話跟你說。”
甜甜明顯感覺到了這個女人來意不善，后退一步，靠回楚曦腿上，怯生生的拉住了楚曦的手。
鐘佳慧見她這樣，到底于心不忍。
“王姨，你帶孩子到外面玩去。沒叫你之前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