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都是她三年里做過的事?
封御年一瞬間啞口無言。
他知道李霏對媳婦比較刻薄,難道當初是故意辭了別墅傭人,將所有家務活全都交給她一個人做?
那時他每次下班回家,看到的都是家里干干凈凈,飯菜熱氣騰騰,從來沒有在意過細節。
因為排斥老爺子強制要他娶笙歌,他總是下意識選擇忽視她的存在,甚至心情不爽時,會冷諷幾句……
笙歌看他出神了,拿手到他眼跟前晃了晃,才繼續說。
“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用一年抵三年,你要做的事也會翻倍。”
封御年搖頭冷笑。
她還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笙歌走在前頭,沒注意他的表情,想起什么,又說,“哦對了,洗衣機我忘買了,辛苦你以后都得手洗晾干,有些衣物的材質不一樣,得分開,別弄錯了。”
封御年盯著她的背,毫不留情拆穿她蹩腳的借口。
“你會去親自買洗衣機?當初將房子過戶給你時,我記得有個叫桑薇的女人忙前忙后,將整屋的家具電器都換一套。”
被拆穿,笙歌回頭,冷冷撇了他一眼,也不打算掩飾。
沒錯,洗衣機就是被她故意送給福利院了。
院里那些小孩子們可比他更需要洗衣機。
兩人一路無言的進了大廳。
笙歌在墻邊稍微摸索了下,幾乎是肌肉記憶的動作,瞬間打開了燈。
客廳一片亮堂,房子還是當初的構架,家具和配套風格卻都不是曾經的黑白調。
笙歌直接往廚房走,封御年靜靜跟在她身后。
來到廚房,她從儲物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遞給封御年。
“這是菜譜,以后每頓飯你都要按照書上菜式,頓頓一葷一素一湯,一天一個樣,不能重復。”
封御年接過,粗略的翻了兩頁。
見他沒反對,笙歌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晚飯還沒吃呢。
“做飯就從今晚開始,一會兒做好了叫我,晚上睡房的話,除了三樓,二樓房間你自己選。”
說完她就上樓去書房了,公司還有一堆事得忙,要加班。
封御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一直強撐著的那口氣才松懈下去,痛得不自覺弓起背,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白襯衫上的血跡早就干了,和傷口粘在一起,撕不下來。
他用熱水打濕后,用毛巾熱敷了幾分鐘,才一點點將襯衫和血肉分離。
避免被笙歌發現,他迅速脫下襯衫,將血跡洗干凈。
如果是以前,估計能將衣服至少擰個八九分干,今天因為注射了藥,擰到半干就累得不行。
沒辦法,他只能直接將勉強不滴水的濕衣服重新穿上,再套上原本那件深色西裝外套,不仔細看的話,應該察覺不到。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感覺耗光了全部力氣,累得不行。
這特效藥果然猛。
飯還沒開始做,已經耽誤大半個小時,封御年不得不咬牙開始研究菜譜。
打開冰箱,蔬菜肉禽一應俱全,全都是最新鮮的。
很顯然,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早就計劃好的。
封御年眼神晦暗下去,卻不知在想什么。
樓上書房。
笙歌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
她創辦的女團選秀節目已經開展到第三期了,網上的熱度和話題居高不下。
而她之前福利院的朋友周小晴,自從傷愈后回去繼續錄制,似乎也沒有受到影響,很快進入狀態,排名一直穩定在前十五,沒問題的話應該能穩穩進入到決賽。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看完選秀節目的情況,她又給老宅那邊的小慧打了個電話。
“今晚我安排她倆去擦地,封聲聲叫囂得很厲害,嘴上還罵您呢,我就將她們又關進地下室了,我做得沒問題吧?”
笙歌一本正經,“沒問題,既然做了傭人,就以對傭人的要求去約束她們,如果不聽,該怎么罰就怎么發,但只有一點,管好老宅那些男傭人,骯臟的心思不許有!”
“是,笙歌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管得非常妥帖……”
小慧那邊還在不停保證,窗戶沒關,笙歌突然嗅到空氣中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好像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她驚恐的掛斷電話,狂奔下樓,就看到廚房里烏煙瘴氣。
封御年一邊試圖扇走這些煙,一邊被煙嗆得直咳嗽。
笙歌無語,“讓你做個飯,你這是要把房子燒了?”
她捂住口鼻進入廚房,將灶臺的火關掉,打開抽煙機和排氣扇。
過了好一陣,嗆人的味道才勉強散了。
她指著鍋里已經燒黑得像碳塊一樣的東西,問,“這是炒的什么?”
封御年老實回答,“紅燒排骨。”
笙歌又瞥了一眼,簡直辣眼睛!
“你這是放了一斤醬油?還燒焦了,菜譜都救不了你,你這手藝是有多廢?”
封御年表示很無辜,“我就是按照菜譜做的,上面說要小火燉一個半小時,我嫌太慢,想著大火快一點,所以……”
“所以你不糊誰糊?”
他沒說話。
怎么感覺她這話不光是在說這菜,也在意有所指的罵他?
笙歌一臉黑線,嘆了聲氣才繼續問,“你打算晚飯就讓我吃這個?”
“我還清炒了個小菜。”
“菜呢?”
封御年領著她走到飯桌。
那盤小菜雖然看著清湯寡淡,但好歹色澤是正常,火候應該是沒問題的,估計能吃。
好吧,只能將就一頓了。
見她有要嘗嘗的意思,封御年幫她拉開餐椅,又去廚房拿了副碗筷出來。
笙歌古怪的瞄著他進進出出的身影。
一個小時前他還因為要干活而覺得屈辱別扭,這么快就適應了?
而做完這一切的封御年,靜靜的站在一旁,乖巧得不像話。
這么殷勤?
笙歌總覺得怪怪的。
試探性的夾起一片清菜葉,余光卻瞟見某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光。
有問題。
她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又將青菜遞到嘴邊,張嘴欲吃。
旁邊某人輕輕揚眉,似乎很期待。
然而等她看過去時,某人又恢復了冷冰冰的臉色。
笙歌放下筷子,玩味的勾起唇,“你先吃。”
封御年低下頭,“不敢。”
雖然低著頭,但態度可不恭順,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她腹黑一笑,眼神凌厲的掃向他,語氣不容置喙。
“現在這棟別墅里,我是主,你是仆,所以這是命令,現在過來!坐下!”