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方墨和楚子航沒有步行太遠。
兩人隨便找了個早餐鋪子并排坐下，楚子航才輕啐一口唾沫；
“操，那秦總細眉毛小眼睛，光是面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鳥。”
“油光滿面笑起來就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虛偽。”
“而且誰敢那么篤定，絕對能夠把拍賣品搞到手啊？”
“他又不是京城首富，論起財力明里暗里更有無數人遠在他區區一個娛樂公司老板之上，老大，這家伙肯定就是寄拍照片的人。”
聞言，方墨翻了個白眼。
楚子航這明顯是把個人主觀情緒代入進去了。
只不過他雖然分析過程有誤，但結果跟方墨判斷的大差不差。
方墨也感覺這秦總有點貓膩。
“倒也不是他財力夠不夠格去參與競拍，力壓頭籌的問題。”
方墨咳嗽一聲壓低聲音；
“而是正如沈小姐而言，真要砸鍋賣鐵買幾張照片是否值得的問題。”
“沈碧瑤這些年除了出專輯和演唱會沒有任何商業活動，是個人都知道她吸金能力恐怖無比，但一個頂流明星沒有商業活動，流量再大，又能靠什么變現？”
“星空娛樂旗下還有那么多藝人要養活，秦總怎么可能僅僅為了解決沈碧瑤一個人的麻煩，就釜底抽薪將老底掏干凈，我也覺得他把話說的太絕對。”
說著，方墨十指有節奏的敲了敲桌面；
“只不過我想的是，除非他潛意識里清楚，就算是抽干凈了老底，這些錢也會原封不動的回到自己手中。”
“不然的話，誰敢放出豪言壯語，如此篤定。”
聽到這話，楚子航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豎了個大拇指對方墨。
“高，老大你實在是高。”
“就連我都沒分析到這一步，你腦子是怎么長的？”
“怪不得組織中其余人總覺得你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貍，所以都七嘴八舌猜測你是四五十歲的油膩大叔。”
“你都給我一種吳青峰年齡段那種老狐貍的感覺了……”
話到一半，楚子航突然感覺背脊發涼，這才閉口不語。
原來是方墨雙眼微瞇，似乎有些不耐煩他聒噪的嘰嘰喳喳了。
楚子航連忙干咳一聲掩飾過去。
“咳咳，我就隨便說說，老大你別放在心上，吃飯吃飯，老板，來兩碗豆漿。”
兩人都沒吃早飯，在早餐鋪子吃了點東西墊了肚子，就找了個咖啡廳開始對周圍局域網進行分析。
按照暗網那些組織開拍賣會的尿性，基本都會用他們自己帶來的數據光纖。
這樣可以直接更改衛星地址的ip，方便拍賣會結束之后轉賬。
中午十二點左右，方墨長舒一口氣，不過表情卻并沒有放松下來，反而平添了幾分凝重；
“查清楚了，是‘顱骨’組織的拍賣會。”
“‘顱骨’？”
聽到這個稱呼，楚子航臉色微微一變。
“暗網三大組織的‘顱骨’？”
“這次拍賣會怎么會是他們舉行的？”
方墨也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發漲的眉心；
“我們跟‘顱骨’交手過太多次，如果竊取了他們云端資料刪除照片之后，‘顱骨’的人肯定會知道是我干的。”
‘顱骨’絕對是暗網世界最活躍的幾個組織。
他們幫眾無數，其中還不乏有刀頭舔血的境外雇傭兵。
而且‘顱骨’里的黑客高手層出不窮。
只不過這些家伙執行任務都是為了金錢。
所以不會干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當然偶爾也有那么一兩起任務涉及到華夏。
那么身為國安龍組的領袖，‘崢’也不會坐視不管。
雙方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打過無數次交道。
方墨只要一出手，對方肯定能覺察到這是‘崢’的手段。
“算了，不管了，就算是被他們知道照片是‘崢’竊取的，這些人也只會認為‘崢’是沈碧瑤的狂熱粉絲罷了。”
“誰能想到‘崢’跟沈碧瑤之間還存在著某種聯系？”
方墨自我安慰了一嘴，旋即將電腦一把塞進手提袋。
剛離開咖啡廳沒兩步，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這塊本就是京城的城郊，雖然有一些民宿和小型旅游景點，但說白了根本就沒多少人流量。
動靜響起的剎那，方墨和楚子航都是扭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一臺越野車將一個甲殼蟲撞翻在地，甲殼蟲瞬間起火。
而在越野車旁邊是幾個打扮花里胡哨的小青年，正玩味的交頭接耳。
顯然他們就是肇事司機。
只不過這幾個人完全沒有救人的打算，皆是雙臂抱胸一副看戲的架勢。
“喂！？你們在干什么？不知道救人嗎？”
“那臺甲殼蟲里面還有一個少女在求救啊……”
方墨第一時間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楚子航都看呆了，那可是一臺被撞翻起火的汽車跟前。
老大這難不成是想要救人？
要知道，這種時候那臺甲殼蟲隨時可能會二次起火，老大這是不要命了？
聞言，領頭的流里流氣小青年不屑撇撇嘴；
“小子，這里沒你什么事，我們已經報警了，事故之后不能挪車，不然到時候責任怎么劃分？”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擔待得起這個責任嗎？”
“就是啊，萬一因為你私自挪動車輛，里面的人嗝屁了，豈不是也要算到我們頭上？”
“我們又沒有肇事逃逸，就算是里面那娘們死了，也不關我們的事好不好，只能算是她倒霉。”
“對！”
那幾個人嬉皮笑臉，毫不把人命放在眼中。
每一個還都叼著一根香煙，也不擔心香煙的火源讓甲殼蟲二次爆炸。
方墨氣的牙癢癢；
“這里面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你們難道打算眼睜睜看著她被活活燒死嗎？”
“死了也跟我們沒關系……”
砰！
這下那小青年話還沒說完，方墨就已經怒不可遏的一拳甩在了對方臉上。
這種人渣，究竟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那小青年似乎也沒想到方墨看上去弱不禁風，竟然有勇氣動手。
直接被一拳打到在地，處于懵逼狀態。
另外幾個同伴眼瞅著老大挨打，原本想要上來動手。
方墨沒有搭理他們，徑直沖到甲殼蟲跟前。
注意到這一幕，那幾個小青年又是縮了縮腦袋。
他們可不是愣頭青，誰知道甲殼蟲會不會突然爆炸，這些人比誰都要惜命。
另一邊，方墨隨便抄了個瓷磚就開始破窗。
車子車窗全都緊閉，要是火勢彌漫，里面的人估計會被活活悶死。
只是因為溫度影響，方墨根本沒辦法摁住車玻璃借力。
兩磚頭下去，也只是讓車玻璃多了幾個蜘蛛網似的裂紋。
他咬了咬牙，周身也是被火勢籠罩。
楚子航見狀，目眥欲裂的大喊道；
“老大，快走，火勢越來越大了，隨時可能會發生二次爆炸，里面的人，實在不行就算了吧……”
方墨咬緊牙關，盯著那車窗中隱約可見的一張痛苦面龐。
他心一橫；
“娘的，做都做了，那有半途而廢的說法？老子還不信這個邪，這一個車窗能比板磚還硬不成？”
他又是猛地敲擊了兩下車玻璃。
不遠處那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都看傻了。
“這小子瘋了吧？里面的人跟他什么關系？他這么拼命……”
“管他呢，估計是腦子有病吧？不然正常人誰閑的沒事干，舍生取義的救人？”
楚子航在旁邊聽到這番話，頓時氣節。
這幾個家伙自己肇事導致別人命懸一線。
現在方墨好心出手，竟然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他們幾個還有沒有將旁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砰！
就在這時，再度有著一股火光沖天而起。
甲殼蟲車上周圍徹底被火焰包裹，楚子航來不及跟那幾個小青年抬杠，瞪大瞳孔盯著那熊熊燃燒的甲殼蟲。
他很想過去幫忙，可是雙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做不到像方墨這般大義。
這一刻，楚子航也終于是明白，為什么方墨會是在暗網世界拯救華夏無數次水深火熱的‘崢’了。
就算他不是黑客之王，他沒有這一層身份，他沒有任何金手指。
他的性格，他那潛意識里刻進骨子，刻進dna的脾性，也注定方墨不會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你被萬人敬仰，是旁人眼中的英雄。
從來不是因為擁有了某種遠超于常人的能力。
而是因為你本身就有成為強者的脾性，才能得到那些遠超常人的能力。
就算不是黑客之王，方墨也還是他。
他也依舊會在別人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就像是現在。
“老大……”
下一刻，再度有著劇烈爆炸從甲殼蟲周圍響起。
那幾個小青年皆是露出玩味神色。
“那蠢貨自以為能夠救人，這下怕是跟那女的一塊燒死了吧？”
“我估計是！”
“讓他腦子進水跟我動手，自不量力，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沖進去救人，多管閑事死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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