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沉淵留下來陪小歐。
林煙眼里，陸沉淵從來就不是不靠譜的父親，比她做媽媽是靠譜的多。
陸沉淵站在走廊，黑色西褲淺藍色襯衫，他身上從來沒有歲月靜好，溫潤如玉的感覺，無論什么環境，他單單站在那里就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陸沉淵盯著林煙在看。
林煙用手摸了下臉，“怎么來，我臉上有臟東西？”
喜歡的眼神是欺騙不了人的。
陸沉淵嘴角噙著溫柔笑意看著林煙，“沒有，今天你辛苦了，從公司過來到醫院，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這里有我跟淮嫂在，你也不用擔心，而且小歐已經讀小學了，也沒那么難弄。”
林煙就做這么點事，陸沉淵就一直說著辛苦，讓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你這么慣著我，什么都不要我做，做點事情恨不得算上豐功偉績了，會把我給慣壞的。”
陸沉淵說：“你為我生了兩個孩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懷孕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只管生下來，讓你體會生孩子的痛苦，就不會再讓你承受帶孩子的苦。”他嘆了口氣，“這話還是說的太滿了。”
林煙伸手去握陸沉淵的手，兒子在里面生著病呢，她也不好跟陸沉淵在這兒打情罵俏的。
陸沉淵看走廊沒人，拍了下她的屁股，“回去吧，司機應該都到了，回去以后發個信息給我。”
林煙不想回去，想陪著一起。
陸沉淵又不讓怕她晚上休息不好。
林煙臨走時候想席慕蓉的事，問他說：“席慕蓉懷孕了，你還叫她過來干嘛？”
陸沉淵疑惑的擰眉，“她又沒休產假，而且肚子應該也沒有太大，為什么不能過來，怎么，她是做了什么事情，又惹到你不高興了？”
林煙跟席慕蓉之間的恩恩怨怨，陸沉淵也是看不清的。
最開始林煙看席慕蓉跟眼中釘肉中刺一樣，從在鎮原縣出了事情以后，林煙也變了個人似的，對席慕蓉也沒了以往的成見。
不知道，是不是林煙的同情心。
陸沉淵能說出這話，林煙是看透了，陸沉淵的好也是只給她，根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他一些方面很大男子主義，不是不懂這個道理，是唯吾獨尊的根本不會去考慮。
“現在流感嚴重，席慕蓉懷孕呢，如果因為陪小歐去醫院被感染了，怎么辦啊，又不能吃藥你說痛苦嗎。”
“行，我下次注意。”陸沉淵略微正式，聲音好聽的一塌糊涂。
他不犟嘴，自己做錯了也就認了，不會為了推脫編出理由。
“你什么時候跟她關系那么好了，我忘記是誰了，為了不讓我把席慕蓉留在身邊，跟我吵了好多次。”
林煙坦白道：“就是覺得她挺不容易的，一個人能走到現在不容易，心里強大。”
陸沉淵笑了聲，恢復了平時有些冷漠的語調，“誰都不容易，我也一樣。”
陸沉淵想，但凡是他心里素質差點，經歷了那么多，估計早就抑郁成疾了。
失眠是最嚴重的反饋，后來吃中藥調理，雖然不能痊愈，也改善了不少。
“媽咪回去了嗎。”小歐咳嗽的嗓子啞了，跟爹地相處不如跟媽咪自在。
“回去了，妹妹還在家里。”陸沉淵給小歐拿了蘇打餅干，遞給他，“吃哇？你媽咪擔心你餓肚子，吃藥胃痛，讓我買些吃的給你。”
小歐嫌棄的小眼神看著原味的蘇打餅干，爹地買的零食也這么枯燥乏味。
小歐用手推開，“我不要，不喜歡吃零食。”
陸沉淵坐到沙發上，一大一小輪廓清冷深邃，遺傳基因的強大。
小歐好像林煙只提供了肚子，陸沉淵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小歐幾乎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爹地，你娶媽咪，是因為媽咪長得漂亮嗎。”
小歐的問題讓陸沉淵愣了愣。
“干嘛突然問起來這個？什么讓你有感而發的，你媽咪是很漂亮，可是我娶她，怎么可能是因為長得漂亮，長得漂亮的多了，沒那么膚淺。”
小歐說：“我覺得媽咪，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溫柔美好又善良。”
陸沉淵不解的看著小歐，覺得這小子肯定在鋪墊，后面有話說。
“爹地，媽咪會同意嗎，我是想把月月接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我每次去看她，她都不開心，也會聽到大姨的抱怨聲，說自己勞碌命，命為什么這么苦！月月肯定不想跟她的媽媽跟弟弟生活在一起，我跟媽咪說，讓媽咪把她接到我們家。”
果然，陸沉淵就知道這小子剛剛就是在鋪墊，柿子專挑軟的捏，怕他媽咪不同意，所以先來他這兒找希望。
雖然說是多一雙筷子的事，也可以請保姆過來照顧月月。
人都有私心。
陸沉淵不會覺得，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會動惻隱之心想要收留。
天底下可憐人多了，他是不想家里多一個外人。
“這個想法你跟媽咪說過沒有？”
小歐搖搖頭，“還沒呢，爹地你去跟媽咪說，月月姐變成這個樣子，我是男子漢，我應該負責啊，不是我邀請她，怎么會有這種事。”
陸沉淵明白了，他兒子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這事讓他開口，還沒有征求他的意見，真看出來在小孩子心里，這個家到底是誰是一家之主了。
他的家庭地位太低。
“寶貝你聽爹地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你覺得因為這件事愧疚，良心不安，但是你也是無辜的，你之前如果預知到這件事會發生，你還會讓月月來嗎？這是無心之失，而且你一腔熱情的想讓月月跟我們一起生活，你是把你的想當然強加在她的頭上，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會不會適應。”
小歐聽完，覺得這些都是小問題。
“沒有什么環境，比她現在的環境更糟糕了，她肯定是愿意的啊，我們家里那么多人，熱熱鬧鬧的，總要比每天看個傻子弟弟發瘋好。”
陸沉淵變得臉龐嚴肅：“陸歐，不要亂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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