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拿好，下次再來！”
接過售貨員手里的東西邱小娥還買了一些家里必備的，比如洗衣粉和洗潔精這些玩意兒。
這時候的洗潔精不像后世那樣一瓶瓶裝好，得自備塑料瓶或者玻璃瓶過來買，買多少打多少跟買醬油一樣。
不過現在用上洗潔精的人家并不多，聽說還是用皂角和其他植物做出來的，天然無污染。
自然，更多人家都是用熱水洗衣粉或是草木灰來洗，也很干凈。
把大包小包東西扛回家時候，正巧碰到一大波剛下班的鄰居，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同志人群都在竊竊私語。
邱小娥目視前方很快就到了家，打開門再把門關上便隔絕了外面的視線，殊不知外面的議論這才剛起，不過這就不關她的事了，反正她也聽不到。
天色漸晚，剛用砂鍋燜好一鍋煲仔飯，里面加了切丁的香腸和臘肉，玉米豌豆還有切丁的胡蘿卜。
等會兒出鍋前再擺上幾根小青菜，淋上醬油和香油香得都可以出攤了，這時候家家戶戶用的都是蜂窩煤，家里的蜂窩煤秦深早就安排好了，整整半個小庫房呢。
邱小娥剛把青菜擺進去正想試試味道，聽到門鈴聲又不確定地等了一會兒，確定是自家門鈴響才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擦黑了，正納悶誰這個時候上門又猜到什么，打開一看果然是他。
“貴人……”
陳成本來畏手畏腳的樣子瞬間站直，不過等看到邱小娥時又佝僂了下來略顯卑微，“我過來是……”
路上早就想好的話此刻怎么都說不出口，畢竟是來求人的。
“進來吧。”，邱小娥把門打開。
看著屋里昏黃的燈光和四周傳來的視線，陳成沒有猶豫閃身便走進，邱小娥也很快把門關上。
聞著院子里濃郁的飯香陳成口腔內泛起口水，這時候也才感覺到饑腸轆轆，他一天沒吃了。
忙起來的時候一點都感覺不到餓，只有停下來的時候這種饑餓的感覺才不好受，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過來是……”
陳成正要說話，邱小娥卻首先驚起快步往屋里走去，陳成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趕緊進屋。
“我的飯！”
屋內焦香四溢，邱小娥一聲驚呼趕緊從桌上拿起抹布把砂鍋端起，火爐里的蜂窩煤熱得燙人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陳成趕緊端起一旁的水瓢往火爐里潑水，這時候是夏天已經用不上爐火了。
只聽滋啦一聲一股輕煙燃冒起，火爐被順勢熄滅屋內也沒有那么地熱了，陳成把水瓢放下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怕火燒起來。”
“沒事。”，邱小娥笑笑，“吃了嗎？”
會澆水總比站著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沒有。”
陳成低下頭，“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件事，我答應幫你做事。”
頓了一下又道，“壞事我也做，不過我需要一千塊錢。”
“一起吃點吧，坐。”
把兩個碗放下邱小娥看著他，打開砂鍋蓋子一股濃郁的飯香傳來，當然，還有一股子焦香味。
陳成咽咽口水坐下，貴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最后不幫他，光是請他吃頓飯也算是一種情意，等他發達了一定會報答她的。
邱小娥給他打了滿滿的一碗飯菜，自己也打了一碗便坐下，桌上還有泡好的茉莉花茶水，夏天享用最是合時宜。
陳成已經顧不得其他，端起飯碗就是埋頭扒飯，五口就是一碗，吃完邱小娥又示意他自己打。
今晚做的飯足夠多，她連帶做的是明天的早餐，不過現在看著明天還要再煮一鍋了。
陳成專挑底下已經焦黃的鍋巴吃，焦香焦香的有些糊味，不過這已經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直到四碗飯下肚，再喝了一杯涼茶水陳成速度這才慢下來，扒拉著碗里的飯粒說道。
“我來到川市，吃的第一頓飽飯是娟姐付的錢，那時候我心里就發誓，一定要回報她，我陳成不白吃別人的飯。”
陳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我不欠誰的，十九歲，一直把村里的債還完了才出來。我家里已經沒人了，就爛命一條你需要就拿去，我現在只想要一千塊，以后做什么都聽你的。”
“一千塊……”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邱小娥沒辦法說一千塊不多，如果她是個平凡的普通人，這一千塊恐怖要干半輩子才能存到，有什么資格笑話別人？
“為了李娟？”
已經不想問他值不值得了，他覺得值得那就夠了。
十九歲嘛，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她也愿意拉他一把。
“是，娟姐需要一千塊錢，不然她就要嫁給馬瘸子了。馬瘸子不是好人，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往火坑里跳。”
“那你呢？”
“我？”
陳成揚起頭笑笑，“我是個男人，不怕苦不怕累，有手有腳總不會餓死的。”
可是這是你的一輩子啊？
邱小娥吃著飯卻不再說話，如果她是個黑心老板，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能創造的價值簡直太多了。
特別是這種重承諾的年輕人，十年還是可以用得了，十年就夠了。
想清楚后邱小娥放下碗筷，這個機會她想給。
“一千塊我可以給你，也可以給你時間處理好這些事情，不過就半個月。半個月后你得回到這里，至于期限，我說你什么時候離開才可以離開。怎么樣？這個交易能不能做？”
“能做！”
陳成斬釘截鐵保證，“我這條命是你的了！”
邱小娥卻笑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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