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洺洵慘白著臉說，“不是我想的啊，我清醒過來人就死了，房間里其他人都說我是我做的。”
傅余白抱著肩膀，懷疑的目光看著陸洺洵，“那是你做的不啦？”
陸洺洵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他沒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質，這件事過了這么多年，一直很難釋懷。
他知道，他哥的手上絕對不干凈，但是肯定從來沒有像他這樣過，他心里就沒有什么鬼神作祟。
傅余白捏捏眉心，這事他當年也做的不對疏通關系包庇陸洺洵，而且還是瞞著陸沉淵。
他在想，如果這件事被陸沉淵知道，他會不會大發雷霆，連帶著他一起受到牽連，這不是好人難做，得不償失嗎。
“找大師，你應該找你媽去啊？特意把我約出來干什么，我沒有這方面的門路。”
傅余白是唯物主義，對這些都不講究，他聽說徐清麗很信這些。
陸洺洵忌憚的說：“我母親不能知道，她知道肯定會懷疑什么，她閑的很，一點小事，就能給你搞的風大浪大的。”
傅余白惆悵道：“到底誰是你哥啊，我天天摻和你家這些事，我累不累。”
陸洺洵憔悴的打起感情牌，“你比我親哥，還要關心我，他太冷血了，這次我回來，對我的態度更是差的離譜。”
傅余白說：“你可別冤枉你哥，他就是面冷心……反正就是他對你還是很關心的，就是不說出來。”
傅余白還是沒能把面冷心熱說出口，陸沉淵的心不是那么熱。
……
陸沉淵進門，林煙就拿了張精致的賀卡遞給陸沉淵。
“祝我生日快樂？我也沒過生日。”
林煙笑笑道：“想得美，你幫我看看，我寫的怎么樣？”
陸沉淵打開卡片，上面的字都是林煙寫的很娟秀。
親愛的小歐：
我是天天，我已經去汪星了，在這里，有很多同伴陪著我，有新鮮的空氣，一望無際的草原，和都是肉骨頭的小窩，可能我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了……
后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話，陸沉淵沒有繼續看完。
林煙迫不及待的問：“怎么樣，就說是天天寫給他的，小歐這樣也不會傷心了。”
陸沉淵說：“試試吧，除了這個，也沒有什么別的好辦法。”
林煙笑容變得清冷，“是沒什么好辦法，一條狗的命而已，又不值錢，傷害它的人，還在拆著新禮物，奶奶給買的模型車，只買了一輛哦。”
林煙自認，她就不是嚼舌根的人，有些事能忍就忍了。
難免還要發發牢騷，她忍的胸口疼。
“小歐又不喜歡模型車。
林煙問他：“喜歡，奶奶會送嗎？”
陸沉淵沉默，隔了會兒才開口道：“我是一直覺得，回來住不是個很好的選擇，你為什么要改變主意住這里？”
林煙自嘲的笑笑：“我還是太天真了，覺得她是你的母親，我不想關系一直這么僵著，夾在中間讓你為難，還有是想為小歐爭取點什么，為什么家里兩個晚輩，所有的福利都要便宜那小王八蛋。”
林煙說出心里話，對和和連名字也不想叫。
陸沉淵只喝了一瓶酒，回了這一路，胃都不是很舒服，人也沒有什么精神。
他倦怠道：“怪我沒提醒你，哪里有那么容易緩和關系，我母親年輕的時候就很要強，現在年齡大了一根筋，又很固執，她對我態度都是時好時壞，何況是對你。”
陸沉淵不想粉飾太平，把心里想的說出來。
林煙無所謂道：“反正都已經住進來了，我不能總是把你綁在我身邊，你母親說的也沒錯，我占用你太多時間，你不僅是丈夫，還是她的兒子。”
林煙心里對這點還是不太茍同，她也沒見徐清麗對陸沉淵有多親近。
母子倆隔閡也很深，之前她反思過，是不是她的原因。
現在看，好像不是。
夢夢敲門進來，對兩人道：“小歐放學回來了。”
林煙深呼一口氣，拿著卡片到小歐的房間，還在想著該怎么聲情并茂的去讀出來。
小歐大眼睛眨了眨，“媽咪，你怎么啦？看著怪怪的。”
林煙清清嗓子道：“天天給你來信了。”
小歐疑惑的問：“它什么時候會寫字了？我都不會。”
林煙硬著頭皮道：“可能是它那邊有人幫忙，狗語教授。”
小歐很配合的“哦”了一聲。
林煙開始讀這封信，讀的時候，連她自己也被感動到了。
小歐聽完，很久沒有說話，轉身坐在他的床上，抬眸看著。
林煙說：“天天暫時不會回來了，不過你們總有一天會團聚的，很多很多年以后。”
小歐還是沒說話，林煙心里緊張地不行。
小歐起身默默的端起裝滿狗糧的狗盆，扔到了垃圾桶里。
這些都不需要了。
“媽咪，天天是死了嗎？”
一切跟林煙設想的不一樣，她沉重的點點頭，“是的。”
小歐說：“我其實已經知道了，媽咪你不用怕我傷心難過，怪我沒有保護好天天，我不知道和和為什么要這么做。”
小歐平靜的語氣，掀起波瀾，“他為什么不去死？”
林煙赫然一驚，小歐的語氣格外的冷，好像二月寒霜。
林煙第一次見過，小歐這樣。
“他不懂事，會有人教育他，這件事不怪你，還有誰跟你說，是和和做的。”
小歐用手指了指他的耳朵，“我不是聾子，我會聽啊…聽過幾次了，那些傭人在聊天的時候說到過。”
林煙擔心，小歐會跟和和去打架，一個五歲的孩子，肯定吃虧。
這件事，比她想象的還要心煩。
“你告訴媽咪，你想怎么做？”
小歐緊繃的小臉帶著陰沉，平時沒心沒肺的小家伙，一旦正經嚴肅起來，才五歲就氣魄壓人。
“我沒有辦法做什么，我還太小了，奶奶那么喜歡和和，肯定會說他是不故意的，在跟天天玩，總不能把他趕走，這里也是他的家。”
小歐說的這番話，再次刷新林煙的認知。
他此時跟他的父親，像極了。
林煙心疼地抱住小歐，小歐一滴眼淚沒掉，她倒是想哭。
“媽咪答應你，以后你喜歡的東西，一定不會讓人去傷害。”
小歐拍拍媽咪的背，好像相互安慰一樣，“媽咪，我要快點長大，這樣就不用你保護我了，我來保護你。”
全程目睹的夢夢，被基因的強大折射到。
難怪有人說過，龍生龍鳳生鳳，小歐這般，以后不能有出息才怪。
倒是林煙，她之關注小歐的加減法拼音這些東西，還總在發愁，小歐為什么學不會。
夢夢心知肚明，小歐根本不是學不會，他是心不在焉，或者裝作學的很慢，這樣爹地媽咪會有更多的時間陪他，哪怕輔導功課。
小家伙的腦子，絕非等閑之輩。
林煙依然不放心，吻吻小歐的臉蛋，“你一個人，不要找和和麻煩，知道嗎？”
小歐乖巧的點點頭，“媽咪，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離他遠一點，他是壞孩子。”
說完，小歐拍拍小肚子，“媽咪，我有點餓了，想吃牛肉面，就在你之前帶我去的那個商場里，不遠的。”
小歐最近這段時間，難得提出來想吃什么，他這幾天一直胃口都不大好，嬰兒肥都瘦了不少，細胳膊細腿。
夢夢提醒說：“馬上晚飯時間了，這時候估計菜已經端上桌了，也沒有提前打招呼，在這里這樣做不好吧，不如明天再去吧，也不會被人挑理。”
夢夢說的沒錯，林煙也都聽進心里了。
林煙預感，如果這時候出去吃牛肉面，被徐清麗知道，肯定會多心，嘴巴念叨的不停。
不過，兒子的要求，她怎么都要滿足。
那么豐盛的晚餐準備好，竟然要去吃牛肉面，是誠心不想跟他們同桌吃飯。
夢夢也不希望林煙帶小歐去。
只有林煙跟小歐到餐廳，她才能過去，有旁邊候著的資格。
這樣還能跟陸洺洵繼續眼神交流，那天在天臺過后。
陸洺洵看她的眼光總是帶著深意。
“我還是想吃牛肉面，媽咪。”
林煙理解小歐，是不是不想再見到和和了，所以晚飯要出去吃。
林煙對夢夢說：“我帶他出去吃面，有些人問起來，你也別說去干什么。”
夢夢失落的點點頭。
林煙想問陸沉淵要不要一起去，走到他書房門口，沒敲門直接進來。
陸沉淵松開鼠標，跟林煙眼神對視。
林煙很有默契的搖搖頭，證明失敗了，小歐沒有那么好騙，他三歲的時候就開始不好騙了。
陸沉淵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小歐的情緒，好像沒有什么大問題，也就放心了。
“他想要吃牛肉面，你要不要一起去，離著不遠的商場，我們一家三口出來吃晚餐，很久沒有過了。”
林煙算了算，應該從搬進來以后。
陸沉淵還有工作沒有做完，抬腕看看時間，哪怕沒時間，也要擠出來給他們。
“什么時候去？現在嗎？”
林煙點頭，“現在就走，去了以后早點回來，我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
陸沉淵還沒說，他晚上有公事，林煙先來了句。
陸沉淵應道：“我知道了，我去換身衣服，今天我喝酒了，司機或者你來開車。”
小歐知道是爹地媽咪一起去，終于有了點笑模樣，他要好好吃飯，個子長的高高的，這樣就會保護他在意的不受到傷害了。
林煙有點抵觸說：“我不想開車，每次你坐副駕駛我都緊張，感覺你看我開著，滿臉的無奈，又不敢抱怨，我其實開的挺穩的，只有你在才愿意急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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