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手一直摸著脖子。
脖子上長了個悶痘，很明顯的凸起來，一碰就會痛。
這就是說的火疙瘩，火氣太大才會起，從那天做了噩夢以后，心底里最深處的秘密被一點點挖開。
宋清萍的那段視頻，把她逼向崩潰，這些事她一個字都沒跟陸沉淵說過。
難以啟齒也好，不愿意再提也罷。
小歐背上小書包，手里捏著個包子，要跟爹地媽咪一起出門。
爹地接到電話要先走，小歐嘴里嚼著包子，送爹地出門。
小歐油嘰嘰的小手舉著，林煙用手帕給他擦了擦手，囑咐他說：“在幼兒園要開心。”
小歐說：“可是我上幼兒園就看不到媽咪了，我會想媽咪的。”
林煙笑笑：“媽咪早點來接你，或者讓你爹地過來。”
小歐小腦袋瓜埋的很低，這招計策失敗，又不敢跟媽咪說，他不想要去幼兒園，覺得很無聊。
小歐讀的公立幼兒園，早上去送，學校附近也停滿了車，其中不乏很多豪車，林煙每次送小歐都開家里那輛奧迪做代步車。
沒有特意低調，是不想惹人圍觀，林煙一直挺相信一句話的，財不露富，有點錢千萬別炫耀。
小歐依依不舍，好日子結束了，站在門口可憐巴巴的不想進去。
林煙遞給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小家伙腳底一抹油，跑進去了。
送完小歐已經快九點了，林煙又跟趕場子一樣的要去公司，上午有個例會，她的風華娛樂準備做一個線下選秀。
前期的預算成本包括合作伙伴，數據都沒規整出來，她想拉投資，找廣告商，這些廣告商好像商量好一樣，統一口徑。
林煙通過這事，越來越佩服林婉芝的本事，她能讓這些廣告商，都這么默契，把她排除在外。
選秀活動已經開始在海選，衛視電臺也馬上敲定，冠名播出，遲遲沒有，哪怕山寨的牌子，都沒有。
路過前臺，看到前臺美女在跟一個老阿姨有些爭執。
前臺看到林煙，忙說：“林總，這位女士沒有預約就想見您。”
張芳沒想到林煙會出現，她聽前臺叫眼前這位美女林總的時候，情緒變的很激動。
她倏然抓住了林煙的手。
林煙淡定的看著她，黛眉微微淺皺，杏眸里寫滿了疑惑。
不解說：“你是？”
張芳緊緊地攥著林煙的胳膊，生怕沒攥住，下一秒她就會跑掉。
“我找你有事情，你可以不認識我，我女兒你總要認識。”
林煙沉默了會兒，她記憶力不是那么太好，印象里這個老阿姨，她沒見到過。
“跟我上樓吧，有什么話辦公室聊。”
張芳跟在林煙身后，她性格老實人又木納，平時跟人家說話，都不敢大聲，為了女兒，她什么都能做的出來。
林煙進到辦公室，也不知誰把她的辦公室窗子打開，讓外面的柳絮吹進來。
關上穿，這才回身看向老阿姨，語氣禮貌又溫柔：“坐吧，您喝什么？樓下的小姑娘新來的，如果沖撞到了您，別往心里去。”
林煙邊說話，邊上下打量著這老阿姨，飽經風霜的一張臉，瘦骨嶙峋，兩鬢發白，一雙手又紅又腫，上面帶著裂口。
穿著樸素的夾克外套，紅色燙絨褲子，不合身的肥大。
“我不渴。”張芳沒坐下，眼神直直的放在林煙身上。
心痛，她的女兒長的也很漂亮，沒出事之前，鄰居親戚都羨慕她，培養個品學兼優的好女兒，學習好，又孝順，還長的漂亮。
林煙手輕搭在老板椅上，長指輕輕的敲著，“我不認識您女兒是誰，方便告訴我名字嗎？”
張芳狠狠地咬著牙：“我的女兒叫阮典，林小姐這下該認得了吧。”
林煙覺得耳熟，這個名字好像是在哪里聽過，想到了……
在她的手機短信里，沒完沒了的發騷擾短信，信息里提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林煙沒有急著去跟對方討個說法，她低頭輕笑，笑容頗有幾分無奈：“你女兒…她好像一直在找我。”
張芳眼眶泛著血絲，林煙輕描淡寫的態度，讓人不滿。
她反問：“難道，她不應該找你嗎，你躲了這么多年，讓她遭受無妄之災這么多年，林小姐，我想問問你，你還有良心嗎？”
林煙疑惑的微微側過頭，她完全聽不懂，這個老阿姨在說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不認識您女兒，我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您這么說我，我也很冤枉。”
張芳拍案而起，從她捏著的尼龍袋子里，掏出一瓶農藥。
上面的幾個字，林煙看了一驚，百草枯？
她趕忙阻攔，生怕這老阿姨在她面前想不開，擰開瓶蓋，一口悶。
這農藥喝了就救不回來了。
林煙在村里的時候，就看過鄰居嬸子喝了百草枯，后來被家里人送出村子到了省里的醫院。
人送出去，再沒回來過。
“有什么話，你跟我慢慢說，別想不開尋短見啊，我們是有什么仇兒，讓你情緒這么激動。”
張芳已經擰開瓶蓋：“我今天過來，就是要為我女兒討個說法，你還記得六年前五道街發生什么事了嗎，那個就是我的女兒。”
六年前，五道街…
林煙立馬想起來，好像就是在那條街，顧一找人要潑她硫酸，有驚無險，對方認錯人了，她才逃過一劫。
那次，她真的被嚇到了。
難道說…那個被認錯的女孩，就是阮典？
張芳哭了，壓抑的情緒沖出來，手捂著臉，哭的泣不成聲。
“你的女兒，就是那次受傷的女孩？”林煙聲音很低沉的問。
張芳哭嚎的說：“我可憐的女兒，大好的人生，名牌大學的在校學生，放假回家的路上，發生這種事，她當時有多痛你知道嗎？這些年她受到的痛苦，你能感覺的到嗎，你開了這么大的公司，有錢有地位，為什么苦命專挑我們貧民老百姓來。”
林煙用手扶著桌角，她需要一個借力的支撐點，這件事對她的刺激太大，需要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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