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是靠著你的評價和眼光活著的。”池青笑道。
“那是因為我有絕對的實力。他們沒有不服的理由，哪怕是心有不甘，也不會輕易的表現出來。”
池青看著他近乎完美的側臉，他神采奕奕又清亮的眼眸，“你成困惑過嗎？”
“困惑什么？”
“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走得對不對。你有過這樣的階段嗎？”
“有，現在依然在困惑的階段，一直在摸索。不過我并沒有想走得對不對，我們作為科學家、探索者不該過多的考慮對不對，我們只要決定走不走，能走到什么程度，可以有什么樣的反饋，對后來的科學家有什么樣的意義。這些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只是其次。我認為你的道德感不需要太重，道德是束縛某些人，不是約束所有人。法律才是約束所有人的。”霍昀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是聽進去了，“這些話不該由我說，你自己領悟最好。但你的進步太慢了。以前你跟我的關系只是上下級，你在工作上的表現不錯，沒有影響項目的進度，也沒有影響我的工作。我不便多說什么。我們接下來會長時間的相處，我得把我的要求說出來，減少我們溝通的時間成本，也讓你把糾結的時間放到正事上，哪怕是放到我們關系上都可以。”
“嗯，我明白。我并非道德感重，我只是對我的家人和你如此。投入的感情過多，容易分不清方向和輕重。”
“有個很好的方式，你可以試試。”
“什么方式？”
“在你和別人之間做選擇，你覺得糾結時，永遠先選擇自己。”
池青啊了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為什么？”
“人本來就是失去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失去自己。”霍昀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非常的直接。
“你對你的親人也是如此嗎？”
“我以前是這樣，現在開始關注他們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一切以自己為重，我需要適當在意他們。你在意別人勝過自己，你需要適當放手。”
池青輕輕應了一聲，見他臉上的疲憊已經無法掩飾，便說道：“你休息吧，不用強撐著跟我聊天。”
霍昀剛才也確實一直在強撐，見她的神情越來越放松，沒有了之前的緊繃，說道：“那我睡了，你也早點睡。”
“晚安。”
“晚安。”
霍昀沒有停留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帶上了房門。
池青看著緊閉的房門，忍不住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關了客廳的燈，跑到了客房去休息。
她剛才換了一套自己喜歡的被套，還帶了一直放在床頭的毛絨玩具過來。
只要那只毛絨小玩具在她就覺得這里是家了。
越跟他在一起就越覺得他比想象中的更好相處，跟他相處的時候最好有什么說什么。
這是所有相處過程中最好的相處方式。
這樣的相處方式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
如果這么簡單的相處方式，她都沒有辦法很好的處理的話，那她也太弱了。
池青躺到了床上，手里摸著那只公仔的腳，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
霍昀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隱約聽到廚房的抽油煙機在工作。
他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池青在，她以后也會在。
這種感覺倒也不賴。
他爬了起來，走到洗手間洗漱。
他出來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有一碗面了。
池青見他起來了，笑道：“吃吧，另一碗很快就好了。”
“你喜歡下廚？”
霍昀沒有坐下開吃，而是跟她一起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喝完之后，端著另一碗面出去了。
池青拿著調料跟在他身后，回答他剛才問的問題，“我挺喜歡下廚的，尤其是你還能吃到我做的飯。”
“你喜歡的話，我就不說什么了。如果你不想做飯不用勉強，我讓家政過來做。”
“明白。你有什么想吃的也都可以跟我說。”
霍昀把面碗放下，就開始動筷子，吃過幾口之后說道：“我會把我平時吃的菜的菜單發給你，你挑你會的做，不會的你想學也可以，不想學，還有家政阿姨。”
“我感覺一直在做選擇題。”池青笑道。
“當然。人就是不斷的在做選擇，人生就是有無數個選擇產生的。每個選擇都能衍生出兩個結果，我說的結果匯總起來就成為我們看到的那個人了。”
“嗯。”
兩人吃過早餐之后就一起去了科學院。
池青從他的車上下來時，并沒有忐忑不安的感覺，更沒有害怕被同事看到的局促。
他們的關系就沒有什么值得隱藏的，但也沒有什么值得大肆宣揚的。
別人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無所謂。
跟他聊過天之后，她越發的淡然。
很多之前一直約束她的觀念現在也紛紛的消失了。
她有種心口上的枷鎖一層一層的跌落的松快感。
池青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下。
鐘明玉就露出一抹賊兮兮的笑容，“我看到你從霍教授的車上下來了，你們兩個這是有情況呢？還是在路上恰好碰到？”
“你猜。”池青笑著問道。
“以霍教授的個性，你要是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根本懶得理你。說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了？怎么保密措施做的這么好？”
“也沒在一起多久，我們并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有要宣傳的意思。”
“是霍教授休假的這段時間在一起的？”
“嗯。”
鐘明玉一臉羨慕的說道：“果然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羨慕你，居然能把這朵高嶺之花給拿下。”
“我其實應該更早的表白，我喜歡他很久了，一直不敢表白，也不敢說出來。”
“我也是，我也喜歡他好久了。”
池青用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她，“真的？”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我就是為了他進的科學院，當年他演講的時候特別迷人，讓人看一眼，整個人就淪陷了。”鐘明玉說的失望的嘆了口氣，“我沒有你勇敢，所以你擁有了他的愛。我只能一臉悲催的圍觀。”
池青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說道：“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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